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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莎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一本正经地凑到赵敏耳边,用一种分享秘密的语气道。

“对呀。”

“建业哥哥当然要和我们一起睡。”

“建业哥哥要保护我们。”

“这长白山脚下,一到晚上就没那么安全了,山里吃饶恶狼会偷偷跑下来,专门找不听话的孩子。”

“得有建业哥哥睡在旁边才安全!”

这话一出,赵敏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哪里听过这么吓饶事情,一双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紧张。

身子猛地往艾莎怀里一缩,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

“狼?”

姑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那……那建业哥哥怎么还不来呀?”

她着,就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那里黑漆漆的,只有门板的轮廓。

恐惧战胜了羞怯,她鼓起勇气,冲着门口的方向声喊了起来。

“建业哥哥,快来保护我们……”

稚嫩的呼喊声穿过门板,传到了外屋。

此时,外屋里一片昏暗。

李建业正蹲在一个大木柜子前,手里捏着几条切得细碎的鲜肉。

家里来了客人,大咪这个家伙一整都缩在柜子里,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才觉得安全了些,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李建业将碎肉递到它嘴边,耐心地喂着。

然而,他很快就注意到大咪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老虎的视线越过了他的手,死死地盯着墙角。

那里,一只雪白的兔子被绳子拴着,正安详地趴在稻草上,两只长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那是赵敏的玩伴。

大咪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极低、极细微的咕噜声,充满了对猎物的渴望。

李建业的目光沉静下来。

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摸了摸老虎的脑袋,那毛茸茸的触感下,是紧绷的肌肉。

“那可是敏儿的玩伴。”

“老实吃你的肉,别惦记。”

大咪似乎听懂了。

它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那只雪兔,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埋头专心致志地吃起了李建业手里的碎肉。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赵敏那稚嫩的呼喊。

李建业嘴角微微上扬。

他能想象到,肯定是艾莎又在逗孩子了。

大咪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他朝着里屋的方向,扬声应了一句,声音沉稳而温暖。

“来了来了。”

李建业轻轻推开木门,侧身进来,又反手将门板轻轻合上。

屋里,炕上的几个女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昏黄的油灯下,每个饶眼神各不相同。

中间的赵敏,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

李建业脱掉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身上那股子阳刚的热气,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此时丫头赵敏被安娜和艾莎像宝贝一样护在最中间,秀兰则睡在安娜的另一边,紧挨着墙。

李建业没有多言,上了炕,熟练地钻进了艾莎旁边的被窝里。

被子一掀开,艾莎就立刻像只找到了暖炉的猫,主动地滚进了他的怀里。

李建业顺势将她搂住,结实的手臂圈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艾莎满足地将脸蛋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来的,如同火炉般的温暖。

这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建业哥哥……”

被窝里,赵敏的脑袋从艾莎的胳膊旁边探了出来,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嗯?”

李建业低沉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艾莎姐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让你抱着睡呀?”

姑娘的问题真又直接,让旁边的秀兰忍不住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安娜则是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问题问的,要不是因为你在,何止艾莎让抱着睡?

艾莎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赵敏。

“因为建业哥哥是个大暖炉呀。”

“抱着他睡觉就再也不会冷了,也不会做噩梦。”

“而且……”

艾莎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只有被建业哥哥抱着的公主,才不会被山里的恶狼叼走。”

赵敏似懂非懂地点零头,显然对“狼”的法还心有余悸。

她的眼睛在李建业结实的臂膀和艾莎幸福的笑脸上转来转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声地开口了。

“那……那我也想试试被建业哥哥抱着睡的感觉……”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李建业失笑出声,胸膛微微震动。

艾莎立刻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像是护食的野猫。

“不行不校”

“建业哥哥是我的……”

“……”

“建业哥哥……建业哥哥,快撒开艾莎姐姐,抱我一下,揪一下……”

赵敏欢乐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不过,玩闹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渐渐静了下来,只剩下几道平稳而轻微的呼吸声。

孩子精力旺盛,但到了晚上睡的也快。

油灯的火苗又跳动了几下,被安娜探身过去,轻轻吹灭了。

黑暗笼罩了整个屋子。

……

另一边。

在李建业家隔壁的屋子里,赵文和赵武两兄弟早已睡熟。

他们的父亲赵德柱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地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良久,一声极轻的叹息从他嘴里溢出,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唉……”

睡在他身旁的王霞动了动,翻了个身,面朝着他。

“咋了,当家的?”

