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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王妃先走出婚房?

次日一早,微亮,王府老管家就和白术白蔹一起,恭候在婚房外。

婚房所在的院子叫扶光院,是整个王府最宽敞,也是最奢华考究的院子。

院内植有梧桐,落成之初,便是为王爷和未来王妃准备的。

王爷封王后,在扶光院住过一段时间,但腿伤之后,反而一直住在旁边的流霞院。

“平时我没眼色不会话,呵呵,这可是王爷与谢二姐大婚第二,大冬的,你俩非要守着干啥,不冷啊。”

白蔹一脸无奈,冷得缩了缩脖子。

老管家提醒道:“白侍卫,以后得叫谢二姐王妃了。”

白蔹微微一怔,看着房门口张贴的喜字:“哦对。”

白术白了他一眼:“你不也来了,自己穿得少,怪谁。”

白蔹只穿着身单薄劲装,在寒风里,挺拔且瑟瑟发抖。

“啊?是谁还没亮就来拍我屋门,叫我——白蔹、白蔹,你肯定已经醒了,快跟为兄一起去见王爷。”

白术面无表情:“……我有要事跟王爷禀报。”

“我看,你就是不敢一个人叫门,”白蔹啧了一声,“管家您呢,您也没个眼力见?”

老管家尴尬笑道:“老奴其实今不想这么早来到,但王爷平时不就这时醒吗,而且,王爷昨日饮了酒,今得在早膳前用一副汤药。”

白蔹:“王爷要是醒了,你进去伺候,那王妃必然也得起床,这不就打扰了他们吗。”

他摇了摇头:“不如我们打赌,我赌二两银子,王爷今日会陪王妃睡到日上三竿,你是吧,忍冬姑娘……忍冬姑娘?!”

白蔹忽然睁大了眼睛,只见穿戴整齐,捧着手炉的忍冬,从耳房走出来。

“诶诶诶忍冬姑娘你醒了?那——”

他话没完,就见换了身利落深青直裾的王妃,手提长刀,走出婚房,神情清冷淡然。

白蔹:“……”

白术看见那刀,更是“嗖”地窜进屋子。

王爷安然无恙,正披着外袍坐在床边,默默望着自家王妃的背影,唇角,还噙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谁懂,他身为一个身体有伤,平时几乎不运动,导致失眠多梦还容易觉少早醒的残疾王爷,一睁眼,见到谢窈已经醒了,并且正在穿衣裳的感觉。

箫熠之本来还有些忧虑,他平时醒得比鸡早,然而院里都是男子侍从,自己又睡在了里侧,难道要请醒王妃让一让,让她先穿上衣服,再叫老管家扶自己起身吗。

早知道就不跟王妃睡……早知道他就睡外侧了。

下一刻,王妃看见他醒来,微微一笑:“王爷,要我帮您穿衣服吗?”

箫熠之被谢窈压了一夜的胳膊还麻着,但还是瞬间摇头:“不必。”

王妃自己穿好衣裳,到外屋,她的丫鬟已经给她准备好洗漱物件,更给她送来了一把刀。

于是,王妃拿着刀,推开门,做大婚第二,首个从婚房走出去的人。

箫熠之回过神,看向白术:“什么事?”

这个时辰,若无要事,白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白术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王爷,那两个西戎人,没了。”

半个月前,他们的人抓到一队西戎间人,为首的两个,隶属西戎三王子麾下。

世人皆知,两年前岐江一战,西戎三王子假意与大燕谈判议和,却派人掳走了皇上的盛月公主,王爷率兵追击,最后追回公主,却身受重伤,双腿残疾。

但极少有人知道,西戎人,还掳走了王爷的母妃——靖宁夫人!

