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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居正始终表现得云淡风轻,置身事外,尽管有不少交情比较深的干部,都向他投来了热烈的目光,甚至朝他眨眼睛,悄悄比划了胜利的手势。

这其中包括自己的妹夫张新。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姐夫留不留,先在这里提拔了正处再。当了县长再调回去,那就可以直接任街道书记了,省了至少三年的时间。

问题是,林居正不这么想,哪有这样做饶?市委领导如此信任你、干部职工和人民群众如此信任你,把你选出来,你却只是把它当成提拔的跳板、工具,太功利、也太不负责任了。

他看着手里的票选票,除了五个干部外,后面还有一栏,注明了可以写上自己认为更符合的候选人。

林居正想也没想,就在崔正浩、崔新国、李运成三人名字后面画了√。

计票环节持续了整整两时。

唱票员每念一声“林居正”,李铁兵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吴宽盯着黑板上的“正”字,指间的香烟燃出长长一截灰烬。

当最终结果揭晓时,王爱民猛地摘下眼镜,反复擦拭镜片。

林居正90票,崔新国60票,崔正浩47票,李运成20票。

满场皆惊!

跳票了,而且是离大谱的把挂职干部选到了候选人里!

吴宽默默抽烟,心中五味杂陈,有一种嫉妒,也有一种欣慰。蔚南县这些年出了这么多县级干部,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深得民心和干部的拥护。

明,蔚南县的政治生态终于好起来了!明,尽管大家工作中浑浑噩噩的人不少,但心中还是有杆秤的。

关键是代理县长崔正浩竟然没有过半,只有过半才能成为候选人,然后进入人大选举程序!

问题是,跳票是党委组织工作的严重失误!

“胡闹!”崔正浩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他一把抓过计票单,手指颤抖着戳向黑板:“这他妈是有人搞鬼!我堂堂代理县长,连半数都不过?”唾沫星子喷在前排发改局长脸上,对方默默别过头去。

崔正浩骂这位发改局长,不把他当人,选举的时候还指望他选你?从来只会压榨下属,让下属做“贡献”,从来没给下属做过好事、铺过路,为人刻薄、阴险、悭吝、狠毒,一直以来都不得人心。

“崔县长,注意场合!”吴宽一拍桌子,茶杯盖震得叮当响。

崔新国却在这时站起身,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同志们,结果虽然意外,但正明民主推荐的真实性嘛!咱们要相信组织,相信——”话没完,崔正浩已扑过来揪住他衣领,双目赤红:“你他妈少装好人!私底下你特么没啥送钱吧?!”

“崔书记,这是民主推荐大会,请你注意场合,注意风度!”崔新国推开他,冷冷一笑。

这个结果他也感到十分意外,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崔正浩完蛋了,自己顺利过半,进入了人大选举的名单,忧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林居正竟然得票第一。

他相信,林居正不会留下的,即便他想留,我也得劝他滚蛋!

“都是你特么的搞的鬼!还拿林居正做挡箭牌,卑鄙、无耻、下流!”崔正浩着伸手就给了崔新国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响彻全场。

“你特么打我?”崔新国怒不可遏正欲还手,被旁边人拉开了。

会场乱作一团,半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王爱民、吴宽、李铁兵三人秘密磋商了半个多时,最后决定由王爱民报告市委。

他铁青着脸拨通了市委书记的电话,几分钟后,王爱民反馈了市领导的指示。

吴宽叹了口气,闭眼揉着太阳穴,耳边嗡嗡回荡着丁汝夔的指示:“尊重选举结果,如实上报。”

他内心里却如释重负,崔正浩这个垃圾终于要被扔了。

而角落里,林居正攥着手机,屏幕上苏黛玉发来的消息犹在闪烁:“宝宝昨晚会话了,喊了妈妈!我还教他喊爸爸,他竟然一下子就喊了出来。老公,我们宝贝怎么那么聪明可爱啊,跟你一样!啵一个!”

“看来,家伙想他爹了。”林居正回复了过去,想起他被儿子抛在空中,儿子嘎嘎乐的场景,想起春节期间和苏黛玉每一次都是那么畅快淋漓、灵肉交融,甚至为了避开老妈,跑到酒店开钟点房……归心似箭,归心似箭啊!

***

凌晨三点的县委大楼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只有三楼东侧的一扇窗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崔正浩瘫坐在皮质转椅上,领带歪斜,西装皱得像一团腌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烟灰洒在桌面的计票单上,将“林居正90票”几个字染得模糊不清。

他抓起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屏幕上的裂痕像一道狰狞的疤。

“赵局,是我。”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透着一股阴冷的狠劲。

电话那头的县公安局副局长赵永刚显然刚从睡梦中惊醒,嗓音黏糊糊的:“崔、崔县长?这么晚......”

“给我查崔新国!”崔正浩突然暴喝,吓得赵永刚一哆嗦,“男女关系,经济问题,生活作风——往死里查!三,就三!查不出东西,你这副局长也别干了!”

“崔县长,这......程序上......”赵永刚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他太清楚崔正浩的手段,去年城建局的老王不过是顶了一句嘴,第二就被安了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双规。

“程序?”崔正浩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陶瓷茶杯狠狠砸向墙壁,

哐啷一声巨响,瓷片四溅,惊得窗外树梢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走,“赵永刚,你当年给黑矿场当保护伞的案底,要不要我帮你翻出来晒晒太阳?”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半晌,赵永刚哑着嗓子道:“我这就安排兄弟们落实。”

三后,市纪委信访室。

值班员张打着哈欠推开信箱,一沓牛皮纸信封“啪”地掉在地上。

他随手捡起,却被信封角划破了手指。

“晦气!”他啐了一口,正要扔进“普通举报”筐,突然瞥见信封背面用红笔潦草写着“急!重大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