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白,雪在家里等了一,也没等到静禹的电话。
到下午三点多,雪给静禹打传呼。静禹跟同学在老坎子玩,早把雪的事情忘了。
大家从老坎子回来,到吃部会餐,问雪去不去,雪赌气地:“不去。”
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很寂寞,又想看看静禹,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挑衣服。
冷了,雪换了一身呢子料的裙子,又披了一件风衣,匆匆地赶到他们吃饭的吃部。
可到了吃部,却没有发现静禹。打听同学,才知道静禹已经走了。
雪担心静禹是去找自己,就也找个借口离开
她回到家里,楼道里没有人。
没有热她。
进了房间,直歧话,想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有一个未接来电,但不是静禹的,是她姐姐田雨打来的。
雪很失望。
给姐姐打电话,姐姐做好了饭,炒了两个菜,让她去吃饭。雪恹恹地:“吃过了,不去了。”
她不想去,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就像一条濒死的鱼,折腾不起一朵浪花。
有时候,她会想起年少时,跟静禹坐在一张桌子听课。
那时候静禹很讨厌她,嫌弃她笨。她的功课不好。
后来,在静禹的帮助下,她终于考上师专。
如果静禹做得再绝情一些,不曾帮助过她,也就不会给她留下幻想的余地。
那么,雪是不是已经找个普通的人,结了婚,生了孩子,过着普通而平静的生活呢?
她从来没有怨过静禹,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无论是学历还是其他的,她都觉得自己太笨,静禹太聪明。
这一辈子,能跟静禹做好朋友,已经很知足了。要是不幻想跟静禹能做成夫妻,她也会很快乐。
可就因为有这个幻想,她又得不到静禹的回应,她就很煎熬。
她也知道这样不行,应该找个对象,处对象,结婚,过旁人过的一生。
像姐姐一样,结婚,生子。
如果丈夫在外面有了相好,那就离婚,自己抚养儿子长大。
这一辈子如果这么过下去,没有意思,好像也蛮累的。
雪趴在沙发上,浑身像一摊泥一样,再也不想起来。
——
十月一,李宏伟回田雨的楼上,去接儿子飞。
这个楼房,再也不是李宏伟的家了。房子里的儿子,还是他的儿子,但房子里的女人,再也不是他的妻子。
李宏伟的钥匙链里,还挂着楼房的钥匙,但他来到门外,没有用钥匙开门,而是站了片刻,抬手敲门。
房门的缝隙里,飘出饭材香味。鸡炖蘑菇。
田雨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门开了,田雨扎着围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来了。”
田雨转身回了厨房。
厨房的灶台上,搁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炖蘑菇,锅里,田雨还在炒菜,鸡蛋炒青椒。
青椒已经断生,她拿盘子盛了出来。
一旁的推车里,飞躺在车子里,他正抬着胖脚丫,伸进嘴里,用牙床咬着自己的脚指头玩呢。
房间里,没有旁人。
精明干练的田雨,用了不长时间,就可以一边照顾儿子,一边收拾房间,洗衣服做饭。
田雨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这点事难不住她。
李宏伟看着儿子的模样,一颗心都被儿子揉搓碎了。
田雨看到李宏伟瘦得有些脱相,心里也难过。但李宏伟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田雨也礼貌地邀请李宏伟留下吃饭:“过节了,你留下吃饭吧。”
李宏伟默默地摇摇头:“你把孩子包裹一下,我抱孩子走,晚上般之前送回来,行吗?”
田雨没有话,她回卧室,去拿孩子的换洗衣服,还有尿布,包了两包。她又拿了一个被子。
这其中,还有一个纸质的裤衩。要给飞穿衣服的时候,田雨又把飞的裤衩换了下来,换上一个纸的裤衩。
田雨告诉李宏伟,这是纸尿裤,给婴儿穿上之后,半可以不用换。
如果觉得孩子哭闹,或者用手托一下纸尿裤,觉得沉甸甸的,就换一次。
那个年代,纸尿裤刚刚兴起来,一般人家买不起,也从来不买。田雨在机关工作,得到的信息要多一些。
李宏伟还没听过这种东西。田雨给孩子用的,和他母亲家给孩子用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田雨给儿子换好衣服裤子,又用被子包上,头上戴了帽子,又把被子用一条带子缠上,免得李宏伟没抱明白,把被子抱散花。
田雨送飞和李宏伟到楼下,看到李宏伟骑着摩停
她:“你摩托放在门口吧,你打车走,要不然你怎么抱孩子。”
李宏伟没什么,抱着孩子,站到区门口。
一会儿,过来一辆三轮车,李宏伟上车走了。
田雨回到楼上,一个人坐在桌前,守着两盘菜,一边吃,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
李叔李婶家里,放了圆桌面,桌子上面,又放了一个巨大的圆桌面,周围可以坐10多个人。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坐在桌前,大家边聊,边等待李宏伟。
看到李宏伟抱着孩子回来,李婶连忙把孩子接过去,贴在自己的怀里,心肝宝贝地叫住。
飞认识奶奶,周围的人他也不陌生,咧嘴笑着。他可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
李宏伟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酸,内疚,痛苦不堪。
晚上七点半了,飞睡着了。李宏伟也没给儿子换纸尿裤,直接抱在被子里,坐三轮车,出现在田雨的门外。
不用李宏伟敲门,门就从里面推开。田雨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李宏伟的脚步声,她太熟悉了。
李宏伟把孩子放到卧室的床上。
田雨皱着眉头,盯着孩子的被子:“什么味呀,他是不是拉了?”
飞在路上拉了臭臭。
田雨把被子打开,一看儿子的纸尿裤,里面已经装满了货。
她吩咐李宏伟:“拿盆子,兑一些温水。”
李宏伟放了一些热水,又放了一些凉水,督卧室。
田雨用手摸摸水温,觉得可以,就把儿子放到盆里,洗干净。
田雨又吩咐:“把水倒掉,再把盆子洗一遍,再兑一些水拿来。”
李宏伟也不问,按照田雨的,又端来一盆水。
这次,田雨把儿子放到水里,全身洗了一个澡。
飞睡下后,李宏伟贪恋房间里儿子身上的味道,一直坐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