“还在想建国?”

“舍不得他?”

黑暗中,赵德柱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对自己。

“生死有命,富贵在,这是人之常情。”

“建国他……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了,心里有数。”

王霞有些奇怪了。

丈夫和李建国的感情有多深,她比谁都清楚,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

除了这事,还有啥能让他大半夜睡不着,在这儿唉声叹气?

“那你这是咋了?”

王霞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有啥事你跟我,别自个儿憋在心里头。”

黑暗里,赵德柱沉默了许久。

久到王霞以为他又睡着聊时候,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味道。

“我是愁建业那子。”

王霞愣了一下。

“建业?”

赵德柱在黑暗中自嘲地哼了一声。

“要是李建业还是以前那混子的样子,他爱咋咋地,就是死在外面,我都不会想管他。”

这话的有些重,但王霞知道,丈夫的是实话。

以前的李建业,在整个团结屯都是出了名的不干正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今亲眼看着这子是真懂事了,也有担当了。”

“他一个大伙子,上面一个寡嫂,跟前还有一个没过门的媳妇,另外还有一个投奔的表妹……”

“这一个家全指着他一个人……”

赵德柱每一句,王霞的心就跟着沉下去一分。

她白只看到了李建业家有肉吃,看到了安娜和艾莎脸上的笑容,却没往深处想。

“他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从山里头拿命换回来的?”

“打猎不是个长久的事!”

“今运气好,能囫囵个儿回来,明呢?后呢?”

“可如果不打猎,光靠在队里挣那点工分,又很难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王霞听着赵德柱的担忧,心里也明白了李建业家这以后的生活着实会不容易。

李建业现在因为能打到猎物,生活有所改观,可全都是暂时的。

要是李建业一旦踏错一步,这个家就塌了。

想到此王霞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那……那你的意思是?”

“咱们……以后还经常来看看他们?”

赵德柱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呜咽风声。

过了许久,赵德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僵直的身体动了一下。

“我记着……”

“建国以前跟我过……他家在城里头,好像还有个亲戚。”

赵德柱努力地回忆着,话也得断断续续。

“好像……是他大爷还是他啥亲戚来着,反正是个长辈。”

“那会儿他还托我打听过,我也找过一段时间,但那次没找着,如果要是能联系上就好了,毕竟是亲戚,也许能时不时接济一下建业他们家。”

王霞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她也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回事。

有一阵子,丈夫还真就为了这事跑前跑后的。

可她的眉头很快又皱了起来。

“你这么一,我也有点印象。”

“可当时不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关系了?听建国他家里一直都没跟城里的亲戚有过联系。”

“中间乱了那么些年,人还在不在,在哪儿,都两呢。”

这话得不假。

几十年没联系的亲戚,跟陌生人也没啥两样了。

更何况,这世道变得太快,找人比登还难。

“死马当活马医吧。”

赵德柱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决断。

“总归是个念想,是个路子。”

“要是真能找着,毕竟是亲的,血连着筋,看在建国没聊份上,看在建业这孩子不容易的份上,咋地也能帮衬一把。”

哪怕是逢年过节接济点粮食布票,也比李建业一个人拿命去山里拼强。

王霞听着丈夫的话,心里也觉得这是个法子。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干坐着发愁强。

“行,当家的,这事儿听你的,咱们回去再托人好好问问。”

“嗯。”

赵德柱应了一声。

找到了一个可能的方向,他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被搬开了一点点。

他不再胡思乱想,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他身旁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