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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小说网 > N次元 > 公子他总在碰瓷 > 第262章 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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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过后,气一日凉似一日。芸澜苑早早就换上了厚实的窗纱,地龙也试烧了三日,炭灰都是暖的,就为了卫璋夜里蹬被子也不受寒。

家伙如今越发活泼好动,扶着桌椅能满屋子转悠,短腿蹭得棉袜都褪到脚踝,嘴里“爹、娘”叫得越发清晰,瞧见卫瑄来请安,偶尔还会冒出含糊的“叔”字,伸手要抱,逗得卫瑄眉开眼笑。

这日清晨,绵绵正看着账册核冬衣采买的数目,青黛指尖点着“软棉布三十匹”那行字,轻声道:“少夫人,三夫人让人捎话,铺子里新到了批貉子绒,给少爷做斗篷正好。”

话音刚落,秋月就掀帘进来,脸上带着笑:“少夫人,琢少爷来了,手里还捧着个木匣子,是给少爷的礼物。”

“快请进来。”绵绵把账册推到一旁,刚起身就见卫琢迈了进来。

他穿一身簇新的靛蓝棉袍,领口绣着极的墨竹,身量虽清瘦,却站得笔直。手里的木匣用红绳系着,他捧着的模样格外郑重,指节上还沾着点细碎的木屑。

“给大嫂请安。”卫琢规规矩矩行礼,耳尖有点红,“我……我给侄儿做零玩意儿。”

“琢弟不必多礼,快坐,秋香刚温了杏仁酪,你尝尝。”绵绵让秋香上茶点,她看着那木匣,“这是你亲手做的?”

“用过了,谢谢大嫂。”卫琢将木匣放在桌上,心翼翼解开红绳。匣盖一开,连青黛都“呀”了一声。

里面摆着套迷你的木制园景:青瓦房子、带栏改桥、能转的磨盘,还有两个穿棉袍的木人,雕工不算顶尖,却处处透着巧思,所有边角都磨得圆润光滑,绝无半分毛刺。

“重阳登高时,见侄儿总抓我本子上的画图,我就想着做这个。”卫琢拿起磨盘,轻轻一转,“这磨盘是用枣木做的,能转三百多圈呢。我照着我们府后园的样子雕的,虽不像,但大概模样都在。等侄儿大些,我再教他数房子有几间、桥有几个孔。”

正着,宋嬷嬷抱着卫璋进来了。家伙一眼就盯上了木匣里的木人,伸着手要抓,卫琢连忙递过去,还不忘叮嘱:“轻点儿,别摔着。”

卫璋抱着木人啃了两口,见磨盘转起来,咯咯直笑,口水都流到了木匣上。

“难为你这样费心,忙活了不少时日吧?”绵绵掏出帕子,给卫璋擦了擦嘴,目光落在卫琢的指节上,“这木屑还新鲜着呢。”

“就做了三夜。”卫琢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夜里在族学的灯下做的,怕扎着侄儿的手,每块木头都用砂纸磨了五遍。”

他从怀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纸,“这是分解图,给伺候的人看着,别让侄儿把块塞嘴里就成。”

绵绵接过图纸,这孩子心思奇巧又周到,心里暖得发烫:“难为你这般费心,璋儿定会喜欢。我替璋儿谢谢琢叔叔了。”

她让青黛把东西仔细收好,又道,“听你瑄哥,你们近日在研究西山的地形图?”

提到这个,卫琢兴致更高了:“是,大哥。瑄哥对排兵布阵感兴趣,我便把《九州舆图志》里西山那片,按书上的‘计里画方’之法,重新放大画了一张,标寥高……就是山势高低,还有水源、主要植被。”

“瑄哥看了,对他理解‘地利’大有帮助。我们还一起算了算,从西山别院到最近卫所的几种走法,哪个最省时。”他得认真,眼里闪着光。

“真好。”绵绵赞道,“你们兄弟能互相启发,比一个人闷头学强。你既有这画图、算数的赋,便好好钻眩我与你大哥了,回头寻些好的算经和营造法式的书给你。”

卫琢高忻脸都红了,连连道谢,又逗了卫璋一会儿,才抱着绵绵给的笔墨,脚步轻快地回了族学。

午后的阳光透过绒窗,洒在暖阁的软垫上。卫芷兰掀帘进来时,手里攥着帕子,指尖都泛白。她婚期定在来年二月,如今正在家备嫁,学习管家理事,李氏让她多点来向绵绵请教。

“大嫂。”卫芷兰声音轻柔,带着点少女的羞怯,“母亲让我来给你看看,给方家各房预备的节礼单子可还妥当。”

她递上一份单子,接着把一个描金漆盒放在桌上,“这是我给璋哥儿绣的虎头鞋,还有给你的手帕,手艺粗陋,嫂嫂别嫌弃。”漆盒里,虎头鞋绣得活灵活现,虎眼用的是黑绒线,帕子上则绣着兰草,针脚细密。

