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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夜。

灯笼如星子坠满长街,飞檐下挂满走马灯,张灯结彩,街道各色杂耍,纸人正踩着鼓点翻转。街道上熙熙攘攘,丝竹声缠绵,街道各处欢闹夹杂着爆竹声好不热闹。

唯有青碧崖依旧被皑皑白雪覆盖。

崖壁上结满冰凌,在寒风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二十名羽林卫腰系绳索,如壁虎般贴着崖壁搜寻,绳索摩擦冰面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

杜诜裹紧貂裘,立于崖边。

他望着崖下翻涌的雪雾,眉头拧成川字 。

那日城隍庙大火后,他派人在暗河下游搜了一日一夜,始终不见赵玉的踪迹。

“大人,暗河下游十里都找遍了……” 张千户抹去额头冷汗,“那水流湍急,又有暗礁……”

“继续找!”

杜诜打断他,声音裹着冰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从袖中掏出獬豸佩,正是当初与赵玉结盟给的那枚,玉佩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崖边的打斗痕迹虽然重,可步伐却未乱。

且崖壁上一道新鲜的划痕,那道痕迹呈螺旋状向下延伸,不像是坠落造成,倒像是有人用剑劈下去的。

所以才让侍卫吊了绳索寻人,这山体凹凸不致,若是延缓阻力坠落,加上他有功夫在身,很有可能还活着。

只是这样冷的,若是不快些寻到人,就算冻也要冻死了。

清水县今儿也是难得的热闹。

城里边的人摩肩接踵,乐姐儿手里拿着个面具,被刘牧云牵着走在前边,见到街边的花灯,兴奋的喊道:“阿姐阿姐,快看,有兔子灯。”

众人都不闻回应,才发觉宋南絮早落后在人群,正盯着一面六面字画灯出了神。

明哥儿走近了一瞧,便知道阿姐又在想玉哥了。

当初玉哥在家每日教阿姐习字,用的就是这颜体字帖,如今算是睹物思人。

过了年后,不是守着铺子添置采买,就在村里教人育苗,时不时还要去茶园里溜一圈。

除了忙,余下的时间最易出神。

宋南絮见几个的将自己围成一圈,这才惊觉自己走了神,不由笑了笑,“不心出神了,走吧,不是要去前头看杂耍?”

明哥儿瞧着她有些提不起劲头,将妹抱了起来,颇有男子气概道:“这两阿姐为着店里的事,忙的脚不沾地,不如我与老爹带弟弟妹妹去瞧热闹,阿姐在这吃点东西等我们?”

“也行!”

宋南絮没有勉强,见几人走远了,这才寻了个馄饨摊坐了下来。

馄饨摊的店家认的她,笑道:“娘子今儿一个人?”

宋南絮才发现不知不觉又绕到熟悉的地来了,这个馄饨摊不算起眼,原先赵玉在清水书院教书,她往城里来有时候两人便会一起来这吃完馄饨,

没想到自己出着神也能转到这来。

“嗯,要碗馄饨。”

“好勒。”店家瞧她面有疲态,笑着应了下来,不再多言。

宋南絮盯着桌上的筷筒,忽然又想起赵玉每次都会拿替她擦筷勺……

这几日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就连夜里也总是做噩梦。

梦里边赵玉浑身的伤,一旦自己走近了些,他就散在大雾里,然后就会被惊醒。

京都离衡州路途遥远,前几日托去的信,等开了春估计才能到他手里,等他的回信,又是两月之后的事。

正出神,店家端了碗热腾腾的馄饨上来,清汤上撇着些油沫,馄饨皮几乎成半透明状漂浮在汤面,衬着翠绿的葱花,引的肚里还真有些饥。

白一都在外边采买,到了晚饭时候,店家来送东西,一耽搁就不乐意吃了,这会瞧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还真有点饿了。

吹了吹送进口中,还是和以前一个味道。

半碗馄饨下了肚,精神总算好了些。

这才发现摊前一高一矮的两人,见她看了过去,立马捂着脸往人群里钻。

“站住!”

她喝了一声。

两人立马僵在原地,一时间也不敢动作。

“过来。”

那两人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挪到她面前,皲裂的手在衣摆处来回的搓着。

“姑娘……”

高个点的怯生生唤了句。

“坐。”

宋南絮没看她,继而朝着店家道:“再要两碗馄饨……大碗。”

店家瞧着两人破破烂烂模样,碍于宋南絮的面上没多,转身去下馄饨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日守在后巷的两姐妹,自打上回与宋南絮碰过面后,两人便扎根在铺子左右了。

平常见到宋南絮便远远的跟着,她若是去哪家铺子买东西,两人便蹲在驴车前守着。

瞧见她搬了东西,还会上去搭把手,只是东西一放,撒腿就跑。

用宋梅的话‘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两人见状也不敢坐,像是做错事一般立在宋南絮跟前,大的嗫嚅半,脸都憋红了也没出个整句。

的扭头盯着锅里的馄饨,一个劲的咽口水。

“坐吧,难不成要站着吃。”宋南絮微微勾唇,没有丝毫嫌弃的拍了拍一旁的凳。

姐妹两个又对视一眼,这才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宋南絮笑道:“这家店的馄饨很好吃,你们今儿跟了我一,应该没吃饭吧?”

大的闻言,面色通红摇了摇头。

的倒是不怕些,点零头,吸着鼻涕道:“我们已经三没吃了。”

宋南絮闻言又朝店家要了一叠油饼。

也就是自打三前她给了她们姐妹几个肉馒头后就没吃了,两人年纪估计十一二岁的样子。

大的眼神怯怯的,的倒很灵动,与乐姐儿倒是有几分神似。

热滚滚的馄饨端上桌,两人都不好意思吃。

宋南絮取了干净的勺子递了过去,两人这才狼吞虎咽起来,瞧着两人饿狠的模样,终究没忍住开口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爹娘呢?”

“我叫满,家中排行老五,她是我四姐,叫春分。”满虽然饿,但见她问话,立马放下勺子规规矩矩回起话来。

“我娘难产死了,我爹娶了后娘,想把我和四姐送去刁妈妈那里做养女,我爹不管我们死活,我们便只能逃了出来。”

虽宋南絮不认识她口中的刁妈妈,但从“养女”和“逃”之间能猜出一二。

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不过是借着养女的名义行些便宜之事。

这不少上了年纪的妓女,接不到客,便被楼里遣散后便自立门户,常与那些贫户了来往给些银钱买些姑娘,教些吹拉弹唱。

待长成了便可做些皮肉生意,以此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