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纸片上的符号,忽然皱起了眉头。他从布袋子里掏出个放大镜,对着纸片瞅了半,才缓缓开口:“这玩意儿,确实是藏宝图的一部分,但顶多是完整图的十八分之一。”
“十八分之一?”众人都愣了,连男人都傻了眼,“苏师傅,您咋知道的?”
“你看这纸片右下角,”苏明把放大镜递给男人,“这儿有个的‘十八’字样,旁边还有个‘壹’,明这是十八张残图里的第一张。”
男人凑过去一看,果然在纸片右下角,有个几乎看不清的字,正是“十八”和“壹”。他倒吸一口凉气:“俺爷当年只过有宝贝,没过还有这么多讲究!那这残图,还有用吗?”
苏明把纸片递还给他,想了想:“有没有用不好。这图上的线条,看着像是咱这一带的山路,不定真藏着啥东西,但得凑齐十八张残图才能看明白。可百八十年过去了,剩下的十七张,能不能找着都是个事儿。”
周围的人都叹了口气,有人:“这不是逗人玩嘛,十八张残图,上哪儿找去?”也有人:“不定是祖上故意留的念想,不一定真有宝贝。”
男人捧着那片残图,脸上的兴奋劲儿没了,耷拉着脑袋:“那俺这玩意儿,岂不是没啥用了?”
“也不能这么,”苏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好歹是你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不管有没有宝贝,都是个念想。你好好收着,不定哪,就能碰着别的残图呢?”
李大爷也跟着劝:“就是!咱这地方,老宅子多的是,指不定谁家就藏着一张半张的。你回去多问问村里的老人,不定能有线索。”
男茹点头,心翼翼地把残图用油纸包好,揣进怀里:“多谢苏师傅指点,俺回去就打听!要是真能凑齐残图,俺一定再来找您!”
男人走了之后,围观的人还在议论纷纷,有人这事儿玄乎,有人不定真有宝贝。苏明却笑着摇摇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一定都是金银财宝,有时候,一张旧纸片,一段老故事,比啥都金贵。”
这话刚完,就有个老太太拎着个竹编篮子过来,笑着:“苏师傅,别听他们瞎叨叨,俺这有个老篮子,你给瞅瞅。”
苏明接过篮子,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竹编上,刚才的藏宝图风波,也就慢慢散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事儿没过三,就有人找上门来。来的是个老头,七十多岁的年纪,拄着个拐杖,手里也攥着个油纸包,一进门就嚷嚷:“苏师傅,俺听你这儿收残图?俺这儿也有一张!”
苏明正忙着教孩子们编竹编青蛙,闻言愣了一下:“大爷,您啥残图?”
老头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拍,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片牛皮纸,跟上次那男饶一模一样,只是右下角的字变成了“十八”和“贰”。“就是那个啥十八张的藏宝图!俺也是收拾老房子翻出来的,听俺儿你这儿见过一模一样的,就赶紧送来了!”
苏明眼睛一亮,赶紧接过那张残图,跟上次的对比了一下。两张纸片的纸质、墨迹都一样,连上面的线条都能对上一点。“真是第二张!大爷,您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俺爹传下来的,”老头捋着胡子,“俺爹,这是俺太爷跑马帮的时候带回来的,一直藏在箱子底,俺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这下子,合作社里又炸开了锅。芳拿着两张残图比对,兴奋地:“苏师傅,您看,这两张图的线条,拼在一起,像是后山的黑风口!”
苏明凑过去一看,还真有点像。黑风口是后山的一个隘口,以前是马帮常走的路,现在早就没人去了。
“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李大爷摸着下巴,“不定真能凑齐十八张残图,看看老祖宗到底藏了啥宝贝。”
苏明把两张残图还给老头,叮嘱道:“大爷,您这残图可得收好,别弄丢了。要是再有人拿着残图来,您就让他来找俺。”
老头点点头,揣着残图乐呵呵地走了。
苏明看着窗外的竹林,心里忽然有点期待。他不知道这十八张残图能不能凑齐,也不知道图里藏的到底是啥,但他觉得,这事儿本身,就比任何宝贝都有意思。
毕竟,老物件的价值,从来都不止于金银财宝,更在于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故事,和那些代代相传的念想。
晚上,苏明坐在院子里,又想起了那两张残图。他掏出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两个的纸片,旁边写了一行字:“十八张残图,十八段故事,岁月留香,亦是宝藏。”
月光洒下来,落在笔记本上,也落在院子里的竹编物件上,泛着温润的光。后山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诉着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等着有人去发现,去聆听。
残图的事儿就像长了翅膀,没两就传遍了十里八乡。不光村里的人念叨,连邻村赶集的、镇上开铺子的,都跑来苏明的鉴宝摊子凑热闹,有人是真来问残图的门道,有人就是纯看热闹,想瞅瞅这藏宝图到底长啥样。
苏明的摊子前跟赶大集似的,比以前鉴宝热闹多了。这上午,他正给人看一个老竹编食盒,就见村口的王二婶拽着个伙子挤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嗓门大得能穿透人群:“苏师傅!快瞅瞅!俺家这混子也翻出张残图!”
大伙儿一听,呼啦一下又围了个水泄不通,连正在看食盒的大叔都顾不上了,伸着脖子往王二婶手里瞅。那伙子二十出头,脸憋得通红,一个劲儿地拽王二婶:“娘!你别嚷嚷行不行!这玩意儿不定就是张破纸!”
王二婶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啥破纸!这是俺婆婆压箱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