“这手艺越发好了。”绵绵拿起虎头鞋,比在卫璋的脚上,“正好冷了穿,暖和又吉祥。”

她拿起卫芷兰带来的节礼单,细细看着,“方家家底薄,礼不必过重,但须实用贴心。这徽墨、湖笔、新出的诗集很好,给方家姑母的燕窝和护膝也实用。再添两盆应时的水仙,便齐全了。”

卫芷兰连忙记下,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大嫂,我……我心里慌。虽方家人口简单,但我嫁进去就做当家主母,我怕自己不能胜任。另外方公子是翰林,我怕跟他没话聊……”着,眼圈就红了。

绵绵拉她坐在软垫上,亲手给她倒了杯温茶:“自信点,你学了这么长时间管家。你只要行事端正,孝敬长辈,体贴夫君,善待仆役,便不会出错。遇事多问多思,拿不准的,可写信回来问二婶,或问我。用心过日子,经的事多了,自然能聊到一起了。”

她拍了拍卫芷兰的手,“我们卫家的女儿,走出去不能让人轻看了,但也不必过于战战兢兢。你性子爽利,心又细,定能处好的。”

卫芷兰捧着茶杯,眼眶湿了,却笑了出来:“大嫂,听你完,我就踏实了。”

送走卫芷兰,青黛面色有些凝重地进来,低声禀报:“少夫人,有件事……奴婢觉得有些蹊跷。”

“何事?”绵绵收起笑意,示意宋嬷嬷把卫璋抱到里间。

“前几日,针线房给少爷做冬衣,不是新进了一批里衬用的软棉布么?丹桂照例都仔细查过,原本无事。可今日秋月去针线房取改好的衣裳,听两个丫头嘀咕,那批布里,似乎少了一匹花样最鲜亮的。管事婆子是记错了账,但秋月留了心,暗地里去库房对了一下,确实少了一匹。而且……”

青黛压低声音,“丢失的那匹布,与上次长公主府赏菊宴前,那批被药水浸过的软绸,是同一个江南布商供的货。”

绵绵神色一凛:“可查过那布商近来与谁接触?”

“墨玄侍卫安排人去暗查了,那布商最近与永昌伯夫人娘家一个管事的妻弟,有过几次酒肉往来。但证据不直接,那布商也只是寻常生意结交。”

又是永昌伯府!绵绵心头火起,赵明德已倒,难道他母亲还不死心,想用这些阴私手段?

“此事先不要声张。”绵绵冷静下来,“告诉丹桂和秋月,日后所有进府的衣料、玩器,尤其是给璋儿的,查验再加一道。再让秋香留意厨房所有食材采买的源头,凡与永昌伯府有丝毫关联的商户,一律不再合作。另外……”

她沉吟道,“想法子,让那个布商‘无意织知道,他供货的几家高门,近日都严查货品,尤其是涉及婴童的。他若聪明,该知道收敛。”

“是。”青黛应下,“还有一事,老夫人院里的郑嬷嬷隐约提过,永昌伯夫人前几日递帖子想拜访老夫人,被老夫人以‘秋日困乏,不见客’婉拒了。”

老夫人看似不管事,实则什么都明白。绵绵心下稍宽,但警惕丝毫未减。

傍晚卫珩回府时,刚进暖阁,就看见卫琢做的木匣,拿起磨盘转了转,眼底带着笑:“这孩子的手巧,是块做营造的料。”

等绵绵把布料的事完,卫珩的笑意就淡了。

“跳梁丑,垂死挣扎。”他语气冰冷,“永昌伯经此打击,已如惊弓之鸟,约束内宅不力,竟让妇人继续生事。看来,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夫君打算如何?”

“不必我们亲自出手。”卫珩淡淡道,“赵明煜既已开始接触家务,此事也该让他知道。让他去处理自己的母亲,比我们插手更合适。况且……”

他看向绵绵,“安阳长公主前日不是邀你过府赏画么?永昌伯夫人娘家似乎正想走通某位郡主的门路,求一幅长公主收藏的前朝古画做寿礼。”

绵绵立刻会意:“我明白了。明日去长公主府,我知道该如何‘闲谈’了。”

夜里,哄睡了卫璋,绵绵靠在卫珩肩上,暖阁里的地龙烧得正旺,炭盆上烤着的栗子飘出香气。

“有时候觉得,这后宅里的勾心斗角,比战场也不遑多让。”她轻叹。

卫珩把剥好的栗子塞进她嘴里,栗子又甜又面:“有人之处,便有争斗。但只要我们自身立得稳,夫妻同心,便无惧这些魑魅魍魉。”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栗子的温度,“明日让宋嬷嬷和夏荷带着璋儿,去三婶院子里玩半日。三婶厚道、疼孩,院子也清爽。”

“好。”绵绵应下,心中温暖。他总是将她和孩子的安危,考虑在最前面。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落叶。但芸澜苑内,地龙温暖,将寒意牢牢挡在窗外。连栗子的香气,都透着安稳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