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微微亮,赵清浔就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晨光刚漫过站台的木栅栏,站候车大厅就热闹起来了。
土坯墙被朝阳染成暖黄色,墙上“人民铁路为人民”的红漆字泛着微光,几扇木窗支棱着,山风里混着松香的气息。
穿着藏青土布对襟衫的彝族汉子刚进站,就蹲在长椅旁抽着旱烟,背篓里的菌子沾着晨露的气息,竹篾缝隙里露出了几朵油黄色的菌盖。
看到一旁有人卖糯米粑粑,他用粗粝的手指数着皱皱巴巴的毛票,“糯米粑粑给我来两个。”
旁边戴着花头帕的哈尼族妇女笑着递过两个烤得焦黄的粑粑,边问他:“阿叔,去州里卖菌子?我家那口子在汽修厂,要带些给工友呢。您这菌子怎么卖?”
宋文革本来都有点昏昏欲睡了,突然闻到一股糯米粑粑焦香的味道,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用手臂搐了一下旁边的石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香啊?”
石磊:
“你个吃货,你是对面那大叔吃的那个吧。”
宋文革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大叔正拿着两个焦黄的粑粑吃得烹香。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石磊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瞧你那熊样,想吃就去买啊。”
宋文革尴尬的挠了挠头,“走太急了,我没带钱票。”
石磊叹了口气,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给他“你给每人都带两个尝尝,钱不够的话我这还樱”
宋文革笑嘻嘻的接过钱“好嘞。”就快步跑了过去。很快就带回来了好几个糯米粑粑。
给每人分了两个后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嗯,真香。要是早知道少数民族的东西这么好吃,我还纠结啥啊。就当来这旅游了。”
旁边的几人听了都无奈的笑了笑。两个粑粑就能把他忽悠了。
大厅角落里,三个戴银项圈的苗族姑娘凑在一起,手里的绣花绷子上绷着靛蓝色的土布,银针穿起彩线,飞针走线,绣出的蝴蝶像是要从布上飞出来,活灵活现的。
穿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给抱着孩子的傣族阿妈倒热水,又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塞进了扒着柜台好奇张望的男孩手里。男孩咧开嘴笑时,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引得周围的几人也哈哈大笑。
忽然,站台传来铁轨震动的闷响,有人喊了声“火车来了”,候车厅瞬间像被捅开的蜂窝。
一个个的背篓被高高的扛起,姑娘们手上的绣花绷子也匆匆收起,汉子们帮妇女拎起沉重的包袱,孩子们拽着大饶衣角边往前走,边左顾右盼。
晨光从窗棂斜切进来,照见空中飞舞的细微尘埃,也照亮一张张带着期待的脸。
很快原本热闹的候车大厅,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的。
石磊问赵清浔:“你也没给那个大山打个电话,他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
赵清浔:
“庄政委楚雄这里每只会经过三班的火车,这里是他们出行的必经之地。他今应该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