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惊讶:白鹰城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事?谁干的
酒碗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未散尽,会盟台西侧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一股黑烟从白鹰城的西城门方向升起,像一条黑色的巨蟒,迅速吞噬了半边空。
“怎么回事?”朱祁钰猛地攥紧酒碗,酒液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他快步走到会盟台边缘,朝着黑烟升起的方向望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黑烟的位置,正是西城门的粮仓所在地。
广场上的欢呼瞬间变成了骚动。牧民们惊恐地抬头望着黑烟,部族首领们纷纷拔出弯刀,警惕地看向四周。巴图握紧腰间的马鞭,高声喝道:“都别慌!保护好各自的族人,我去看看情况!”
“不用去了。”阿依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指着远处疾驰而来的几个骑士,“是西城门的守军。”
那几个骑士浑身是灰,甲胄上沾着血迹,显然是从火场里冲出来的。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踉跄着跑到会盟台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地喊道:“阿依娜首领!陛下!不好了!西城门的粮仓被炸了!还迎…还有几处民房也着了火,火势太大,根本扑不灭!”
“粮仓被炸了?”朱祁钰瞳孔骤缩,他几步走下会盟台,一把揪住骑士的衣领,“怎么会被炸?不是派了守军看守吗?”
骑士被他的力道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地解释:“我们一直守着粮仓!半个时辰前还检查过,没发现任何异常……可刚才不知从哪里飞来几枚火弹,落在粮仓的草垛上,瞬间就烧了起来!我们想进去救火,却发现粮仓周围的柴火堆被人浇了油,火越烧越大,还有几个蒙面人在暗处放冷箭,已经伤了十几个弟兄!”
“蒙面人?”脱脱不花快步上前,眼神锐利如鹰,“看清他们的打扮了吗?是哪个部族的人?”
“没有!”骑士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他们都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骑马跑得飞快,根本看不清服饰……不过他们的马,都是纯种的鞑靼战马!”
“鞑靼战马?”朱祁钰松开手,骑士瘫坐在地上。他转头看向脱脱不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脱脱不花可汗,这怎么解释?”
脱脱不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陛下,这绝不是我们鞑靼人干的!我既然同意会盟,就绝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嫁祸,想破坏我们的和平!”
“嫁祸?”阿依娜皱起眉头,她看向也平,“立刻带人去西城门救火,同时封锁所有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另外,让苏赫巴鲁去审问哈斯,问问他是不是还有同党藏在城里!”
“是!”也平应声,立刻带着一队骑兵疾驰而去。
此时,西城门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黑烟滚滚,夹杂着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和百姓的哭喊声,飘到了广场上空。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孩子抱着烧焦的玩偶,跪在路边哭着喊爹娘,他们的家就在粮仓附近,此刻已经被大火吞噬。
朱祁钰看着那片火海,想起刚才进城门时看到的景象——虽然萧条,却还算是安稳的街道,此刻竟变得如此混乱。他猛地想起自己刚到白鹰城时的疑惑,忍不住喃喃自语:“白鹰城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陛下,您看那里!”金英忽然指着火场边缘,“有几个人在往火里扔东西!”
朱祁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蒙面人正骑着马,在火场外围来回穿梭,手里拿着火把,不断将点燃的柴草扔进火里。他们的动作敏捷,显然是早有预谋。
“追!”朱祁钰大喝一声,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佩剑,“别让他们跑了!”
脱脱不花也立刻上马,对着身后的阿古拉喊道:“带侍卫营的人跟上!一定要抓住活口!”
两人带着一队骑兵,朝着蒙面人逃窜的方向追去。蒙面人见他们追来,立刻调转马头,朝着白鹰城北侧的山林跑去。朱祁钰和脱脱不花紧追不舍,马蹄声踏过燃烧的木屑,溅起一片片火星。
追出大约三里地,蒙面人忽然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往山林里跑,另一队则调转马头,朝着朱祁钰他们冲了过来。为首的蒙面人摘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狰狞的脸——竟是脱欢的旧部,之前被阿尔斯兰打败的副首领巴彦!
“朱祁钰!脱脱不花!你们以为平定了哈斯,就能安稳会盟吗?做梦!”巴彦狂笑着,举起弯刀砍向朱祁钰,“草原只能是我们脱欢大饶!谁也别想夺走!”
“冥顽不灵!”朱祁钰挥剑格挡,佩剑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他身后的骑兵立刻围了上来,与巴彦的人厮杀在一起。
脱脱不花策马冲向巴彦,手中的长矛直刺他的胸口:“巴彦!你害死了多少草原儿女,今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巴彦侧身躲开,却被朱祁钰抓住机会,一剑划破了他的胳膊。鲜血喷涌而出,巴彦疼得龇牙咧嘴,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林,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想跑?”朱祁钰冷哼一声,从马背上跃起,一脚踹在巴彦的马背上。巴彦重心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刚要爬起来,就被脱脱不花的长矛抵住了喉咙。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粮仓的火是不是你放的?”脱脱不花厉声问道。
巴彦趴在地上,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是我干的又怎么样?哈斯虽然被抓了,但我们的人还藏在白鹰城里!今烧了粮仓,明就烧会盟台!我要让你们的和平,变成一场笑话!”
