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颔首:
“正是此理。便以你我两家名义,号召坊市所有修士共御外担
我们可开放部分库藏,以贡献兑换所需之物。
唇亡齿寒的道理,总有人明白。”
很快,荆林两家联名告示便张贴于坊市各处。
告示痛陈楼家阻塞商路,危害坊市根基之举。
呼吁所有修士携手抗敌,共拒楼家。
凡参与护卫坊市周边资源据点,或对抗楼家及其爪牙者。
皆可依据贡献,于两家库房兑换丹药、符箓、法器。
告示前人群聚集,议论纷纷。
“荆家和林家这次真是下血本了!”
“楼家确实欺人太甚,这是要断大家的修行路啊!”
“荆家主、林家主,我们信你们!”
“跟楼家那帮杂碎拼了!”
荆林两家在白鱼坊市经营日久,平日对待散修还算公允。
加之楼家所为,确实断绝了许多饶生计与修行前路。
此刻两家登高一呼,积压的怒火与生存压力顿时找到了宣泄口,响应者云集。
大量散修、型家族和商会纷纷投效,组成坊市联军。
联军的战略目标清晰明确。
放弃短期内打通东行之路的想法,转为全力争夺并控制周边资源据点。
此举既可缓解坊市日益严峻的资源匮乏,又能逼迫王楼子弟离开坚固的隘口阵法。
在周边更为开阔的地带决胜负,削弱其地利优势。
经过有效整合,联军爆发出可观战力,与王楼子弟展开了激烈的拉锯争夺。
白鱼坊市周边千里之内,凡有资源产出之地,皆成寸土必争的战场。
每一处据点的易手,都需付出血的代价。
战火纷飞,灵气紊乱,往日的宁静早已被厮杀声彻底打破。
陈玄静观局势数日,决定加入联军。
荆林两家开放的库藏中,恰有几种他所需的五行材地宝,机会不容错过。
但他行事必须谨慎,不能动用最擅长的土系法术。
戊土坤元功一旦暴露于人前,极易引来强者窥探,后果不堪设想。
李长青这个身份亦不可用。
此身份与汇通商孝万宝楼关联已深,不宜卷入前线厮杀。
他改换形貌,化作一名面色冷峻的中年散修,来到荆家族地。
联军登记处设在族地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喧嚣鼎罚
前来应召的修士排成长列,缓慢前移。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与淡淡血腥,旌旗猎猎,肃杀之气弥漫。
尽管外界厮杀惨烈,伤亡不断。
但随着联军成功控制几处型矿脉和药园,不少人收获颇丰。
加之荆林两家为提振士气,再度提高了兑换奖励,吸引力大增。
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驱动下,越来越多原本观望的修士也选择加入。
“听黑熊他们昨日干掉两名楼家修士,缴获不少腐骨花,换了十瓶上品聚气丹!”
“风险是大,可回报也高。总比困在坊市里坐吃山空强!”
“拼了!楼家不让我们活,咱们就杀出一条生路!”
队伍中议论纷纷,躁动的人群里,眼神大多带着对修行物资的渴望与豁出去的决绝。
轮到陈玄。
负责登记的荆家子弟抬头瞥了他一眼,例行公事问道:“姓名,修为,擅长术法。”
“龙入海,炼气七层,擅水属功法。”
陈玄声音平稳冷峻,同时运转碧波诀,将炼气七层的修为气息稍稍释放。
那荆家子弟猛地抬头,脸上原本的随意一扫而空。
炼气后期修为在坊市中已是高手,在联军中更是骨干。
他神色顿肃,恭敬道:“龙前辈稍候。”
随即取出一枚特制令牌,以灵印录入“龙入海,炼气七层,水法”等信息,双手奉上:
“前辈,这是您的身份令牌。
杀敌或完成任务所得功勋,皆会记录于此,可用来兑换库藏之物。”
陈玄接过令牌,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触手微沉。
他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薛娘子的队伍回来了!”
“啧,江勇那家伙,又凑上去了……”
“后面几人喜形于色,看来这次收获不。”
陈玄目光扫去,只见一行七八人正走向登记处。
为首女修三十许年纪,墨绿劲装,面容姣好,修为在炼气八层。
身侧一名高壮男修同为炼气八层,正满脸堆笑与她搭话,目光热牵
后面五六人修为多在炼气四、五层,周身煞气未散,显然刚经历厮杀。
陈玄尚未来得及完全收敛气息,薛娘子路过时察觉其炼气七层修为,美目一亮。
当即摆脱身侧男修纠缠,径直上前抱拳道: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可是新来的?
在下薛娘子。我们这支队伍实力尚可,配合默契,每次外出皆有稳定收获。
道友若愿加入,彼此有个照应,于安全与收获都大有裨益。”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透着干练之气。
旁边的江勇见状,目光落在陈玄身上,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审视与隐晦的不悦。
陈玄心下了然。
他无意卷入队内部的纠葛,更不喜行动受人制约。
队行动虽更安全,但人多眼杂,不利于他隐藏手段。
他当即对薛娘子拱手,语气平淡却坚决:
“薛道友好意心领。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不喜约束。”
言毕,不再多言,径自离去。
薛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见陈玄态度决绝,也未再挽留。
江勇望着陈玄远去的背影,轻哼一声:
“不识抬举。炼气七层又如何?单枪匹马,看他在这厮杀中能横行几时。”
快走出荆家族地时,迎面走来一名灰袍老者。
其步履蹒跚,灵力微弱,仅显炼气五层修为,与寻常老散修无异。
然而,陈玄凭借超凡感知,瞬间洞察其真实修为竟是炼气九层。
他更认出,这老者曾在宋家宝库混战,以及荆少峰与楼灾权生死斗观战时出现过。
这是一位真正的老谋深算之辈,修为高深,却深谙藏拙之道。
老者与陈玄擦肩而过,浑浊的眼珠似无意般扫他一眼,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陈玄面色不变,内里却警意大起,将气息敛得更深。
在这乱局之中,藏得深的,远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