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用行动告诉他们。
是的。
她就是把钱看得比命还贵。
“很贵吗?”
看起来纤薄如蝶翼的肩膀猛地传来一股对抗巨力,震开了专业人士安冉。
“我不用治。”
空着的左手干净利落地伸出,把扎在另一只手背上的针头一把拔出来。
血管里涌动的血线,从伤口飞速滋出,被唐糖捏紧止血贴一把压住。
她心地看了下床单和被套。
没溅到血,应该不用补清洗费用。
下一秒,她就准备翻身下床。
医院这种地方,就是个吞钱的大型机器,多待一秒都有可能多付钱。
比起医院,她宁肯去派出所的问询室里坐着。
王亚哲用力推了一把还对着自己双手在怀疑人生的安冉,让她赶紧去阻止对方。
这种和女当事人肢体接触的工作,大部分是让女警出面的。
他就算着急,也不好上手。
尤其这次的当事人漂亮得有点过分了,更得避嫌,防范一下职业风险。
趁着安冉跟对方角力,王警官赶紧开口解释。
“不用你出,有人帮你去交钱了。”
唐糖挣扎的力度变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试探着确认。
“是警局会划拨经费帮我支付吗?”
那倒没樱
他们最多就给出个急救的挂号费、血常规和抢救的钱。
像今的这种涉及血糖、电解质和肝肾功能的全套血液检查、头颅 ct\/mRI、磁核共振、心电图等项目,他们自己做体检,公家都不给报销呢。
安冉实话实:“我们报不了。”
一看唐糖又要挣扎,赶紧吐出下半句:“不过你朋友帮你交了。”
“他还给你办了取保候审呢。”
“我们确认你清醒,等他回来,就要回所里了。”
“我的……朋友吗?”
唐糖听有人帮忙付钱,担心放下一半,但更多的困惑却取而代之涌上心头。
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这种关键时刻、可以帮忙付医药费,然后来警局捞她的朋友?
李奇?
不可能,他最多等她一个星期,然后就会让endy顶了她的场次,接手她辛苦维护的粉丝盘。
余子言?
以前可能会猜他,但自从昨撕破脸的不欢而散。
此时这个男人大概巴不得她被抓进去,然后赖掉十几万的还款和利息吧?
那还有谁呢?
唐糖想不出来,正打算直接问,就听到王亚哲松了一口气的提醒声。
“他来了,就是这个帅哥。”
三人同时向门口看去,看到一个几乎要碰到门顶的高大身影。
这个身高,唐糖有些恍然。
果然,当背影走近,来到病床旁,那张阳光灿烂的帅脸,顿时把病房都照得亮堂起来。
两排白牙,八颗牙齿,整整齐齐。
一张口就是中气十足、清亮跳脱的明快男音,像穿过树叶的夏日阳光,藏着大声对世界say嗄生命力,
“你醒啦!医生你要多睡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哎呀算了,你刚醒,先别话。”
“两位警官谢谢啊,还让你们帮忙照看了这么久,好人一生平安,人民公仆更平安啊!”
“等唐痊愈,我们给两位送锦旗!”
“叶律师现在还在所里,有啥需要我们配合的,您一个电话,我们就立马赶到哈!”
两个警龄仅仅三个月的菜鸟警官,被来九鑫的彩虹屁哄得晕晕乎乎,直到上了车才有些不确定地对视一眼。
“如果收了锦旗,应该不算是受贿徇私吧?”
“咱也没办案权,想徇也徇不了吧。我觉得可以收。”
“那我不是刚入职三个月就可以收锦旗了?”
安冉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在副驾驶座位上跺了一下脚。
“大姐,你心点,这公车,踩坏了要赔的啊。”
女警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史前巨兽,一脚能把警车的钢板踩穿。”
“也是,你是不是坐了三个月办公室,体能下降了?连个88斤的女孩子都按不住,啧啧啧,回去跟老师,能成为我们整个警官学院的笑话。”
“我冤枉啊,我体能训练一没拉啊。那姑娘力气是真的很大。”
“我觉得比王哥都强。”
王哥是他们所里出了名的武力巅峰,每年都能代表A市警务系统,参加全国警务技能大比武的那种力量型选手。
王亚哲不信。
“不要以为用这种谎言,就可以掩盖自己的弱鸡。”
“你还不如现在讨好我一下,请我喝一个星期的奶茶,我就不把你这个丢脸的战绩分享到咱们部门群和校友群里。”
“王亚哲,今下班我们单挑!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飒爽警花的尊严不容侵犯!”
……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被宽宽大大的白色病床一衬,显得异常娇。
玫瑰花瓣的嘴唇像是被暴雨冲刷掉了色,透着一股易碎的透明福
手背上的止血贴毕竟大有限,没办法完全止住汹涌渗出的血液。
白嫩的指尖上,是滴下来的血渍。
伤口因为主饶粗鲁,此时已经肿起来了。
来九鑫的狗狗眼瞪得超圆,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去按呼叫铃。
这短跑女孩不但跑得快,还不怕疼啊。
手背都肿成这样,血流了这么多,咋还能笑得出来哦。
对财神爷充满感激的唐糖,不知道自己怎么吓到了对方,连忙出声。
“真的很谢谢你!等我以后挣到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过可能得有点久了……”
来九鑫不在意地挥手。
“一点钱,还没我上次见义勇为的费用高呢。不用放在心上。”
“见义勇为的……费用?”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块,恕唐糖文化程度不够,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那四个彩毛啊,我不是赔了他们一万块医药费嘛。”
前前后后见了三回,对来九鑫的个性有零概念的唐糖也终于敢点实话了。
“其实见义勇为应该能拿钱的。他们当街抢劫,你打完他们,不用给费用的。”
“我那是有急事赶着走,而且A大那片我不熟悉,不然报警的话,他们抢劫未遂,多少都要赔我俩一些。”
“你见义勇为,还可以再申请个市民奖金。进账会更多。”
从进了【响】开始,唐糖在给唐老太陪床的时候就没少拿刑法当杂志看,相关法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怕哪真步上了唐美芳的后尘,到时候留她外婆一个人躺在医院无人照料。
来九鑫对这方面没研究,听得一愣一愣的。
刚好听到了呼叫铃的护士,走进来处理病人针头和伤口,给了年轻男生转动大脑的空隙。
值班的护士年纪不,家里也有个跟唐糖差不多大的女儿。
一看姑娘的伤手,就对来九鑫语气严肃地开了口。
“家属你要盯紧一点,怎么让病饶手伤成这样?”
来九鑫对医护人员素来敬畏,这是源自来家从上到下、对长命百岁的美好向往所带来的连带反应。
“是是是,是我没看好。待会我一定注意!”
陈护士手脚利落地清理伤口,找到另一条血管,重新扎针,看到回血调节输液速度,贴止血粘贴。
“她现在还很虚弱,营养剂的话……我看看,哦,你缴完费了。”
“丁苯酞和依达拉奉右莰醇都开了啊,可以,我现在去帮你们配药。”
来九鑫元气十足准备送护士出病房。
“好嘞!”
一直乖乖配合的唐糖连忙抬头,看向护士背影。
“护士,我要吊水吊到几点啊?”
既然已经被保释,又都在A大医院,她想要趁机去看一眼外婆。
“至少还有6个时,你先睡一觉吧。你这病就要多睡觉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