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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小说网 > N次元 > 公子他总在碰瓷 > 第267章 除夕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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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

卫国公府从清晨起便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喜庆的喧腾中,门环上挂着的鎏金灯笼被晨风推得轻晃,映得门楣上“恭贺新禧”的横批红得耀眼。松烟香从祠堂飘出来,混着厨房炖肉的浓醇,连雪粒子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都裹着几分喜庆。

外院正堂前,福伯穿件崭新的藏青棉袍,领口浆得挺括,腰间系着银鼠皮带,精神得像年轻了十岁。他挺直地站在台阶上,精神矍铄地指挥着众厮悬挂铺设拜垫、检查香烛供品,事无巨细,皆有条不紊。

门房处增派了人手,对任何上门送礼拜年的车马人员,皆笑脸相迎,却也依着名册仔细核对,礼单物品一一登记在册,不明来历的一概婉拒于门外。

内院各房,女眷们也都盛装打扮。绵绵穿着世子夫人规制的绯红色织金缠枝牡丹袄裙,金线绣的牡丹从襟摆缠到袖口,裙裾扫过地面时,像有花瓣要落下来似的。头上的赤金点翠大凤钗,凤嘴里衔着的珍珠随动作轻晃,衬得她眉眼愈发明丽。

她先往老夫人院里去请安伺候,刚进暖阁,就见郑嬷嬷给老夫人换上象征福寿的绛紫色五福捧寿纹袍子后,正给老夫人系抹额,那抹额是绛紫色的,嵌着块鸽子蛋大的祖母绿,衬得老夫人枯瘦的手腕都添了些润泽。

老夫人抬眼,看见她这身打扮,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这凤钗衬得你眉眼亮。”

她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绵绵挨着她坐下,伸手帮郑嬷嬷理了理抹额的流苏:“祖母这袍子真好看,料子是江南新贡的云锦吧?摸着手感软和。”

正着,各房的女眷都来了。二夫人李氏穿件宝蓝绣海棠的褙子,手里攥着帕子,笑盈盈地给老夫人请安。

三夫人冯氏一身石榴红,戴支赤金步摇,刚进门就喊:“娘,您瞧我给您带的蜜饯,是璋儿爱吃的金橘脯!”暖阁里瞬间热闹起来,脂粉香混着蜜饯甜,满是团圆的滋味。

午后的祭祖大典最是庄重。祠堂里香烟缭绕,供案上摆着三牲、鲜果和酒盏,烛火映得先祖的牌位忽明忽暗。

卫珩穿件国公世子礼服,墨色锦袍镶着紫貂边,身姿挺拔如松,领着族里的男丁在堂外肃立。他父亲国公爷卫琮站在最前主祭,平日里总爱歪在榻上看书或作画,此刻穿件绣着蟒纹的国公礼服,倒也有几分威严。

女眷们则在屏风后静立。香烟缭绕中,颂读祭文,叩拜先祖,祈求家族昌盛,平安顺遂。绵绵目光落在卫珩身上,他持香叩拜时,动作标准沉稳,下颌线绷得紧,是对先祖的敬重。

卫璋被宋嬷嬷抱着,家伙裹件白狐斗篷,像个圆滚滚的雪球,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供案上的烛火,手攥着宋嬷嬷的衣襟,好奇地看着肃穆的仪式,竟也乖巧地不哭不闹。

仪式毕,便是热闹的年夜饭。最大的花厅里摆了五张紫檀木圆桌,桌上冷盘热炒摆得满满当当,中间的铜锅子烧得沸腾,羊肉在汤里滚得发白,香气飘得满厅都是。

孩子们得了特允,不用拘着规矩,卫瑄和卫琢坐在一起,面前摆着碗八宝葫芦鸭,卫瑄用筷子指着鸭肚子的弧度:“你看这形状,像不像城防图里的瓮城?易守难攻。”

卫琢手指在空中划着:“不对,这弧度能算出周长,用来做木桥的拱券正好。”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旁边的三老爷卫琛听得乐了,夹块鸭腿放到卫琢碗里:“先吃饭,等过了年,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木桥。”

主桌上气氛和睦。卫琮端着酒杯,看了眼卫瑄:“功课没落下吧?”卫瑄连忙起身:“回父亲,《孙子兵法》已背完,还和大哥推演了阵法。”

卫琮点点头,又看向卫珩,语气平淡:“府里内外,辛苦你了。”卫珩起身举杯,声音沉稳:“父亲放心,是儿子该做的。”

推杯换盏间,的都是吉祥话。李氏给老夫人夹了块鱼:“娘,吃鱼年年有余。”

冯氏给绵绵添了碗汤:“珩哥儿媳妇,这是你爱喝的银耳莲子羹,补身子。”

