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都同意,非常乖顺地出去了。
虞婳:“......”
她涂完药出来,周尔襟坐在外面看手机,听见她动静,很自然微岔开长腿:
“过来。”
虞婳犹犹豫豫坐到他腿上,圈住他的脖颈。
周尔襟温声道:“还痛吗?”
“还有点。”虞婳诚实答。
她知道有些人会痛,但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是个完全成熟的个体不至于有太大反应。
一直以为是年纪,或是措施不够才会这样,但一切都准备完全,甚至周尔襟还很温柔,不知是有她伴侣尺寸的原因,后知后觉的胀痛仍然很明显。
周尔襟心知肚明原因:
“对不起。”
虞婳实在没办法和他谈论这种话题,她的脸一直发烫:“你知道就别了。”
她有点气弱道:“都怪你。”
“确实怪我。”周尔襟坦然道,仿佛一块千锤百炼的滚刀肉,提前就知道这硬性条件无法更改,可能会挨骂。
虞婳:“…”
她靠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腰也酸腿也酸不是很想动弹,幸好今是放假。
他温热大掌一直帮她揉腰和酸胀的腹。
但虞婳其实有一点空荡的错落感,今早上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很多东西,像水蒸气一样蔓延的焦虑。
早上起来看见周尔襟躺在旁边的时候,也会一直在想周尔襟对她的喜欢的具体分量,从这一日开始,他能承担她的情绪和责任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她会以为就只有欢愉,但是现在会不自觉去想未来如果怀孕周尔襟会怎么对她,如果因为夫妻生活生病会怎么办。
她今日感觉到不适的时候去搜索,知道很多妇科病都是由夫妻生活带来的,她知道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但有很多思绪翻涌,她对周尔襟的了解只限于她眼睛里看见的,有很多他做过的事情,他认识的人,她其实都是不知道的。
从前她不问,是因为没有深重责任等着她承担,一贯是周尔襟一直哄她逗她,坦然她其实处于感情高位,因为周尔襟喜欢她。
她不是要自己处于高位,她想过未来应该互相支持,彼此关心,让他坦然些面对她别把她捧得太高,才会长久。
但她怕他得到之后,会慢慢转变,她有朝一日成为连话语气都要细究的低位。
她没办法判断男人怎么想。
这种情绪的倒错让她生出了一点掌控欲,今早上周尔襟打几通电话,她刻意连着问清楚了是什么人。
不愿意周尔襟离开她视线,也因为昨发生过,对周尔襟有种难言的生气,因为这些情绪的复杂交织在她心头,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直表现得看不出深浅,相当平和,她更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但虞婳不出口这些自己凭空的思虑。
就在这时,周尔襟却终于慢慢开口:“今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以给我听吗?”
她平时情绪都控制得很好,但今却明显的有愠怨,他看出来,但一直没问,直到观察到的确是对他本饶不满。
虞婳沉默着。
周尔襟也不催她,帮她揉着腹,揉完腹把她放在床上,开始给她按后腰。
温热大掌按上来,有力揉推着,让她感觉后腰热热的,酸胀感减少了很多。
周尔襟按完把她扶起来:“刚刚就喝零汤,要不要吃点别的?”
“我想吃螺蛳粉。”虞婳出一个他根本没想到的答案。
周尔襟也有点意外,略扬起一边眉尾:“螺蛳粉?”
虞婳却刻意地设一道关,平静道:“不行就算了吧。”
都已经做好失望的准备,但周尔襟一下把她拦腰抱起来,淡定满足她的要求:“当然可以,今让我去摘月亮也可以。”
虞婳抬起头看他,明明心境有点放松了,却轻声问:“那十年后我让你去摘月亮你也摘?”
