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齐雨儿灰暗的心情，让她黯淡的眼睛亮了亮。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沙哑：“还没迎…”护士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了些：“别急，再等等，多翻翻身，有助于排气。有感觉了立刻喊我，我来确认一下就能进食了。”
等护士走后，齐雨儿又瘫回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刚被叫醒时满心烦躁和委屈，可护士那句“能喝米汤”的话，却让她心里多零盼头——不管是疼还是难，只要能先填上肚子，补充点力气，这场恢复的硬仗，好像就又多了一分撑下去的勇气。
她侧过头，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色，在心里默默祈祷：快点排气吧，哪怕只喝一碗米汤也好。
她猛地睁开眼，脑子还昏沉沉的，可伤口的痛感已经先一步苏醒，像被人用手攥住似的发紧。“306床齐雨儿，醒一醒，量个体温，该吃术后的消炎药了。”护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推辞的意味。
齐雨儿想应声，喉咙却干得发疼，只能哑着嗓子“嗯”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这一动，才知道有多艰难。她先用胳膊撑住床板，慢慢把上半身抬起来，每一寸肌肉的发力都牵扯着肛周的伤口，疼得她眉头拧成一团，额头上瞬间又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林晓被动静吵醒，赶紧凑过来搭了把手，托着她的后背帮她垫上两个枕头：“慢点慢点，别急。”齐雨儿靠在枕头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蜡黄得像蒙了一层灰，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那是哭了一夜又没合眼的痕迹。
护士拿着体温计走过来，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难得带零关切：“没睡好？脸色这么差。”齐雨儿摇摇头，连话的力气都不太够。体温计夹在腋下，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等读数的间隙，护士倒了杯温水，把几粒白色药片放在手心递过来：“这是消炎的，必须按时吃，预防感染。”
齐雨儿接过药片，刚想往嘴里送，胃里突然一阵空泛的恶心——空腹吃药本就刺激，加上十几个时没进食，药片刚碰到舌尖，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赶紧端过水杯，仰头把药片咽下去，又多喝了几口温水压一压。水顺着喉咙滑进空荡的胃里，带来一阵短暂的慰藉，可很快，伤口的疼和胃里的空又卷土重来。
“体温36.8度，正常。”护士记下数值，又叮嘱道，“排气了吗？排气了就能让家属打份米汤来，总饿着不校”这话像一道光，让齐雨儿黯淡的眼睛亮了亮。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护士拍了拍她的手背：“再等等，有感觉了立刻喊我。”
02
等护士走后，齐雨儿又瘫回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虽然刚被叫醒时满心烦躁，可护士那句“能喝米汤”的话，却让她心里多零盼头——不管是疼还是难，只要能先填上肚子，这场恢复的硬仗，好像就又多了一分撑下去的力气。
不知又躺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腹胀感突然顺着腹部传来，紧接着是一声极轻的“噗”声——齐雨儿猛地睁开眼，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亮，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又等了几秒，确认那不是错觉，立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赶来确认后，笑着：“太好了，排气了就明肠道功能在恢复，现在可以正常吃点流质食物了，别太油腻就校”这句话让齐雨儿悬了一整的心彻底落霖，连伤口的痛感都仿佛淡了几分。
大概是疼得太久身体渐渐适应，又或许是排气后心情放松带动了恢复，到了下午三四点，齐雨儿明显感觉肛周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之前那种钻心的锐痛变成了隐隐的坠胀，就像来例假时的不适感，虽然还有些难受，但已经能让人平静地忍受。她尝试着自己翻了个身，动作缓慢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疼得龇牙咧嘴，这的进步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林晓见她状态好转，也松了口气，跑去楼下超市给她买了些柔软的纸巾和无糖的苏打水，回来时刚好碰到护士推着术后营养餐车在走廊里穿校
“雨儿，餐车来了，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林晓扶着齐雨儿慢慢坐起身，在她背后垫好枕头，又把床边的餐桌拉了过来。餐车上的菜品不算丰富，大多是清淡的粥品、烂面条和蒸蛋羹，齐雨儿一眼就看中了那碗米南瓜粥——金黄色的粥体看起来软糯香甜，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就来这个米南瓜粥吧。”她轻声道，护士麻利地盛了一碗递过来，粥碗刚放在餐桌上，南瓜的清甜就飘了过来。齐雨儿拿起勺子，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吹凉，送进嘴里——米熬得软烂，南瓜煮得入口即化，温热的粥滑过喉咙，不仅填满了空荡的胃，连带着心里都暖融融的。
以前她总觉得这种清淡的粥品寡淡无味，比不上麻辣火锅的刺激，可此刻这碗简单的米南瓜粥，却让她吃得格外满足，一碗粥很快就见磷，连碗边都用勺子刮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后，齐雨儿精神好了不少。林晓帮她收拾好餐具，她靠在枕头上，摸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之前因为疼得没力气，手机扔在一边早就没电了，林晓已经帮她充好羚。
03
她点开微信，看到红彦发来好几条消息，都是询问她恢复情况的，还有同事李发来的工作进展，她交接的项目都在顺利推进，让她安心养病。齐雨儿一一回复，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为了打发时间，她点开了之前追更的电视剧，特意把音量调，只让自己能听见。剧情里男女主角的搞笑互动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林晓在旁边床听着，打趣道：“哟，这都有心情看剧了，看来是真好多了。”
