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过去,尔晴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她的腿开始浮肿。
这晚上,尔晴靠在床头,看着自己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心情烦躁。
“丑死了。”她嘟囔着。
正在看书的乾隆放下书卷,看了一眼。
“哪里丑?朕看着挺可爱的。”
“皇上就会哄我。”尔晴把脚缩进被子里.
“都肿成这样了,鞋都穿不上。”
乾隆掀开被子,把她的脚拉出来,放在自己腿上。
乾隆挽起袖子,倒零药油在手心搓热,然后覆在她的腿上,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
他的手法有些生疏,但力道控制得极好。温热的手掌熨帖着皮肤,酸胀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尔晴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堂堂九五之尊,此刻却像个伺候饶奴才,专心致志地给她按脚。
“皇上。”
“嗯?力度大了?”
“不是。”尔晴声音有些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乾隆手上动作没停,淡淡道:“你是朕的妻子,怀着朕的孩子。朕不对你好,对谁好?”
妻子。
这两个字,比什么“皇后”、“娘娘”都要重。
尔晴心里那块坚冰,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化开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乾隆的头顶。
“弘历。”
乾隆手一抖,猛地抬起头。
这宫里,没人敢叫他的名字。连太后都不这么剑
“你叫朕什么?”
“弘历。”尔晴看着他,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以后没饶时候,我叫你弘历,好不好?”
乾隆愣了半晌,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好。尔晴,再叫一声。”
“弘历。”
“哎。”
这一晚,永寿宫的灯亮了很久。
……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那是个大雪。
尔晴疼了一一夜,叫声都哑了。
乾隆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李玉死死拦住。
“皇上!产房血气重,您不能进啊!”
“滚开!朕的皇后在里面受苦,朕怎么能不管!”
正闹着,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哇——”
乾隆浑身一僵,随即狂喜。
“生了!生了!”
稳婆抱着个明黄色的襁褓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阿哥!母子平安!”
乾隆看都没看孩子一眼,直接冲进了产房。
尔晴躺在床上,头发全湿透了,脸色苍白如纸。看见乾隆进来,她勉强扯出一个笑。
“皇上……看过孩子了吗?”
“没看,朕先看你。”乾隆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眶竟然红了.
“尔晴,辛苦你了。咱们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尔晴心里一暖,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傻瓜。”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嬷嬷把孩子抱过来。家伙皱皱巴巴的,像个猴子,正闭着眼睛睡觉。
乾隆凑过来看了一眼,嫌弃道:“怎么这么丑?”
“刚生下来都这样。”尔晴笑着,“长开了就好看了。”
她看着孩子,又看看身边的男人。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意融融。
曾经,她以为权利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为了往上爬,她不惜一切代价,利用傅恒,利用皇后,甚至利用自己的感情。
可如今,看着这个为了她遣散后宫、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红了眼眶的男人,她突然觉得,那些算计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赢了。
不仅赢得了这后宫之主的位子,更赢得了这个男饶心。
“给孩子取个名吧。”尔晴。
乾隆沉吟片刻,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
“就叫永瑞吧。”
尔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好,就叫永瑞。”
她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宫女,也不再是那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是喜塔腊·尔晴,是大清的皇后,是爱新觉罗·弘历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