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芳做就做,开始联系同为搬迁的老乡,甚至还有前几次搬迁的老乡。
一份请愿单就传到了相关部门的桌面上。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百号饶名字。
盛楠听闻发起人是一个刚来林峡谷半个月的女人,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行动力很强,成绩怎么样?”
“在秦老师的班级里,听平日课堂表现还校”
“嗯,那就给她安排个位置,让她露露面。”
“好嘞。”
这都是以后李秀芳的履历啊。
李秀芳没想到自己会被邀请去开会,虽然全程没有发言的机会,但光坐在政务大厅二楼的会议室里,就让她心花怒放,感觉整个人都飘在云端。
会议也提到住房问题。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有60%的住房率。
连听带蒙手里的材料,李秀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捅到了那什么大动脉。
住房和成绩挂钩,如果住房能够用钱解决的话,那成绩的权威性将会下跌。
现在大力发展教育,上头肯定不会干这种自挖墙角的事情。
想通这点后,她大失所望。
这钱是暂时花不出去了。
不过很快,会议又提到了一个新的玩意儿。
什么存款利率的。
是的,林峡谷推出了存款业务,高级学校有金融课程,大家模拟推演了无数次才敢上手,刚巧这次搬迁的几批人手头有存款,又不能买房,与其存在他们手中胡思乱想,还不如搞个定期把钱借回来,投资林峡谷的发展事业。
李秀芳听得超级认真,大概是10两银子存3年定期,利率2%,能够连本带利回来10两600文,净赚600文。
反正钱闲着也是闲着,挣它600文不香吗?
至于怕林峡谷未来反悔不兑现什么的,笑死她现在连人都跑不出去,还担心身份证里摸不着的钱呢。
纯属瞎操心了。
李秀芳开心不已,最重要的是回头有的交代了,毕竟她发起的请愿单,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不是。
林月在本体的时候形迹不定,老奶奶的马甲每两点一线,食堂,宿舍,每就干四件事,吃饭睡觉学习编草鞋。
林月这想起老奶奶,连忙切换,看到手里半成品的鞋子,自信满满往后编,然后…
旁边的翠兰瞅一眼笑道:“老大姐,累了就歇会儿,身体要紧。”
这老太太看着慢吞吞的,编草鞋的速度贼快,已经成了她们宿舍的最快手!
林月听还有这个称号,不由严肃起来。
游戏你越界了知道吗!
接管的时候干活这么勤快,这让她怎么不掉马甲?
她决定出去透透气。
走两步反回来拿上她的拐杖。
外边正是晚饭的时候,真热闹,她先挤进食堂,不太熟练地用身份证刷了一顿饭,然后在拥挤的人群中成功占位,狂吃。
因为太激动就把假牙给吃掉了,吓的旁边和对面的npc哇哇大叫,满脸惊悚。
胡芸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然后戳一戳旁边的林青史:“刚才你看到了吗,那个老太太嘴里掉出一副假牙…”
林青史愣愣点头:“看到了,怎么做到的…”
胡芸同样震惊,这可不是现在就能有的技术啊!
而且她越看着那个老太太越面熟。
谁家正常人吃完饭还试图把餐盘往脑后扔。
玩家实锤了!
怪不得最近玩家老是随地大睡呢,她还以为玩家终于腻了,慢慢退游,原来是悄悄换了马甲,玩的不亦乐乎。
胡芸回头打听了下老太太的身份,知道是从鸡岭镇过来的,不由感叹玩家真会玩。
只希望旁人不要提到这块钢板上。
老奶奶有尊老光环,一般人还真不会故意找茬,所以林月的老奶奶生活过得挺滋润的,甚至还和朋友抢起了沙滩乐园的玩具。
她把自行车蹬的飞起,腿脚极为灵活。
为什么走起路来速度就这么慢呢?
林月大为不解,玩腻了,下来后看到几个npc眼巴巴地看着她,丝毫没有羞愧之情,拄着拐杖又慢吞吞地到处溜达。
转眼就来到了月底考试,扫盲班的语文和数学对林月来洒洒水,但政治这玩意儿。
啊???
她满头问号,是这样的吗?
“老大姐你也太封建了,可惜了,本来能得优秀的。”翠兰拿着她的试卷,比她还要心痛的样子。
毕竟拿了优秀,那可是每15铜的基本工资啊!现在只能拿每10铜的那档。
林月满头问号,指了指自己:“我?封建?”
翠兰摇摇头目光怜悯:“老大姐,咱慢慢改,不着急…”
林月拿过试卷,盯着上面的题目都要盯出窟窿。
仆人殴打主人犯什么罪?
她回答得看事情前因后果,情节轻重。
但参考答案简单粗暴。
什么罪,无罪!恭喜仆人解放思想,敢于反抗旧主,做自己的主人!
林月感觉自己需要车厘子!
她站起来走两步,想到什么赶紧切换本体,马甲不能掉!
胡芸看到试卷和参考答案也愣了一下,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样出题的意义,秉承着不能在玩家面前露怯的原则,风轻云淡道:“那咋了,这种简单粗暴的答案最具有震撼力呀。”
Npc有没有被震撼到林月不清楚,但她被狠狠震撼到了,这么简单粗暴吗?
胡芸在旁边碎碎念道:“也许这就是我和她们之间的不同。”
她打死都不会想出这种答案,因为她的潜意识会冲在反驳的第一线,主仆关系是时代造就的局面,什么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吧啦吧啦…她会用宏观的冷酷的视角,去合理化甚至消解眼前的仇恨和苦难。
就像她对朱怀瑀的态度,只停留在扔两坨牛屎,不会进行更深的报复,因为她下意识把朱怀瑀的恶摊到了整个群体上,甚至摊在了时代的局限性上,她好像没有也理由打击报复,毕竟是她自己主动爬的床。
把敌饶恶群体化时代化,把自己的苦个体化选择化…
这是什么懂文明讲礼貌的新时代奴隶。
胡芸拍了拍脸颊,重新打起精神。
这种高高在上的分析视角当然有用,能够让她跳出困局打破规则,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它,比如被欺压的奴隶,他们需要的是复仇,是雪恨,而不是什么时代的局限性。
所以胡芸是能够理解为什么扫盲班课程会出这种题目。
而旁边的林月已经迅速抛开这个问题,发现办公室换了个新茶桶,开始盘坐在桌子上钓鱼了,她就不信这次还是10个茶包!
胡芸扫了一眼飞快收回视线,没看到!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继续方才的思考,然后苦笑着摇头。
她好像也被困在那套逻辑里,试图用更理性更伟大的姿态去征服旧世界的人,还是以德服人那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