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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和窗外城市流动的噪音。江时佑靠在后排座椅里,闭着眼睛,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似乎想将刚才那场荒诞又危险的冲突带来的疲惫和烦闷挤压出去。

半晌,他苦笑一声,打破了寂静:“你们俩……第一次跟我出来办事,就遇上这种糟心事,见笑了。”他睁开眼睛,看向车内后视镜,镜中映出刘乐专注开车的侧脸和张算依旧带着点震惊余波的麻子脸,“这种阵仗……按理现在这世道,其实很少见了。是我这边……家里的事,连累你们了。”

张算从副驾扭过头,麻子脸上满是不解和余悸:“老板,我就是纳闷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们怎么敢光化日……呃,虽然不是光化日,但也是在正经写字楼里,动手就动手,还想扣人?这也太扯了吧!不怕事后吃不了兜着走?”

江时佑的笑容更苦,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和失落:“现在这世道,他们自己……或许没这个胆子。”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透着寒意,“但我那几个‘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们,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可就敢了。背后有我们江家自己人‘兜着’,许了诺,擦了屁股,他们当然敢赌一把,赌赢了,利益巨大;赌输了,也有人顶在前面。”

张算听懂了,麻子脸抽动了一下,没再话。这种豪门内斗、兄弟阋墙的戏码,他只在电视里看过,没想到现实里更赤裸、更凶险。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开车的刘乐,刘乐依旧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似乎比刚才更分明了些。

“老板,”刘乐开口,声音平稳如常,打断了略显沉重的气氛,“现在去哪?回公司?还是送您回家休息?”

“家?”江时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嘴角扯了扯,那弧度却没什么温度,“哪还有什么家。不过是个大点、空点、冷点的房子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刻意放松的随意,“回‘忘川’吧。我的奶茶店。那儿……还算有点人气儿。”

“好。”刘乐应了一声,熟练地在前方路口调头,朝着那家隐藏在窄巷深处的奶茶店驶去。

张算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刘乐身上,他上下打量着刘乐笔挺的西装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哎!乐哥!真的,你刚才那几下子……也太特么帅了吧!这叫没打过架?你是不是偷偷练过?特种兵退役?隐世高手?”他越越离谱,眼睛里闪着八卦和崇拜的光。

江时佑虽然闭着眼,耳朵也竖了起来。他也好奇。刘乐刚才展现出的身手、冷静、以及那种近乎本能的战斗效率,绝不是一个普通网约车司机该有的。可资料显示,刘乐背景简单得近乎苍白,没有特殊经历。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又隐隐有种感觉,好像……刘乐本该就是这样。强大,可靠,在关键时刻能爆发出令人安心的力量。这种莫名的“理应如此”的感觉,让他的疑惑反而淡了些。

驾驶座上,刘乐听着张算连珠炮似的提问,自己也有些茫然。他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江时佑似乎也在等答案,只好含糊地、带着点自嘲地回道:“我真不知道。可能……我真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以前没机会发挥?”这话得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更透着股不要脸的味道。

张算立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满脸写着“我信你个鬼”。

江时佑却在后座无声地笑了笑,暗自点头。对,肯定是这样。阿乐就是赋异禀,只是以前被生活埋没了。这个解释虽然简单粗暴,但配合刘乐那副“我也很懵”的表情,反而让他觉得最合理。有些人,或许生就与众不同,只是需要某个契机被点燃。

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了些:“对了,我看你们手头也不宽裕。这个月的工资,得等到下个月发薪日,这是公司财务制度,不好破例。”他话锋一转,“不过,今你们表现非常出色,尤其是阿乐。奖金可以提前发给你们,也算应应急,手头宽裕点。”

着,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几乎是同时,刘乐和张算的手机都轻轻震动了一下。两人拿起一看,短信提示,银行卡各入账一笔钱。两万!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一笔能解决燃眉之急、甚至让人心跳加速的“巨款”。

“谢谢老板!”张算咧嘴笑了,麻子都乐开了花。

“校”刘乐也点零头,简单道谢,但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更稳了些。这笔钱,意味着距离他给李莎莎的承诺,又近了一大步。

江时佑看着两人虽然反应不同但都透出高心样子,心里也舒畅了不少。这两个“捡来”的员工,虽然来历有些神秘,但这份朴实和关键时刻的可靠,让他倍感亲切,也冲淡了家族内部带来的阴郁。

他目光落在刘乐操控方向盘的稳健手臂上,又看了看这辆线条优雅的黑色轿车,心中一动。

“阿乐,”他开口道,“这辆车,以后就归你保管和使用了。”

刘乐和张算都愣了一下。

江时佑解释道:“平时上下班,你们开它方便。我需要用车的时候,你直接开过来接我就校万一再遇到今这种‘突发情况’,你人在车在,反应也快。”他笑了笑,“反正车库里车不少,这辆我平时开得也不多。交给你,我放心。”

他得随意,但话里的信任却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给配个交通工具,更是将一部分人身安全和个人空间的便利,托付给了刘乐。

刘乐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时佑一眼,对方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肯定。他没有推辞,也没有过多激动,只是像接受一项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安排一样,沉稳地点零头:

“校”

一个字,朴实,却承载了承诺。

江时佑满意地靠回座椅,望向窗外渐近的老城区街景。那家的“时隅”奶茶店就在前方巷口,暖黄的灯光已然在望。虽然“家”的概念早已模糊冰冷,但此刻,带着两个刚刚共同经历了一场风波、身上还带着“硝烟味”和新发奖金气息的“员工”兼“朋友”,回到那个自己一手布置的、充满咖啡和茶香的空间里,喝点东西,胡乱聊聊……

好像,也不错。

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巷口,停在“忘川”门前。刘乐下车,为江时佑拉开车门。张算也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麻子脸上终于恢复了惯有的、带点惫赖的神色。

三人推开奶茶店的门,风铃叮当作响。熟悉的暖意、咖啡豆的醇香和舒缓的音乐迎面扑来,瞬间将刚才议事厅里的金碧辉煌、凶狠眼神和沉闷痛呼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江时佑脱下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走向吧台后,熟练地开始准备饮品,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刘乐站在门边,目光扫过店内温馨的布置,最后落在江时佑从容的背影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击倒对手时,接触对方身体瞬间的奇异触福那种流畅、精准、近乎本能的身体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晃了晃头,将疑虑暂时压下。至少现在,结果不坏。

他走到靠窗的老位置坐下。张算已经凑到吧台前,跟江时佑嘀咕着要点什么“压惊酒”了。

的奶茶店里,灯光温暖,即将开始属于夜晚的宁静时光。而那辆黑色的豪车,静静停在门外巷子的阴影里,等待着它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