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已经拍在了盾墙上,最外面那些持盾的士兵有不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撞击撞了一个趔趄,脚下用力在泥地中滑行向后了一段距离。
“顶住,一定要顶住!”
从盾牌的缝隙中奋力刺出的长矛毫无准头可言,却是每个士兵奋力战斗的最好表现,每一次突刺都带起一道粘稠的血液和怪物凄厉的嘶嚎。
一只由半个熊的尸体和半个人类尸体缝合而成的极不协调的怪物咆哮着撞上盾墙,巨大的冲击力同时让两名让持盾的士兵难以招架,哪怕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顶住盾牌,也避免不了向后滑去的结果。
其中一个更是一脚踩进了水坑中,泥浆上涌,直接就没过了膝盖。
防线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被突破,眼见怪物来势汹汹,持盾的步兵难以招架,旁边两名士兵举起长矛疯狂地捅刺它那怪异的身体,一连捅了十多下才勉强将其放倒。
地面上,越来越多点出现了类似的现象,怪物们像是疯了一样连续撞在盾墙上,虽然尽数被士兵们击倒杀死,稳住了防线,可士兵们也有所伤亡。
一个士兵的盾被飞驰而来的怪物直接就撞碎了,他本人也被这股力量顶飞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烂泥地中,嘴角流出鲜血,他后面的士兵又迅速举着盾顶上,稳住防线。
另一个士兵的在用长矛刺向怪物的过程中,武器被怪物的骨头卡住,在他奋力拉扯时,另一只体型比较时怪物咬住了他的腿,将他拖倒在地,怪物虽然很,但是力气,任凭这士兵怎么挣扎,也没有松口,直接就被怪物给拖出了防线。
空中的威胁也丝毫不比地面上。
那些扭曲的怪物从上不断俯冲而下,士兵们将武器举过头顶,徒劳的将这些怪物们给驱逐开来,之后眼睁睁的看着怪物们重新回到受不到地上士兵威胁的高度,盘旋一周后重新向下攻击。
一名几乎位于军阵中心的年轻士兵就因为需要同时招架好几只怪鸟而分了神,被一只怪鸟给啄到了面门,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仰面倒下,去见死亡之神了。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掉,断的有士兵倒下,整个防御圈也在不断的向内收缩。
即便是如此,这道由仅凭借人类的意志和血肉所组成的脆弱壁垒,依旧在大雨和如同潮水一般的怪物围攻中死死坚持着。
与人类的军队变得疲惫相对,怪物们不断卷上来的潮水仿佛也越来越弱,它们同样被杀的尸横遍野,却依旧没能给防线撕开一道口子。
“曼洛将军,地面上怪物们的进攻好像变弱了,我们是否可以找个机会准备突围?”
塞缪尔又一次来到了曼洛的身边,在他的脸上糊着一层雨水、泥浆和血液混合起来的东西,他刚刚在巡视的过程中,亲自斩杀掉了一只想要偷袭他的怪鸟,飞溅出来的腥臭血液溅的他全身都是。
“我也注意到了,传令,改变队形,步兵们向道路两侧压缩防御,所有重骑兵全部上马,向前方攻击前进,杀出这些怪物们构筑出来的包围圈!”
众骑兵在刚刚那第一阶段的战斗中全员存活,除了有极个别因为负伤无法上马作战之外,剩下的接到命令同时便跨上了马,开始列阵。
他们将手里的长矛给放平对着前方要冲锋而去的方向,等待着正式下达冲锋的命令,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沸腾的杀意,蓄势待发。
“步兵从后向前逐次收缩回来,所有人,杀出去!”
突围的命令正式下达,队伍最前方的重骑兵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向前冲去!
铁蹄疯狂地践踏着泥泞的道路,以一种排山倒海,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气势,向着挡在他们前进方向正面的怪物们杀去。
重骑兵与怪物们正面相撞了。
仅仅是在那碰撞的瞬间,嘶吼声与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最终化作听不清音节的轰鸣。
那些在冲锋第一线的怪物,无论是地上爬行的还是低空飞掠试图接近的,都像是突然被一把极有力量的锤子给正面砸中了一样。
那些体型的怪物被长枪挑飞之后重重落地,再被紧随其后而来的战马踩进泥浆之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体型较为庞大的怪物们也难以抵挡长枪的突刺,一捅一个窟窿,它们虽然不像那些的一样不立即死亡,却会接连不断的收不到第二次、第三次攻击,直到最后轰然倒下。
还有一些低空飞翔的“鸟”,在接近到士兵的同时被直接扎了个透心凉,直接坠落。
众骑兵们才不会管自己手里的长矛会不会被怪物们给卡住,有些饶长矛上像是穿肉串儿一样,已经扎着好几处怪物的残肢了;还有一些长矛拔不出来后,直接放弃武器,改用身上佩戴着的马刀,继续拼杀。
在这场冲锋当中,塞缪尔也在内,他右手举着一把长柄战斧,左手举着自己的剑,左右开弓与怪物们搏斗在了一起,不多时已经又砍翻一只在空中靠近过来的狗头鸟。
留在后面的步兵们也有序的向道路上面缩了回来,部队的秩序依然有序,举着盾的那些士兵尽可能的让自己处的最外围,将专心战斗的其他人包裹在防线之内。
不断的有怪物再次冲上来,撞碎在举起来的长矛上,也不断的有士兵倒下,在他身后或者身旁的其他士兵补上他应该在的空位。
怪物也许是少了一些,但战斗依然非常激烈。
迫于形势的紧迫,他们在突围的过程中只能够带走伤员,那些阵亡掉的士兵遗体便得先扔在旷野里,等一切结束才能回来安葬。
到这会儿,前面的骑兵已经冲出去了一段距离,留在后面的步兵也全都撤回到晾路上,离开了那泥泞的土地。
“我们的目标现在就是突围,所有步兵不再保持防御队形,跟上前面的骑兵,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