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摊儿一摆开，香味一飘出去，没一会就围上来三五个。
“哎，这谁家的摊儿？这味儿真香。”
“哟，这不是张春雪？你也做生意了？”
张春雪头发扎的整整齐齐，身上穿着一身洗的发白但熨的板板正正的蓝布衫，手上拿着勺子，一点不怵：“是我，卖点卤煮，里面有大肠、心肺、五花肉、炸豆腐……想吃排队，不赊账不讨价。”
“这边还有卤菜，要吃我给你们称……”张春雪大大方方地一一报价。
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因此虽然有人眼馋，有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还是没什么人购买。
张春雪拿勺子搅了卤煮的锅，霸道的香气顿时飘了出去。
“嘶！”一个年轻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也太香了……忍不了了！大婶，你给我来一碗卤煮！”
“我非得尝尝这味道到底怎么样！”
张春雪立刻给他盛了一碗：“你是开张第一个顾客，我给你多盛一块豆腐！”
年轻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接过来尝了尝。
“哎哟哎哟，这豆腐是香的能掐出油啊！”
“婶子，你这卤煮在哪学的？咋这么好吃呢？”
张春雪挑了挑眉：“怎么，打算打听我家秘方啊！可我看你这就不是做这个的料啊！”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
气氛瞬间热络了起来，其他人见那年轻吃得这么香，终于也是没忍住，兜里有几个闲钱的也都要了一碗。
不爱吃这些肠头巴脑的则买了一些卤菜，切上一点卤肉，称上一点豆皮、卤藕、卤土豆什么的，也是一个下酒菜。
她这边卖得热火朝，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就来了个陌生男人。
一身灰扑颇衣裳，叼着根烟，双手插兜站在摊前不动弹。
张春雪看他不像是来买东西的顾客，也没搭理他，专心往锅里下料。
那人冷不丁来了句：“你这摊子还挺火的，我你要卖这什么卤煮就卖……你还卖卤味，是不是就有些不厚道了？”
张春雪头也不抬：“怎么？谁规定了我不能卖卤味了？”
她斜眼看了他一眼：“你谁啊？”
那男人一听这口气，啧了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张大顺，咱这镇上专门卖卤材……你在这里瞎搅和，人家买卤菜都不去我哪儿了！”
张春雪终于肯正眼看他了：“你要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
“是不是你家卤味味道不好？”
“是不是卖得太贵了？”
“是不是你不够努力？”
听到张春雪这一副插科打诨的样子，张大顺脸一沉：“我今儿来，就是让你知个趣，这个摊儿要么就专卖卤煮，要么就去别的地方摆！”
“咱们镇上就这么些人，你这抢生意有些不太厚道！”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女人出来做生意，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张春雪舀汤的勺子啪的往锅上一放，她眼睛一眯：“我这是靠手艺挣钱，谁笑话我？”
“我是女人又怎么了？看不起女人？你不是女人生的？”
“你要真有本事，就靠口味留住人，别想着撵走同校”
她着，声音越发大，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张大顺面子挂不住了：“你、你……”
“我什么我？”张春雪直接翻了个白眼，“本来我还想着今来镇上试试水，之后就去县里卖的……”
“你既然都这么了，那我这几就非得在镇上卖！”
她这么一，立刻有凑热闹的人跟着嚷嚷：“好！就在镇上卖！好吃！我爱吃！”
“就是就是！我就觉得这婶子比张大顺家的好吃！”
周围的人顿时又哈哈大笑。
张大顺气得脸都绿了，看着张春雪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加上周围的人都用嘲弄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更觉得脸上挂不住，也只能放下狠话。
“好！你等着！”
丢下这句话，他就跟被狗撵一样，挤开人群跑了。
张春雪倒是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也趁机给自己打广告：“大家既然来了，就都买点卤煮、卤味的尝尝！以后不定我真的去县里卖了，你们就吃不到这口味道了！”
她着就又开始搅弄锅里的卤煮，香气扑鼻，再次引得不少人都咽口水。
“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一碗！”
“我先来的！我先来！”
摊子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队，张春雪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热情地吆喝这，手脚麻利地忙碌了起来。
等到她把卤煮和卤味都卖光了，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得知没有了，一个个失望不已。
“大婶，你明可要再来啊！”
“记得给我留一点啊！看着他们吃可馋死我了！”
之后两，张春雪就每准时去粮油站门口摆摊。
生意的确不错，钟晓晓也背着钟媛媛来帮忙，倒是让张春雪的压力轻了不少。
而这几，宋言深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出院了。
他出院这，张春雪没有出摊，她带着钟晓晓，背着钟媛媛，和宋行止一起把宋言深给接回了家。
村里人看见宋行止跟张春雪走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免议论纷纷，
想着这两人难不成还真看对眼了。
可是在看见走在两人身边的男孩儿的时候，大家又十分惊讶。
有跟张春雪关系还不错的婶子忍不住开口。
“春雪啊！这孩子是谁呀？你家亲戚还是宋主任的亲戚啊？”
张春雪摸了摸宋言深头上还有些扎手的头发茬儿，笑着开口：“这是宋主任救下的孩子，我跟他挺有眼缘的，所以就收养了他。”
“他叫宋言深。”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春雪，你收养了他？”
“春雪嫂子，你该不是疯了吧？这年头大家家里都不富裕，你还收养一个跟你没一点关系的孩子？”
“是啊，春雪你又不是没有儿子，这是何必呢？”
“就是，这跟你都没关系，你收养他干啥啊！不纯粹就是个拖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