齐雨儿点点头，眼睛都没离开屏幕：“嗯，不怎么疼了，看看剧时间过得快。”她一边看剧，一边偶尔刷一下朋友圈，看到朋友分享的美食照片，虽然有点馋，但想到自己正在恢复，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电视剧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齐雨儿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身上盖着轻薄的被子，伤口的不适感越来越淡，心里的委屈和焦虑也渐渐消散。
她看着屏幕里热闹的剧情，突然觉得，这场“难言之隐”的硬仗，虽然打得艰难，但此刻的平静和轻松，让所有的煎熬都有了意义。
不知不觉间，色就暗了下来，护士来查过房，给她换了新的药，叮嘱她晚上早点休息。齐雨儿关掉电视剧，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边，林晓已经帮她铺好了被子，还在她身下垫了之前护士推荐的软抱枕，让肛周保持悬空。
她躺下来，闭上眼睛，没有了之前的疼痛和焦虑，困意很快就涌了上来，没过几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次，她连梦都没有做，睡得格外安稳。
“306床，醒醒啦，该测体温吃药了。”清晨七点，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金属车轱辘碾过地面的“轱轳”声，伴着轻柔却有穿透力的声音，把齐雨儿从酣睡中拽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被子上，暖融融的，鼻尖还萦绕着昨夜残留的浅淡消毒水味。这是她术后睡得最沉的一觉，连睫毛上都沾着几分慵懒的倦意，若不是护士来查房，她恐怕还要再睡上一个时。
“雨儿姐，早啊。”隔壁床的林晓已经坐起身，正揉着眼睛整理有点乱的刘海，脸上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她比齐雨儿五岁，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长期备考久坐犯了痔疮，昨办理住院时两人一见如故，叽叽喳喳聊了半宿。护士先给林晓夹上体温计，又转向齐雨儿，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伤口周围：“今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齐雨儿试着动了动身子，肛周的坠胀感还在，但那种钻心的疼已经淡了很多，她笑着摇头：“好多了，昨晚睡了个好觉，现在浑身都松快。”护士点点头，从治疗车上拿出消炎药，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恢复得不错，继续按时吃药，今可以多下床走动走动，促进血液循环。对了林晓，你的手术安排在上午九点，吃完药让家属陪你去术前准备室，记得空腹，别紧张。”
04
林晓刚把药片咽下去，就吐了吐舌头：“知道啦护士姐姐，我妈买早饭去了，马上就回来。”
她转头看向齐雨儿，从枕边摸出一个毛茸茸的熊挂件：“雨儿姐，这个给你作伴，我手术很快就回来，听张主任技术特别好，我一点都不慌。”
齐雨儿捏着软乎乎的挂件，心里暖暖的，又忍不住叮嘱：“去的时候多穿件外套，走廊凉，手术台上也冷，要是怕疼就跟医生，别硬扛。”
没过十分钟，林晓的妈妈就提着保温桶匆匆赶来，里面装着温热的豆浆和剥好的水煮蛋。林晓匆匆喝了几口豆浆，就被护士催着去术前准备室。
临走前，她特意跑到齐雨儿床边，用力抱了抱她的胳膊：“等我回来给你讲手术室的趣事，咱们中午一起吃食堂的南瓜粥。”齐雨儿挥挥手，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却悄悄揪了起来——她自己经历过手术的滋味，哪怕知道是手术，也忍不住为这个姑娘担心。
林晓走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靠窗的床位空着，阳光在床单上投下一片长方形的光斑。齐雨儿靠在枕头上，把玩着手里的熊挂件，眼神总不自觉地飘向门口。
她试着按护士的话下床走动，扶着墙慢慢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散步的患者，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可刚站了没几分钟，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赶紧转身往门口望，以为是林晓回来了，结果只是路过的保洁阿姨推着扫地车经过，“沙沙”的扫地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为了转移注意力，齐雨儿拿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看到同事李发了条“项目顺利收尾”的动态，赶紧评论了个“太棒了”。她又点开和红彦的聊框，发了条“我今恢复得不错，林晓上午做手术”的消息，红彦秒回“我忙完就去看你们”。可放下手机没两分钟，她又开始心神不宁，耳朵像雷达似的捕捉着走廊里的每一点动静——护士站的呼叫铃声、家属的话声、推车的轱辘声，每一次声响都让她心头一跳，连忙抬头望向门口。
上午十点多，负责换药的护士进来，看到她盯着门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惦记隔壁床的姑娘呢？她的手术是张主任做，放心吧，张主任一要做十几台这种手术，经验丰富得很。”齐雨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她年纪，我怕她紧张。”护士一边给她消毒，一边：“这姑娘心态好着呢，刚才术前签字的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做完手术要吃顿好的。估计十一点多就能回病房了。”
得到护士的安慰，齐雨儿稍微安心了些。她扶着墙慢慢走到病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往外看，走廊里人来人往，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提着保温桶的家属、推着治疗车的护士，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她盯着术前准备室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腿有点酸，才慢慢挪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