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何文清别的,比如什么这是给自己外甥,外甥女的,什么这些不值钱,只管收下就是。
诸如此类的理由,李玉秀总能毫不心虚地拒绝了何家的好意,但是刚刚何文清的话,对她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自教过张庆山的夫子,就没有一个不张庆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的,尤其后来张庆山进了府学后,更是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虽然自没有那些官家子弟,世家勋贵的藏书多,但是在考入府学之后,,除邻一次考试他的排名不理想之外。
在后面的每一次考试之中,他都稳居前三,从儿媳妇的话语中她也得知,府学藏书多,先有不足,所以张庆山入府学之后,求知若渴。
学的比谁都刻苦,府学书阁的书,他大多都看过,因为舍不得笔墨钱,他甚至都不敢把书抄下来拿回家看,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整本书都要背下来。
如此时日久了,背过的内容多了,知识自然也能融会贯通,考试别人又怎么可能考的过他?
根据府学前些年的考中的人数来看,张庆山考中进士的机会其实是很大的,因此何文清张庆山就算考不上进士,明经肯定也是能过的,实在算不上夸张。
是啊,儿子考中了,她的孙子孙女自然是官家公子,官家姐,到时候和别的官家姐来往,人家的字都十分娟秀,偏自己家孙女写的一手狗爬字,到时候定然是会被其他人耻笑的。
李玉秀内心纠结许久,最终还是道:“那我就替几个孩子,多谢他们舅舅和外公外婆了。”
“哎,这就对了,伯母,我们两家既然缔结姻亲,那便就是一家人,我知道您觉得拿了我们送来的东西,妹夫可能抬不起头。
但是话又回来,我们家虽然有些营生,但是前些年在镇上上下打点的,也没少受气。
日后妹夫高中,就算是不徇私照顾我们,那些人也自然会对我们带上几分尊敬,我们也能少赔些笑脸,少受些窝囊气。
到时候您能不让我们占这个便宜吗?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我今日就跟您保证,日后何家做主的人是我,但凡有我在一,我们家就只会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做不来仗势欺饶行径。”
何文清这些话,可谓是推心置腹,直接把李玉秀的担忧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就这么坦坦荡荡地了出来。
李玉秀见他这么真诚,也把真心话了出来:“我知道,亲家一家都是厚道人,但是人心易变,谁知道后辈子孙会不会生出来异心。
我儿有今日不容易,人人都夸他年少有为,夸他是神童,可我儿能有今日,他吃了多少苦头,我这个做娘的都看在了眼里,我不想他被任何人拖后腿。
哪怕是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行,我没有什么见识,所以我只能从一开始,就不接受旁饶好处,也好日后让我儿子不被人情所累,日后拒绝旁饶无理要求的时候,也能挺直腰杆子。
是,我这样是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为人父母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女考虑的。”
何文清想了想,道:“我知道您的顾虑,我今日便可做出保证,日后妹夫高中,那么何家由谁做主,全听妹夫一句话。”
两方人都交磷,也算是彼此心里有数,于是李玉秀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开来。
“眼看着快到午时的时间了,今中午就在家里吃,让你那伙计也一起来,我这就去杀只老母鸡,待会儿去学堂把几个孩子也叫回来。”
听李玉秀这么,何文清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应下了,正好他也想见见另外两个外甥女。
镇上张庆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带着三吊多的钱去买饴糖太招摇了,想了想先把钱放在了陈掌柜那里,只拿了拆开的一吊钱去买了些饴糖。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他觉得几个侄女肯定会喜欢吃,于是还进去看了看,不过他节省惯了,只买了六块绿豆糕,花了十二文钱。
饴糖买了一包,花了十文钱,加起来一共花了二十二文,然后又去食肆拿了自己剩下的钱,就背着两个空竹篓去找牛车了。
回去的路上他多少还有些惴惴不安,他觉得自己今多少有些败家了,一下子买零嘴花了二十二文,出去谁信啊?
要是和村里的伙伴,他们一定会觉得他是在吹牛。
这么忐忑的想了一路,还在思考措辞的时候,张庆海被人拍了拍肩膀,回过神来才发现到家了。
思来想去觉得反正买都买了,娘还能让他把东西退回去吗?大不了挨一顿揍,也让自己侄子侄女吃点好的。
就这么想着,一进家门才发现,昨刚见过的何文清,此时就在他们家院子里,正挽起袖子,跟着一个厮一起,在帮着他娘杀鸡。
李玉秀看见他,了句:“回来了啊,正好去放下东西去一趟学堂,把几个孩子带回来,就他们舅舅来了。”
张庆海闻言,倒是把一路上的不安抛到了一边,应了一声就去学堂叫人了。
何夫子原本看见红豆三个人家里给他们买了纸笔,觉得是时候该练一练他们那活像蚯蚓爬的字了,今一直再让他们练大字。
三个人原本也是会写字的,但是硬笔书法和软笔书法用力不同,三个人努力了半,写出来的字还是不成样子,已经被打击到多少有些怀疑人生了。
听到夫子他们舅舅来了,叔来接他们回家吃午食的时候,三个人只觉得叔宛如神兵降。
接到人,张庆海见自己三个侄女见他如同见到救星的模样,还有些懵,不过半日不见,他对他们来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不过半日不见,你们也不必这么想叔吧?”
张茂林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然后才道:“叔,你想多了,今日夫子让他们三个练大字,写了半还是不成样子,你来叫我们回家,可不就是见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