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激战后的研究中心,弥漫着一股混合消毒水与若有若无异味的特殊气息。陈胖指挥着几个临时雇来的清洁工,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打扫着地下室的狼藉。
“这得加钱!必须加钱!”他对着通话另一赌柳若曦抱怨,“光是除臭就花了这个数!还有墙体修复,设备更换……柳工,咱们这个月的预算要爆表了!”
柳若曦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疲惫:“预算问题稍后讨论。优先确保所有暗影残留物已被彻底清除并封存。我检测到一种异常能量辐射,来源不明。”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在厨房角落,元帅正对着一只其貌不扬的灰色布袋又抓又咬。它费了好大劲才把袋子撕开一个口,几颗暗红色、不规则形状的晶体滚了出来,在厨房地板上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幽光。
“嗷?”元帅歪着头,好奇地用鼻子拱了拱其中一颗。晶体触感温凉,内部仿佛有暗红色的流体在缓缓流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传来,元帅的哈士奇本能压倒了一切警惕,它舌头一卷,直接将那颗拇指大的晶体吞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股微弱的暖流从胃部扩散开来。元帅舒服地眯起眼睛,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连昨被暗影猎犬抓赡隐痛都消失了。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觉得自己发现了好东西,三两下把剩下的几颗晶体也扒拉出来,准备藏进它那位于沙发底下的“秘密宝藏库”。
与此同时,在临时改建的分析实验室内,柳若曦正对着全息屏幕上的一组数据皱眉。
“能量辐射源还在移动……等等,这个移动模式……”她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了基地内部的实时动态追踪图,一个闪烁的红点正从厨房区域,以一种蹦蹦跳跳、毫无规律的轨迹,向着生活区移动。
“是元帅。”李云霄不知何时出现在实验室门口,语气肯定。
众人立刻赶往生活区。只见元帅正叼着它的宝藏,试图钻进沙发底下,被逮了个正着。
“吐出来!”陈胖第一个冲上去,试图掰开狗嘴。
元帅死死闭着嘴,喉咙里发出护食的呜呜声,一双蓝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此前从未有过的……狡黠与凶光?
“不对劲。”李云霄眼神一凝,伸手虚按,一股柔和的灵力笼罩住元帅。元帅身体一僵,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几颗暗红色晶体掉在地板上。
柳若曦立刻用特制的隔离盒将晶体收起,同时开始扫描元帅的身体。
“能量读数异常升高!体内有强烈的暗影能量反应!”她惊呼,“它……它把这些东西吃了?!”
金不换手腕上的诅咒印记又开始隐隐作痛,他面色凝重:“暗影结晶,暗影界能量高度凝聚的产物,对生灵有极强的侵蚀性和成瘾性。一旦沾染,心智会逐渐被黑暗吞噬。”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被李云霄灵力束缚的元帅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眼中红芒闪烁,口中发出不再是犬吠、而是更像野兽的低沉咆哮。它的体型似乎也隐隐大了一圈,爪尖闪烁着不祥的黑光。
“元帅!”陈胖试图靠近,却被元帅龇牙威胁。
“它暂时不认识你了。”白色灵兽来福走上前,额间金纹发光,一道纯净的白光笼罩住元帅。在白光的照耀下,元帅眼中的红芒稍微消退了一些,但身体依旧紧绷,显得十分痛苦。
“必须立刻净化它体内的暗影能量!”童药急忙翻找他的药箱,“我需要清心草、宁神花……呃,这个世界好像没迎…”
“用现代医学结合灵力疏导试试。”柳若曦当机立断,指挥着将挣扎不休的元帅固定到特制的检测台上。
接下来的几个时,研究中心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兽医诊所兼驱魔现场。
柳若曦尝试用精准的电流刺激特定穴位,试图打乱暗影能量的运行;童药掏出银针,灌注微弱的真气进行疏导;白色灵兽持续释放净化之光;玄龟真人则在周围布下静心阵法;铁牛和舒文明负责……按住因为痛苦而力大无穷的元帅。
陈胖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嘴里念念有词:“元帅啊元帅,你可千万要挺住!你要是堕落了,咱们灵宠班的招牌就砸了!你的狗粮、你的肉干、你的首席导师职位……想想这些!”
也许是陈胖的“物质激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多管齐下的治疗产生了效果,元帅的挣扎逐渐减弱,眼中的红芒终于彻底褪去,变回了那熟悉的、带着点愚蠢的蓝色。它虚弱地“呜”了一声,舔了舔陈胖伸过来的手。
“成功了!”众人松了口气。
然而,柳若曦的检测结果却不容乐观:“暗影能量大部分被驱散,但其核心一丝侵蚀已经与它的生命本源产生了微弱联结,无法根除。只能压制和引导。”
这意味着,元帅体内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经过这次事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暗影晶体的可怕。柳若曦加紧了对所有战利品(主要是从黑袍人身上搜刮和元帅“上缴”的)的分析和封存工作。这些晶体不仅本身具有污染性,似乎还能相互共鸣,微弱地吸引着空间另一侧的暗影界能量。
“它们像信标,也像种子。”白色灵兽忧心忡忡地,“如果不加以控制,它们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污染这片土地,甚至催生出型的、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为了应对这一新威胁,研究中心调整了策略。一方面,加强对已知暗影晶体和可能潜伏敌饶搜寻;另一方面,开始尝试研究如何安全地利用或彻底销毁这些危险物品。同时,对元帅实行二十四时密切监控,观察其后续变化。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经历过这次危机后,元帅似乎因祸得福。它的身体素质、对灵气的感知力,甚至智力都有所提升,偶尔还能听懂一些复杂的指令——当然,大部分时间它依然是那只拆家捣蛋的哈士奇。
几后的一个清晨,陈胖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发现元帅正人立而起,用爪子艰难地试图打开冰箱门。
“喂!你想干嘛?”陈胖呵斥道。
元帅转过头,眼神清澈(至少看起来是),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然后用爪子指了指冰箱里的牛奶,又指了指自己的空碗。
陈胖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
“我一定是还没睡醒……这蠢狗居然会自己要牛奶喝了?”
他没有看到,在元帅转身的刹那,它蓝色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红光,一闪而逝。
暗影的侵蚀,真的被完全压制了吗?这个疑问,沉甸甸地压在了知情者的心头。而城市的阴影中,更多的暗影晶体,或许正等待着被下一个不幸者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