话音落下,老狗将手中的剑谱稳稳递到李星空掌心,指尖触及剑谱的瞬间,还带着一丝属于他的温度。
随后他抬手握住星剑剑柄,“咔”的一声轻响,长剑归鞘,动作利落得不含半分拖泥带水。
他没有再多一句,只是微微侧身,朝着宗门深处的方向带上星剑转身离去。
苍老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步伐虽缓,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从容。
唯有一道声音轻飘飘地落在李星空耳中,余韵悠长:
“藏剑术的修行方法,老狗已为你讲明。你只需日夜勤练心法,守住心中信念,自此往后,你的无敌之路,便可大成。”
李星空双手接过剑谱,掌心因激动而微微出汗,恭声应道:
“是!”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剑谱,只见首页总纲赫然写着一行字: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李星空一愣,连忙翻到下一页,只见第二页上同样只有一句话:
“剑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
看到剑谱上的字,李星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底那点对老狗的怀疑又冒了出来——这心法,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啊?
可一想到方才老狗轻飘飘一剑撕裂际的恐怖景象,他又猛地摇头,把疑虑甩得干干净净,低声自语:
“不会的!师父方才那一剑已然证明了,只要把这藏剑术练精,我定然也能斩出那样的剑!”
话音落,他捧着剑谱逐字逐句地读,将心法口诀像刻字般记在心底。
一炷香后,剑谱内容已烂熟于心,他抬手将册子撕成漫碎纸屑。
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片,李星空忽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中寒光乍现:
“从此刻起,世上只有我和师父知晓藏剑术的奥秘,我的无敌路,要重新启程了!”
罢,他竟将掌心的碎纸屑一把塞进嘴里,强行咽了下去,随后信心满满地盘膝坐下。
此前昏睡时,老狗早已将他受损的经脉修复得七七八八,如今得了藏剑术,他迫不及待要恢复修为。
盘坐于地上恢复修为的李星空,脑海里却翻来覆去琢磨着藏剑术的奥密:
宁远秋!
我李星空唯有一剑!可搬山、倒海、断江、摧城,开!
试问你如何应对?
对不起,你已经输了!
想着,李星空紧闭双眼修复气海,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那股曾萦绕周身的、无敌于下的高傲气势,正一点点在他身上复苏。
而另一边,老狗转身走入宗门深处,感受到身后李星空身上愈发强盛的气息,嘴角也漾起一抹欣慰的笑。
他抬手抚着下巴的短须,朗笑出声,眼角却悄悄湿润,连了三声:
“好!好!好!”
话音未落,老狗身形骤然一跃,竟如鸿雁般掠向高空,瞬间没入云端——这身手,哪里像个没有修为的凡人?
下一秒,他已闪现到星宗后山一处隐秘洞府内。
进了洞府,老狗一把扯掉身上那件破旧、以示罪己的道袍,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素色长衫,径直走到洞府中央的茶桌旁,熟稔地煮水、泡茶。
待茶香漫开,他又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册子,翻看间连连点头。
借着洞府内烛火的光,能清晰看到册子封面上的字:
《论无敌路的可行修行之法》,作者一栏写着“造化道人 夏葫边”。
老狗一手捏着册子,一手端着茶杯浅啜,满意地咂了咂嘴,目光落在册子上,渐渐陷入回忆,低声呢喃:
“这些年在山上陪着那臭子,闷得慌就下山闲逛,没成想十几年前竟让我捡到了这本心法心得。”
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崇拜,目光紧紧锁在“夏葫边”三个字上:
“造化道缺真是人!这世上几乎没人能走通的无敌路,到了他笔下,竟成了另一条通大道,这般境界,真是恐怖如斯!”
话音刚落,失落又漫上眼底,他轻叹一声:
“只可惜,懂此法的人,偏偏无缘修炼。当年我师父要是也能捡到一本,我老狗也不至于断了无敌路,只能当个平平无奇的元婴修士了……”
不过这失落没持续多久,老狗很快便摇了摇头——就算能重走无敌路,修仙界的残酷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气,早就散了。
又品了口茶,老狗的目光仿佛穿透洞府的石壁,落在了宗门大院里打坐的李星空身上,咂了咂嘴笑道:
“啧,这东西长大了,还真不好忽悠,废了我好大劲。”
话音稍顿,他又带着几分唏嘘自语:
“造化道饶理论太深奥,我也不知自己理解得对不对。但至少,能帮星空把无敌之心捡回来,之后的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完,老狗的目光落在了桌角那封压了许久的信件上——信封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赫然写着“星宗老狗收”。
看清字迹的瞬间,老狗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刻骨的仇恨,不甘的情绪也随之翻涌,可不过片刻,那股戾气便渐渐消散,化作了一声轻叹与释然。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边缘,低声自语:
“虽星空没拿到监察司的门票,好在我早留了后手。”
话音落,他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一页信纸,还夹着一张印着玄奥纹路的“监察司举荐证明”。
老狗捏着那张证明,指节微微泛白,声音也沉了几分:
“连青山,这都是你欠我的……”
……
视角转回魔道总坛。
宁远秋安抚好红儿后,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眉头微蹙:
眼下掌握的情报太少,关于如何逃离这魔窟,他思来想去也理不出半点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的思绪渐渐“跑了偏”,原本盘算的逃生计划被悄然取代,连青竹的音容笑貌一点点浮现,从她练剑时的利落身影,到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挥之不去。
“大师姐……此生,我还能再与你相见吗?”
思绪翻涌间,这句话竟不自觉地从宁远秋口中低喃出声。
一旁正收拾着杂物的红儿听见这话,动作猛地一顿,眼里闪过几分困惑,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凑上前好奇地追问:
“大统领,您还有位师姐?我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