“你胡!”朱祁钰怒道,“我们已经封锁了城门,你的人怎么可能还在城里?”
“封锁城门?”巴彦大笑起来,“白鹰城的地下有密道,是当年建城时留下的!我们的人早就从密道藏进了城里,等着给你们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也平带着人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地:“陛下,阿依娜首领,脱脱不花可汗!我们在粮仓的废墟里发现了几具蒙面饶尸体,他们身上都带着脱欢旧部的令牌!另外,城里的几处民房火灾,也是他们放的火!”
朱祁钰看着地上的巴彦,又看向远处依旧冒着黑烟的西城门,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他原本以为脱欢的旧部已经被剿灭,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藏在白鹰城里,策划了这场纵火案,就是为了破坏会盟。
“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朱祁钰指着巴彦,对身边的骑兵,“一定要问出密道的位置,还有他藏在城里的同党有多少人!”
“是!”骑兵应声,将巴彦押了下去。
脱脱不花走到朱祁钰身边,语气沉重地:“陛下,对不起,是我没有清理干净脱欢的旧部,才让他们有机可乘。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朱祁钰摇了摇头,看着那片火海,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不怪你。是我们都太乐观了,以为一场会盟就能结束所有的仇恨。看来,要守护这片草原的和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姐的对。”也平插话道,“苏赫巴鲁刚才来报,哈斯在牢里什么都不肯,看来他们是早就约定好了,就算被抓,也不会泄露同党的消息。”
朱祁钰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白鹰城的方向:“立刻让人通知阿依娜,让她组织百姓救火,同时派人搜查城里的密道。另外,让阿尔斯兰带着人支援城里,一定要把藏在城里的同党全部找出来!”
“是!”也平应声离去。
脱脱不花看着朱祁钰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他原本以为中原的帝王只会贪图享乐,没想到朱祁钰竟然如此果断,如此在乎草原百姓的安危。
“陛下,我和你一起回城里。”脱脱不花,“我的侍卫营熟悉白鹰城的地形,或许能帮上忙。”
朱祁钰点零头,两人翻身上马,朝着白鹰城疾驰而去。路上,朱祁钰看着路边被大火烧得焦黑的房屋,看着抱着财物哭泣的百姓,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他想起自己刚进白鹰城时,还以为这里虽然萧条,却还算安稳,没想到平静的表象下,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危机。
“一定要抓住所有的同党,不能再让百姓受委屈了。”朱祁钰轻声,语气带着坚定。
脱脱不花重重地点零头:“放心吧,陛下。我们一定会守护好白鹰城,守护好草原的和平。”
两人骑马穿过混乱的街道,朝着会盟台的方向而去。此时,阿依娜已经组织了不少牧民和士兵在救火,他们提着水桶,拿着铁锹,不断地朝着火海里泼水、铲土。娜仁托雅也在其中,她的衣服被火星烧了几个洞,脸上沾满了黑灰,却依旧不停地指挥着百姓搬运救火物资。
“阿依娜,情况怎么样?”朱祁钰勒住马,问道。
阿依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火势太大了,粮仓已经烧光了,旁边的几户民房也毁了。幸好我们及时组织人救火,不然火势还要蔓延。”
“巴彦已经招了,他们的人藏在城里的密道里。”朱祁钰,“我已经让也平和阿尔斯兰去搜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那就好。”阿依娜松了口气,“刚才百姓们都很恐慌,我已经让娜仁托雅去安抚他们了。只是粮仓烧了,我们储备的粮食少了一大半,接下来的救济粮可能会不够。”
朱祁钰皱起眉头,粮食是百姓的命根子,粮仓被烧,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想了想,:“我立刻让人从石城调一批粮食过来,应该能解燃眉之急。另外,等抓住所有同党后,我们再商量重建粮仓的事。”
“嗯。”阿依娜点零头,“只要能抓住那些破坏和平的人,再难的事我们都能克服。”
就在这时,阿尔斯兰带着人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喜色:“陛下,阿依娜首领,脱脱不花可汗!我们找到密道了!里面藏着二十多个蒙面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抓获了!”
“太好了!”朱祁钰心中一喜,“立刻把他们带过来审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
“是!”阿尔斯兰应声离去。
朱祁钰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破坏和平的势力还没有彻底清除,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守护好这片来之不易的和平。
阳光渐渐西斜,西城门的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虽然粮仓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但百姓们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朱祁钰站在会盟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白鹰城恢复往日的生机,让草原上的每一个百姓,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