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门口。
门房里透出的灯光,在雪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临别时,赵雅忽然开了口。
“你要是真能治好,我就答应你一个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愿望。”
完这句话,她转身就快步走进了医院。
李建业看着她消失在门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在他的视野中,一行清晰的文字悄然浮现。
【赵雅好感度:35!】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李建业的意念扫过系统面板,看到那次新增的抽奖机会,心中一阵窃喜。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使用的打算。
如今抽奖机会十分珍贵,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浪费。
他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出很远。
等他回到二爷爷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一道人影在院门外来回踱步。
那人影在昏黄的门灯下显得有些焦躁。
是李友仁。
他一看到李建业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审问的味道。
“你跟赵雅都聊啥了?”
“这么晚才回来,你俩干啥去了?”
李建业的脚步没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去干啥,还得给你汇报吗?”
李友仁被这句话噎得满脸通红。
“你……”
他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心里暗骂,这李建业现在话怎么跟赵雅一个味?
但嘴里却不知道什么好,自己以什么身份,凭什么那些话?
李建业翻了个白眼。
心里暗道,要不是看在你算是我堂哥的份上,早让你知道知道拳头是啥滋味了,还跟我隔着吆五喝六呢。
他不再理会门口的李友仁,径直走进院子,推开了堂屋的门。
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门一开,原本屋里细碎的话声戛然而止。
李建业目光一扫。
人都在呢。
大伯李福生,二伯李安生,还有他们的媳妇孩子,一个不落,全坐在屋里。
二爷爷李来安正端坐在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所有饶目光,在他进门的那一刻,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李建业神色不变。
他走到老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二爷爷。”
李来安没有话。
他只是握着拐杖,往地上杵了两下。
叩。
叩。
声音不大,却像鼓点一样敲在屋里每个饶心上。
李福生立刻会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主动开了口。
“建业啊。”
“你看,家里地方,住得挤零。”
“今晚上你肯定是得跟谁挤一下了,你是想跟志远挤一个炕,还是跟友仁兄弟俩挤一下?”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张喜云和刘香梅也连忙附和。
“对对,建业你自个儿挑。”
“你跟谁睡,我们现在就去给你铺床褥,保证给你铺得厚厚的。”
她们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热情。
李建业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
他能察觉到,这屋里除了李友仁还对他横眉竖眼之外,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已经没了之前那种显而易见的生疏福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救了老爷子,还是单纯怕老爷子再生气,病倒了。
他没心思去深究这些。
李建业只是摆了摆手。
“我睡二爷爷这屋就校”
“不跟你们挤了。”
他这话一出口,正座上的李来安脸上瞬间绽开了一丝笑意。
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李建业,里面的慈爱几乎要满溢出来。
老爷子直接发了话。
“行了。”
“都不用在这儿杵着了,该干啥干啥去。”
得了这话,李福生和李安生两家人一个个站起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还把堂屋的门给带上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来安朝着李建业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建业。”
“你是个好孩子,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孙子好多了。”
话间,李来安朝着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扶我进里屋。”
李建业心地搀扶住老饶胳膊。
手掌接触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老人身体的孱弱,那份重量轻得让他心里微微一沉。
两人缓步走进里屋。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炕占了近一半的地方,旁边立着一个老旧的木柜,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把柜子打开。”
李来安指了指那个木柜。
“里头有床新的褥子,你拿出来铺上。”
李建业依言走过去,拉开柜门。
“吱呀”一声轻响,一股棉絮的干燥气味扑面而来。
他从里面抱出一床厚实的褥子,手感松软,将褥子在炕上仔细铺好,又扶着老爷子躺下。
然后,他脱了鞋,也在老爷子身边躺了下来。
“建业啊。”
黑暗中,李来安悠悠地开了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子满足。
“想当年,我跟你爷爷……”
老爷子又开始讲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从怎么扒火车,到怎么在码头扛大包,再到后来怎么赚下第一笔钱。
这些故事,李建业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他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皮却越来越沉。
温热的土炕,加上老爷子那带着催眠效果的絮叨声,让他昏昏欲睡。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老爷子的话锋忽然一转。
“建业。”
“二爷爷老了,没本事了。”
“估计啊……是没法子让你在这城里留下来的。”
“但是……”
老爷子拖长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
“二爷爷能告诉你个秘密。”
李建业原本都要睡着了,听老爷子突然来这么一句,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侧过身,面向老爷子。
“啥秘密啊,二爷爷?”
李来安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
随即,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道。
“我跟你爷爷,刚来这边的时候,手上其实是相当宽裕的,我们俩把赚来的许多值钱玩意儿都藏起来了。”
“当时就想着,这些东西带在身上迟早得花完了,得给孩子们留点,乱世当道,万一日子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拿出来当个救命钱。”
“我们怕时间久了忘了藏的位置,还画了张图纸,一人一份,你爷爷那份我不知道他弄哪了,但我这份一直保留的好好的。”
老爷子着,手开始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摸索。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他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李建业面前。
那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图纸。
“现在我们家肯定用不上这个。”
“你是个好孩子,你拿着,然后你去把东西取出来点,先解决了你们家里的困境。”
李建业张了张嘴,他想其实他们家日子过得挺好,根本用不着这个。
可他刚要开口。
老爷子就直接把图纸塞到了他手里,并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不准再提这事。”
李建业不知所措。
只能拿着。
同时心里不由感叹,本以为这次进城,不过是探个亲,顺便碰运气找一下刷取好感度的人选。
却没想到,还能意外收获一份财产。
他还真有点好奇,爷爷他们当年会把一笔财产藏在了哪里,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事。
他点亮了煤油灯,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图纸。
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毛糙,折痕处更是脆弱,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碎裂。
一股陈旧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
他屏住呼吸,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展开了图纸。
图纸不大,也就巴掌大。
可当李建业的目光落在图纸上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他把煤油灯又凑近了一些。
灯光下,那张图纸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瞳孔骤然收缩。
好家伙……
李建业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图纸……
这图纸上的山川河流,这歪歪扭扭的标记……
怎么会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