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听得心疼，这的确是一条艰苦的路。
但她再回头想自己来时的路。
在娘家时，她就是被嫌弃的赔钱货，后来嫁到老李家，生不出儿子的她被村人笑，被婆婆骂，娘家人偶尔上门，婆婆连着他们一起骂。
后来，娘家人也嫌她丢人就渐渐和她断了往来。
如果……婆婆没有变，她这辈子的路也就那样了。
这条路不比那条路更轻松。
三丫要是真学到了，本事就是自己的，有本事的总会让人高看一眼。
秦芳慈又道：“等作坊盖起来，我把做饭的手艺教给大丫二丫和玉兰，看她们能不能学会了去。”
杜氏点头，“女孩儿是该学一些做饭的手艺在身上，将来去了婆家才不会被嫌弃。”
“去婆家做饭的手艺她们已经够了，我想叫她们学的是，办宴时能走村串巷的厨艺，回头便是去城里弄个饭馆子也开得走的那种，如此她们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哎哟，”袁氏一个没注意从门外栽了进来，对上两人看过来的视线，袁氏往里走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呵，呵呵，我不是偷听，我就是来问问娘，午饭有啥想吃的？三弟妹正在做着，要不晚饭我来给你帮忙，你也教教我，嘿嘿。”
回头她也去城里开个饭馆子，“娘，我点豆腐手艺很好，回头我肯定学得好。”
“贪多嚼不烂，豆腐的手艺你都捏在手里，这辈子你都穷不了了，还是你要把我点豆腐的手艺教给她们，你们换一换？”
袁氏一个激灵，“不是不是，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呵呵，我还是点豆腐吧。”
笑话，要是姑娘们学了这手艺，回头带到夫家去了，那他们家吃什么？
况且，做饭的手艺这种事，也不是学就能学会的。
看她，就学会零豆腐，做的饭就是没有娘做的好吃，明明她也舍得放油。
罢了罢了。
秦芳慈领着袁氏出去，给杜氏好好休息。
第二一早，李柏松和去送肉的王生一起回来了。
最近李老二忙着监工盖作坊，送肉的活儿交给了王氏娘家二弟王生。
两去一趟，一趟十文钱。
王生把李柏松送到家，把李柏松带回来的糕点放下，笑着道：“亲家大娘，我把柏松弟给你们送回来了。”
李柏松把带回来的糕点给王生分了一份，王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用，给孩子们吃。”
“给孩子的还有，这个你拿回去给婶婶也尝一尝，就当是三嫂给婶婶的孝敬。”
王氏从里头走出来，“既是五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回去了你们都尝尝。”
王生挠挠头，嘿嘿笑，“知道了大姐，一会我就去地里干完活就去给你家帮忙盖房子。”
今去帮忙娘肯定不会再念叨了。
邱菜芬：“——”屁，她就第一念了一次，后头自个又想通了就没再念了！
李柏松对上秦芳慈的目光，笑容中偷着几分心虚，“娘，我回来了，先生给我放两假，可以等下次送肉再回去。”
王氏悄摸摸看看叔又看看婆婆，“也不知道叔带了什么糕点回来，孩子们都馋了，娘，我拿去给孩子们分一些？”
“拿去吧，一会就要吃饭了，给他们都少吃一些，糕点胀肚子，吃了回头吃不下去饭。”
“我知道的娘。”王氏提着糕点离开，孩子们呼啦啦把王氏围在中间，像蚂蚁搬食物，团团转着努力寻找到能把食物搬走的缺口。
“娘。”
“走吧，你画的图纸盖起来大半了，再有半个月就能完工，到时候你请潘先生一起来喝上梁酒。”
家里人多，不是话的地方。
秦芳慈相信潘先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那样做定有他的理由。
既然把孩子交给了人家，就要给予充分的尊重与信任，这样人家也才能尽心尽力。
况且李柏松也不是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看他们当时驾轻就熟的样子，想来那事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要不是她对潘先生的乞丐装熟悉，还有对孩子熟悉的本能，一时也不能把人认出来。
“娘，你们要去哪儿？一会该吃饭了。”袁氏吃着糕点在后头喊，看着像是两人有话要的样子，有点想听怎么办？
秦芳慈回，“去作坊那边看看，一会和老二一起回来吃。”
哦，原来是去作坊。
袁氏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脚被四丫抱住，“二母，好，吃。”
“好吃好吃，你个馋丫头，你娘不给你就来找我，叫二伯母，你又给我省个字。”
袁氏一口把糕点塞进嘴里，“我的也吃完，没有了。”
完喷出一些雾一样的碎渣。
四丫忙伸手去抓，给袁氏乐的。
嘿呦，家里姑娘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她这肚子咋还不争气生个自个的闺女儿。
“二母拿。”四丫指着厨房怂恿袁氏，软软糯糯的亲亲落在袁氏脸颊两侧，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给袁氏来了个旋风臭屁。
“哎哟，我滴娘，你不会是拉我身上了吧，你这丫头片子，给你馋的，都给自个吃闹肚子了还馋。”
袁氏麻溜把孩儿放回地上。
鸡内金粉起了作用，四丫没拉出来，就是个臭屁。
袁氏松一口气，在她屁股上轻拍一巴掌，“去找你三姐玩儿去，等你肚子好了，你娘肯定给你吃，我现在要是敢拿给你，回头你又闹肚子，你奶得收拾我了。”
香香软软的亲亲也没换来糕点，四丫瘪着嘴回去找三丫了。
“三姐，虫虫，喂。”
三丫牵上四丫手，“知道了，我们去藏捉虫给鸡们吃。”
鸡吃虫虫，她有蛋蛋吃。
四丫摇晃着脑袋很高兴，她可是捉虫高手。
然而两只才到后院，就看见有什么东西呲溜一下从她们脚边蹿了过去，鸡的惨叫凄厉又痛苦。
“鸡！鸡！”
四丫跳着脚就要蹦出去追鸡，三丫紧紧把人牵着，四丫力气大得给三丫带着往前跑了两步才停住。
? ?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