“十年后我四十岁了,我摘的时候你记得在下面接,那时候我可能有点老寒腿了,会摔跤。”周尔襟浅笑着承接住她。
明明是无厘头的事情,但他这么,虞婳忍不住别开脸露出一点笑意。
他根本没管是不是会遇到什么人,就算看见,都是迟早一定会看见的,抱她下到一楼的厨房,又上网搜螺蛳粉怎么做。
厨师进来问情况,周尔襟淡声叮嘱要准备什么材料,只等十几分钟,管家就安排人尽快采购取回来了。
他将衬衣衣袖挽起来,虞婳意识到他要自己做:“自己做会不会太难了,可以点外送的。”
周尔襟将香料和姜蒜酸笋下锅,平静道:“你吃外面的我不放心。”
她的心微陷,看着他成熟起伏的侧脸,穿着衬衫却挽起袖子,围着棕灰色的半身围裙,他的俊朗稳重是落地的,温文尔雅却又有一点生活气息,是属于她的。
赏心悦目到虞婳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看。
周尔襟忽然走过来,虞婳以为他要拿什么调料,没想到他忽然弯腰亲了她一下。
虞婳下意识去看背后正在备材厨师长,还好对方没有看过来。
她羞耻地声道:“你干什么…”
周尔襟却浅笑着凝视她片刻,又退回去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将紫苏叶和螺蛳放进锅里。
虞婳抿着唇,但心底的不安少了很多。
他脸皮怎么这么厚……
忽然有人进来,陈问芸声音响起:“你们弄什么呢?”
虞婳吓了一跳,心虚地应:“煮螺蛳粉。”
陈问芸没问是谁想吃,其实看餐桌上的食量也知道,更何况周尔襟是不吃这类食物的。
可她笑眯眯,脸上不多的几条皱纹也凝聚成优雅的折线:
“好新鲜,我也没吃过,哥哥你会做吗?”
“还不会,也在学。”周尔襟淡定回应。
陈问芸围观了一下:“等会儿给我留一碗,多加点辣椒,我拿去给你爸吃。”
周尔襟知她的捉弄意思,淡笑着:“陈女士是靠这个永葆青春的吗?”
“不像你,一直不结婚,等婳婳都等老了。”陈问芸一贯是笑着出真相的。
周尔襟忽然停了一下,笑了笑:“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虞婳不由得面上生红,不敢看他们那边,拿了一瓣蒜假装在剥。
陈问芸当然是摆手糊弄:“不知道不知道,还要多久能弄好?”
“二十分钟。”
“那我先去花园里等着。”
“嗯。”
还好陈问芸很快就走了,不然虞婳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自处。
“妈咪她知不知道你以前喜欢我?”
周尔襟风度翩然:“不确定,但她不,你就当作没有吧。”
虞婳明眼当瞎子:“…好吧。”
过了会儿,周尔襟从容摘下围裙,又洗干净手,让厨师长出去问问陈问芸具体需要加多少辣椒。
厨师长身影离开后,周尔襟忽然托着她的脸吻她,唇齿交错,复现的亲密让她想起昨晚上他过程中一直吻她。
虞婳难顶受这一刻冲击,轻轻推他:“别…这样。”
周尔襟看向那锅螺蛳粉,认真道:“等会儿就不能亲你了。”
虞婳沉默着步出去,走的速度有点快,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过了会儿,虞婳已经坐在餐厅吃周尔襟煮的粉了。
很意外的是,虽然和她吃过的不太一样,但很香很浓,是她喜欢吃的类型。
已经吃过饭的周尔襟也装了一碗,在对面慢慢品尝,陪着她吃。
看见她情绪明显变松快,周尔襟修白的长指夹着筷子微微搅翻着面,让蘸料更均匀,慢条斯理问:
“今到底是为什么生气,能告诉我吗?”
那千丝万缕的想法此刻只剩下浅淡感觉,她终于诚实道:“怕你以后对我的态度会有变化,不那么在意我了。”
周尔襟却轻轻将筷子搭在陶瓷筷架上,坐在对面看着她:
“婳婳,这是我该担心的事,你永远不用担心这种事。”
他沉静深重的长眸凝视她:“你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才等到这一,我没有办法放弃幸福走向的权利。”
虞婳的筷子都停了,对方静水流深的感情涌过来,哪怕他有意克制,都是完全滚裹着她的,能感觉到对方爱她。
被他深热视线裹挟着,像是要吸噬她和他对视,他一直不移开目光。
虞婳一开始还能撑着和他对视,但只是一会儿,她就脸热地移开视线:“知道了。”
周尔襟还深问:“今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嗯。”
他不动如松,厚重的承托感温稳接上来,让悬在半空中的她落地:
“以后我会更清楚和你报备每去哪,见什么人,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好,我也会报备的。”虞婳终于不好意思地流露一点别扭笑意。
周尔襟脸上也带着若有似无笑意。
虞婳忍住笑:“你笑什么?”
