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黄良的录音不仅不完整,而且经过了刻意的剪辑和加工,张冠李戴地污蔑了林居正,而剪掉对其有利的部分。
这是伪证、诬告,属于违法行为。
林居正敲了下桌子,平静而威严地:“那我也录音了,这就是完整的录音内容。黄良你敢拿出手机,播放完整录音吗?”
姚婉娱压抑着心中的惊喜,敬佩地望了一眼林居正,人家自始至终都是如喘定,她不由地想起了一句古话:“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他怎么就成了俺心中的上将军呀?唉,好可惜,他有苏黛玉。
姚婉娱第一接林居正来履新,就已经成了他的迷妹。
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黄实在和黄忠诚脸又黑又绿,没成想,林居正如此阴险狡诈,那见面他竟然也偷偷录了音,导致自己这一招失败了。
曹永利始料未及,脸上也有点发绿,
他不死心,问:“林书记,那黄培光的录音是怎么回事?”
“黄培光交给我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的不是现金,是……”林居正刻意停顿半拍,目光扫过惊惶的黄良与强作镇定的曹永利,“是他整理的古镇民宿盘活方案,以及尚博评估与黄家私下签订的‘阴阳合同’复印件,厚厚一沓啊。”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黄培光趁热打铁,掏出手机展示了照片:“昨我确实从账户提取十万,但这笔钱是支付给清北规划院的前期调研费 —— 这是收款凭证和合同原件的照片,原件在我家里,如果需要,我等下拿来交给纪工委核查。”
林居正淡淡一笑道:“黄良,你又犯法了。上次,在市政府,华兴公司比武招亲,你被黄文通利用煽动组织民工冲击政府,我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采用偷录偷拍、伪造证据的方式诬陷国家干部,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刚才已经让人报了警,让派出所来处理吧!”
黄良瞳孔收缩,惊恐地叫了一声,脸色瞬间青白交加,突然转身指向后排角落,颤抖着声音:“你、你血口喷人!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他的手指剧烈颤抖,指向那个戴帽子的佝偻身影。
林居正早注意到门后靠墙的两把拐杖,此刻见黄文通藏头缩颈的模样,心中冷 笑——当年在市政府闹事和指使张剑、红毛仔大闹遇龙河治水施工现场的旧账,今正好一起清算。
“黄文通,别装了。” 姚婉娱踩着细高跟走到台前,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冷嘲,“你双腿的石膏,是上周在古镇烂尾楼摔的吧?怎么,伤还没好,就急着出来搞事情?”
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男子抬起的脸上还留着擦伤痕迹。他扯下帽子,露出半张肿胀的脸,正是销声匿迹多日的黄文通。此刻他被戳穿伪装,石膏绷带下的腿肌肉不自然地紧绷——哪有骨折病人能独自拄拐行走?
“我…… 我没指使他!” 黄文通梗着脖子辩解,声音却发虚。
窗外,传来警笛鸣叫的声音。
黄良突然崩溃,扑通跪下,哀求道:“林书记,是他给我两万块,让我剪辑录音、伪造现场照片!他只要搞臭你,黄实在就能继续当董事长,以及党委书记……”
曹永利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早知黄文通会狗急跳墙,却没料到黄良这么快就松口。目光扫过主席台,发现廖冬阳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够了。” 林居正敲了敲麦克风,声音沉稳如钟,“沙坑派出所民警就在门外。黄良涉嫌诬告陷害、黄文通涉嫌教唆犯罪,证据确凿 ——” 他转向廖冬阳,“请纪工委同步介入,彻查尚博评估与两委换届中的利益输送。”
会场后排传来动静,两名民警穿过人群。
黄文通挣扎着要起身,石膏绷带 “咔嗒” 裂开 —— 原来只是空壳伪装。他骂骂咧咧地踢开道具,被民警反手铐住时,还不忘向黄实在使眼色。但后者此刻正低头看手机,仿佛没注意到他的狼狈。
连春城整理着撞歪的眼镜,刚才被黄文通绊倒时摔碎的镜腿,此刻用胶布勉强粘着。
他偷瞄林居正,发现对方正与姚婉娱低声交谈,后者眼中难掩钦佩 —— 这才想起自己被耍了,林居正明明握有证据,却故作狼狈,为的就是让他出尽洋相,脸色顿时比墙上的党旗还要红。
“林书记,” 姚婉娱压低声音,“那阴阳合同……”
“在黄培光那里。” 林居正打断她,目光扫过呆坐的黄实在、黄忠诚,“先让派出所带走人,剩下的,交给督导组慢慢查。”
当黄文通被拖出会场时,不知谁碰倒了他的 “拐杖”—— 两根空心塑料管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会议室内,刚才还群情激愤的村民们,此刻都盯着主席台,等着看这场反转戏码如何收场。
曹永利突然站起,袖口带翻了水杯:“既然误会澄清,我看会议可以继续 ——”
“不必了。” 林居正翻开笔记本,“按照程序,黄良、黄文通涉嫌违法犯罪,其举报材料已被证实伪造。接下来,纪工委将对曹主任提议的‘立即双规’行为进行必要性审查。”
这话如重锤落下。连春城手中的笔 “啪嗒” 掉在桌上,曹永利张了张嘴,终究没出话。
姚婉娱望着林居正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他初到龙飞村那,在古镇桥头的那句话:“治污先治心,心清则河清。”
此刻阳光从窗棂斜照进来,在他肩颈处镀上金边 —— 原来真正的 “上将军”,从来不是靠雷霆手段,而是让魑魅魍魉在光化日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