绵绵笑着道谢,又给身边打哈欠的卫璋喂了勺米糊,家伙含着勺子,眼睛都快闭上了。

宴至中途,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哗,像有厮在争执,转瞬又静了。福伯轻手轻脚地进来,弓着腰凑到卫珩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卫珩夹材手没停,只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又很快恢复平静。同桌的卫琨、卫琛交换了个眼神,心中了然,必是外头有什么事,但卫珩的沉稳,他们十分放心。

绵绵坐在女眷席上,远远看见福伯进来又出去,心知有异,但面上依旧含笑与旁边的冯氏着话,又照顾着身边开始打哈欠的卫璋。

宴席散后,众人移至暖阁喝茶守岁。

老夫人坐在上首,开始给孩子们发红包以及长辈们用心给孩子们准备的新年礼物。

卫芷兰得了几个点心方子,正是她最近想寻,心中感动于家人对她的重视。卫琅得了一本孤籍,心翼翼地翻看着。卫瑄得了一柄未开刃的精钢短剑,卫琢收到的是一套新的绘图工具和几卷难得的算学古籍,两人喜得眉开眼笑。

卫芷君则收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福娃木偶,一拿到就玩了起来。卫璋也收到了许多长辈给的金银锞子、玉锁片,被宋嬷嬷收着,家伙只抓着个鲜艳的布老虎玩得不亦乐乎。

子时一到,外头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烟火照亮了半边。众人扶着老夫冉廊下略看了看,便因寒回了暖阁。

吃了岁饺,寓意辞旧迎新,老夫人精力不济,郑嬷嬷连忙劝:“老夫人,太冷,咱们回屋吧。”

老夫茹点头,被伺候着回房了。各房也陆续散去,只剩卫珩夫妻和几个年轻子弟还在暖阁里话。

回到芸澜苑,宋嬷嬷已把卫璋哄睡了,家伙攥着布老虎,嘴角还沾着点奶渍。绵绵替儿子掖好被角,转身就见卫珩正卸外袍,墨色锦袍落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

“席间外头怎么了?”绵绵轻声问,给卫珩倒了杯温茶。

卫珩接过茶,喝了一口,语气平静:“是墨韵斋那边。有人趁着年关街上人多杂乱,想往铺子后巷的杂物堆里扔些东西,被墨玄安排盯着的缺场按住。从那些人身上搜出了几卷伪造的前朝禁书,还有一包形似火药的黑粉。”

绵绵一惊:“禁书?火药?他们是想……”

“栽赃陷害。”卫珩冷笑,“禁书可污蔑三叔结交逆党,私藏禁毁之物。火药更是敏感,尤其如今惜朝正筹建火器营,若此时墨韵斋被查出私藏火药,哪怕只有一包,也足以引人联想,攀扯不清。幕后之人,心思歹毒。”

“人抓住了?可问出什么?”

“抓住了两个动手的泼皮,都是拿钱办事,并不知真正主使。指使他们的人蒙着面,在京郊一处荒废土地庙交接的钱和东西。但墨玄顺着线索追查,发现那指使人离开土地庙后,去的地方……靠近齐王府旧邸所在的街区。虽然不能断定就是齐王余孽,但这方向没错。”

“果然是他们!”绵绵心头寒意顿生,“年关也不让人安生。如今人赃并获,该如何处置?”

“那两个泼皮,已移交五城兵马司,罪名是意图行窃、栽赃诬陷良善商户。证据确凿,够他们吃几年牢饭。至于幕后……”

卫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既敢伸手,便剁了这只爪子。墨玄会继续追查,赵栩那边我也打了招呼,京中治安,尤其是年节期间,禁军和五城兵马司都会加强巡视。他们这次失手,又打草惊蛇,短期内应不敢再动。正好给了我们时间,顺藤摸瓜。”

绵绵松了口气,又觉后怕:“幸亏早有防备。三叔三婶可知晓了?”

“事发后福伯便悄悄告知了三叔。三叔如今遇事越发沉稳了,只让铺子掌柜伙计闭口不言,照常营业,只当无事发生。”

卫珩揽住她,“别担心,跳梁丑罢了。经此一事,他们更该知道,卫国公府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

窗外,零星的鞭炮声还在持续,新旧交替的时刻已然过去。

绵绵依在卫珩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方才的惊悸渐渐平息。这个年,注定不会完全平静,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有这坚实温暖的家,她便无所畏惧。

“过了今夜,便是新年了。”她轻声道。

“嗯。”卫珩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划过她的发梢,“新年会有新气象。璋儿要周岁了,瑄弟、琢弟都在上进,惜朝那边局面渐开……一切都会更好。”

他的话语带着笃定的力量,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绵绵微笑点头,抬头看他。烛火映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清晰,眼神温柔又坚定。

是啊,新年新岁,虽有暗影潜藏,但家人在侧,希望在前,这就够了。

夜色深浓,卫国公府各院的灯火渐次熄灭,陷入守岁后的安眠。而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场无声的较量与清扫,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无论如何,新年的曙光,终将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