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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狠。

野猪的身体晃了晃,四肢抽搐,脑袋软软地垂下。

它眼珠翻白,瞳孔迅速涣散,气息全无,再不动了。

池菀趴在潮湿的落叶堆里,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过了好半,她才敢缓缓抬起头,目光颤抖地望向那头倒下的野猪。

她用颤抖的手撑着湿软的落叶,一点点坐起来。

胳膊上的伤口仍在渗血。

若是刚才慢了半拍,现在的她早已被獠牙贯穿。

终于缓过劲来,她艰难地喘了口气,正想抬手将这头野猪收进空间。

突然,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嗓音。

“啧,你还挺能扛,没人帮,自己也能干掉这么大个畜生?”

池菀浑身一僵。

她猛地回头。

隳鸢就靠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干上。

他还踩着一片刚从树上飘落的枯叶,证明他已在此处站了许久。

早早就来了,把她和野猪之间的搏命周旋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她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就那样冷眼旁观,没有上前一步。

池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若是颜坞在,他早已一剑出鞘,斩下野猪头颅。

可隳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你……一直都在?”

隳鸢没接话,反而慢悠悠地直起身。

他踱步走到野猪尸体旁,踢了踢那庞大的身躯。

“这突突兽肉肥,烤了香得很。”

他话时,目光扫过池菀胳膊上那几道正在渗血的划痕。

池菀没有吭声。

她心里翻腾着无数猜测,却始终捉摸不透隳鸢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个人一贯阴晴不定,行事狠辣又难以预料。

隳鸢压根没理会她。

他径直弯下腰,一把将那只还带着余温的野猪扛上肩头。

随后,他转身朝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走?你想让这血腥味把林子里的豺狼虎豹全都招来吗?”

池菀迟疑了半秒。

理智告诉她不能轻信他,可眼下确实不宜久留原地。

终究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池菀跟他保持着距离。

趁着隳鸢低头专注掏猪肚的空档,池菀眼疾手快,迅速从随身的空间中悄悄摸出一捧灵泉水。

她将水拢在手心,迅速抹在胳膊、腿上最深的几道口子上。

水流刚触到皮肤,一股凉意便瞬间渗透进去。

她赶紧用袖口擦干手掌,不留痕迹。

同时,她故意留下了几道血印,没有彻底清理干净。

她不敢大意,生怕隳鸢察觉到她有疗伤手段,从而生出更多怀疑。

隳鸢手脚极快。

没一会儿工夫,内脏被全部清理干净。

接着,他又将猪肉切成块状。

随后,他用结实的藤条将肉块串好,放进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袋里。

待火堆点燃,浓郁肉香立刻弥漫开来。

池菀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让她耳尖一红。

忽然,他偏过头来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

“饿了?想吃?”

池菀抬眼迎上他的视线。

“这猪是我亲手杀的。你只是帮着收拾、烤一下罢了。这肉,我有权吃。”

刚才那一场搏杀,生死一线,差点丢了性命。

池菀也终于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在他面前装弱、示软,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隳鸢一怔,低笑出声。

他指尖捏着串烤肉,连同支撑的树枝一起,朝她掷了过来。

没再像以前那样,撕成口子喂她。

池菀接住,吹了吹。

指尖传来灼痛,但她忍着没缩手。

这种程度的痛,比起之前被藤蔓抽打时的伤,根本不值一提。

她用指甲一点点剥下肉,往嘴里送。

野猪肉外焦里嫩,带着炭火的香气,确实香。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为这一餐心生感激。

可如今,她只觉得这香味太过浓郁。

她一口一口嚼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隳鸢,余光没离开过他半分。

隳鸢一边嚼,一边看见池菀总偷偷瞄他。

“怎么老看我?我是你兽夫啊,你不该靠我更紧点?”

他抬起手臂,用兽皮袖子擦了擦唇角。

池菀垂下眼,心里冷笑。

靠他?

做梦去吧。

她刚才被野猪撞翻在地,骨头差点散架,他在树后站着,连手都没伸一下。

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

真信了他,现在怕是连尸骨都没人收。

她太清楚这些兽饶生存法则。

弱者被淘汰,伤者被遗弃。

若她真的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隳鸢不仅不会救她,反而可能会亲手结果她。

这样的事,在荒野中并不少见。

隳鸢没答话,只把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

池菀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负面情绪。

肉香还在舌尖打转,可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她不能松懈。

吃完烤肉,隳鸢站起来,顺手把装着剩肉的皮袋甩上肩头,朝深处走去。

池菀赶紧跟上,低声问道。

“你到底要去哪儿?”

这片森林对她来如同迷宫,每一步都可能是死路。

而她必须知道方向,才能判断自己是走向生门,还是更深的陷阱。

隳鸢没回头,风里飘来一句。

“兽界。出了这片林子,最近的兽人部落就那儿。”

池菀心头一颤。

她忽然想起颜坞和善桦对峙时,颜坞提过“会受兽王惩处”。

善桦当时那副慌张模样,绝不是演的。

那时的善桦,一向嚣张跋扈。

可在听到“兽王”二字后,脸色骤变,连眼神都闪躲了起来。

那种源自本能的畏惧,绝非作伪。

而如今,他们正朝着那个连善桦都不敢轻易冒犯的地方前进。

旋翊耗光力气把他们传到这里,八成就是算准了。

往兽界走,善桦再疯,也不敢在那最厉害的兽王眼皮底下动手。

原来如此。

只要踏入兽界势力范围,善桦就算有大的胆子,也得掂量后果。

她攥紧拳头,没再问,只是悄悄跟在隳鸢后头。

隳鸢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这姑娘,比他想的要机灵。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外来者,需要引导。

可她能在短短时间内理清局势,这份敏锐,远超他的预期。

也不知是否是池菀多心,她总感觉隳鸢的步子明显慢了。

不再像早上那样,她得跑才能追上。

偶尔,他还会停下来等她两步。

快黑透时,隳鸢在一棵参古树下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