“有很多时候不敢对你太关注,怕你觉得不舒服,现在可以了。”周尔襟淡声,没有完全明。
虞婳一时也没听懂他言外之意,还以为是字面意思,未注意到他深重视线。
她还想了想,试着问他好奇的事情:“那今你起床之后,是什么想法?”
周尔襟坦白直:“我怕你对我不满意。”
虞婳才意识到,不光是她有想法,周尔襟也有,只不过他沉得住气不表现出来。
她声嘟囔:“我满意的……”
周尔襟轻笑一声:“知道了。”
虞婳心境安定,忽然又吃得下了,一个人默默闷头吃了一大碗,她忽然道:
“不想你走,你今可不可以不去公司。”
周尔襟意外,但轻笑:“可以。”
“可以?”虞婳也同样意外,因为她知道周尔襟一到晚都有很多事情在忙,有很多决策要做。
周尔襟温声细语:“如果什么都需要我做,那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虞婳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又辣又烫的粉是裹着甜蜜的,嘴角一直有控制不住的笑意。
陈问芸在花园晒太阳,周钦却忽然开口:
“妈,如果一场联姻不快乐,你觉得还要继续下去吗?”
陈问芸理所当然地想:“你是觉得和林家的妹妹相处得不好吗?”
“她喜欢我,但我不太喜欢她,不过我不是林千隐的事情,只是想知道您的看法。”周钦心里有些紧张。
陈问芸平和和他解释:
“要是真的不开心,离也没关系,结婚本质上是希望你们更幸福,父母觉得对方是良人所以让你们接触培养感情,可如果相看两厌,就没有必要结这个婚。”
周钦心一颤:“您是真的吗?”
“是呀。”陈问芸温温柔柔的。
他试探:“但大哥和大嫂好像关系还不是太好。”
陈问芸沉默了一下:“关系不好吗?”
刚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她的好大儿耍流氓,但又知道婳婳脸皮薄,弄得她只好退出去,过了会儿才进来。
周钦却记得虞婳刚刚在桌上和周尔襟不对付,听起来,大哥不是第一次得罪她,让她觉得相处起来不舒服,那种隐隐的排斥,其实很明显。
但在陈问芸面前,他不好将自己心思太明:
“我只是假设,毕竟大哥大嫂目前看起来还不太熟悉。”
陈问芸又沉默很久,须臾笑了笑,带过这话题:“如果你大哥大嫂过得不开心,爸妈也会同意他们分开的,但前提是,他们自己同意分开。”
她有意提醒:“而不是别人作祟,你明白吗?”
“明白了。”周钦想的却和陈问芸背道而驰。
有分开的机会,妈妈对这件事原来没有严防死守到底,有缓和的余地。
而虞婳吃完饭,和周尔襟在房间里挂圣诞树,管家选的诺贝松规整,完全是一个椎体,虞婳往上挂彩色的礼盒,里面塞了一千块的港币。
“平时管理学生有难处吗?”周尔襟似随口问。
“还好。”
“是女学生好教些还是男学生好教。”
没想到虞婳停下来直接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有几个男学生?”
周尔襟也直接承认:“是。”
他眼神太淡然坚定,看得虞婳都有点心震,也明着告诉他:“就两个,平时交流不多,仅限于项目和论文。”
周尔襟温和应声:“知道了。”
虞婳的思绪却绕不开昨晚上:“昨晚上那样,我们还要再试吗?”
实际上是没有做到底的……其实可以继续,但周尔襟发现了她有些微不舒服就停下来了。
周尔襟不急不躁:“我们时间还长,过几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