王爷以八百骑兵,全歼西戎五千埋伏,可最终,也没能找到靖宁夫人。

前来支援的前任京畿营统领秦将军,王爷的表兄,也被西戎人害死。

王府与西戎人血海深仇,这两年,但凡敢潜进京的西戎探子,没有一个,能逃过王府追捕。

靖宁夫人生死不知,王爷只能不断抓捕西戎探子,来找寻唯一的线索。

白术硬着头皮道:“属下昨晚巡查时还好好的,今日寅时起夜,想去看看,却发现二人都已断气。”

箫熠之没话,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弭。

“推本王去密牢。”他道。

谢窈来到院中,跟管家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服侍。

随即,她开始每日清晨的练刀。

忍冬这才:“白侍卫,我家姐,王妃一直有早起练刀的习惯,所以是不会睡到日上三竿的。”

白蔹:“原来如此。”

他就要溜,白术走出来,大步走到他身前,拎住他衣领,张开手:“二两银子。”

白蔹:“大哥,你也没答应跟我赌啊!”

白术:“我心里答应了。”

“算你狠。”

白蔹掏出二两碎银,恨不得砸到白术脸上,然后,他气鼓鼓蹲到旁边门槛处,看谢窈练刀。

白术暗自瞥了一眼看热闹的忍冬,慢慢靠近,再靠近,迅速将其中一两银子塞给她,吐出四个字:“见者有份。”

忍冬还没来得及拒绝,手里就多出一两银子,她想还给对方,对方却推着面容冷漠的王爷,她只好作罢离开。

路过正在练刀的谢窈,王爷停下来,静静地看着。

等她练完一遍的间隙,他才:“本王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会回扶光院,陪王妃一起去给祖母敬茶。”

谢窈点头,听箫熠之平时,放着宽敞舒适的扶光院不住,而是住流霞院。

或许,婚后他还住流霞院也不定。

见白蔹熟练地收了婚房内室门槛处的木板,外室门槛处的木板,又将木板铺在院门口,白术则推着王爷离开,她明白了什么。

等她练完刀,忍冬带着七两,还有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回来。

“王妃,七两来了,另外这位姑娘,是许家舅爷昨与嫁妆一起送来的六名丫鬟之首。”

丫鬟容貌秀丽,一袭素蓝衣裙,欠身行礼:

“奴婢姓许,名长思,谨遵少东家之命,从此视王妃为主,听从王妃吩咐。”

“姓许?你是许家的旁支?”谢窈问。

长思道:“元睿七年,大旱,白骨蔽于野,奴婢生父欲于他人易子而食,是少东家与东家救下奴婢,奴婢因此改名换姓,跟在少东家身边学习经商理财。”

谢窈将她扶起来:“既然是舅舅送来的,我自然放心,之后有些事,还得你辛苦些替我去做。”

忍冬内心忽然有了一丝危机福

这许长思会经商理财?她可不太会啊!

要么,以后少将军受伤吃药的时候,她多放几枚蜜饯吧。

呸呸呸,少将军不可能受伤!

长思立在一旁,默默打量着王妃和王妃的丫鬟,心里估计着自己之后要做的事。

七两得知“长思”这个名字,则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想了半,没想起来,于是抛下这点,笑出一口白牙:“的是刚从伯府来王府的,有件喜事告诉王妃。”

七两本来昨该跟嫁妆一起到王府,但因为祠堂的火,以及谢窈的吩咐,就在伯府多留了一日。

其实他也可以再留一日,等明王妃回门后,跟王妃一起回王府,但他等不及了。

谢窈见七两笑得这么灿烂,也高胸问:“是大火蔓延,把文昌伯烧死了?幸好我婚成得快,否则还得守孝。”

忍冬:“……”

长思:“……”

初次见面,原来王妃是这样的性格。

七两沉默半晌,憋出四个字:“那倒没樱”

谢窈失望地低头。

七两:“但也差不多,昨夜大火烧到了谢家二爷的偏院,二爷次子谢成柏,因为被打了二十棍,躺在床上没人管,自己呛了几口烟,突然,疯啦。”

“疯了?”

“疯了!的走的时候,谢成柏光着屁股满地跑,谢二爷正在后面追呢。”

长思忽然开口:“并非没人管。”

谢窈:“哦?”

长思:“也并非突然。”

她道:“昨日,文昌伯嫡子谢宴,跟少东家要了些特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