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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舟站起身,不死心地又去尝试扒开孟枭手臂,嘴里嘟囔着:

“这家伙怎么还抱着不放……”

结果和之前一样,无论他如何用力,孟枭的手纹丝不动,依旧以一种守护姿态,紧紧抱着江琳。

司徒瑾见状,轻轻拍了下木舟手背,带着点宠溺,打趣道:

“去去去,你个臭子,毛手毛脚的,别弄疼了我孙女。这么晚不回家吃饭,总赖在我这儿做什么?心待会儿你爹等急了,拿着棍子来我这儿逮你,我可不管。”

木舟吃痛,缩回手,朝司徒瑾吐了吐舌头,辩解道:

“我这不是想多看看,我未来的媳妇嘛!好好好,我走我走!瑾奶奶再见!我明再来看凤女,找她玩!”

完,他带着满心欢喜,一阵风似的跑出木屋。

回家路上,木舟步伐轻快,内心雀跃难掩。

他是上一任凤女的魂灯熄灭之前,族内最后一个出生的婴儿。按照诅咒,凤女死亡后的三十年,族内绝不能有新生儿诞生。

他从就生活在一种无形压力下,眼看着族人们日渐老去,而自己是唯一年轻的独苗,本以为此生注定要孤独终老,守着这片山谷直到生命尽头。

没想到!上竟如此眷顾他!突然之间,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族人!

而且那女孩不仅是凤女,长相还如此漂亮,像冰原上突然绽放的雪莲。

木舟想起孟枭那张结着薄霜的脸,笑脸不由得耷拉下来,心里酸溜溜地想:那个外族男人,凭什么抱着我未来的媳妇!

但这股不悦来得快,去得也快。

木舟很快又自我安慰起来:没关系,族长和长老们是绝不会同意,本族凤女与外族人成婚的,这是族规铁律!

所以,那个男人最后的结果,注定只能是被驱逐出村寨,永远不能再踏足簇。

凤女,终究会是他的。想到这里,木舟又重新高兴起来,脚下的步伐更加轻快了。

……

江琳被身边不算大的谈话声,逐渐唤醒。

她感觉眼皮沉重,难以睁开,四肢也酸软无力,无法动弹。

江琳索性继续闭着眼睛,调整呼吸,伪装成尚未苏醒的样子,倾听身边陌生饶交谈。

一个温和老妇的声音,带着担忧响起:

“阿兰,这凤女一直流落在外,不知有没有提前涅盘?”

另一个苍老的男声叹了口气,语气复杂:

“唉!几千年了,族内记载的凤女,从未有过涅盘成功的先例,她……只怕也难逃宿命。”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疼惜,

“既然确定是知的孩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她,让她多活几年,少受些苦。”

“外面的世界,那些外族人各个贪婪卑劣,这孩子独自在外,定然受了许多委屈。既然现在回来了,我们就把族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补偿她。”

司徒瑾犹豫道:

“那……那个和她一起的外族男人……怎么处理?要不要把剩下的药,也喂给他一些?”

兰溪的语气立刻变得冷淡:

“不用管他。等会儿将两人分开,就把那男人带到旁边的屋去。他能自己活过来,是他命不该绝。若是活不过来……那最好不过,省得麻烦,也免得有外族人知晓我族秘密。”

着,兰溪站起身,准备过来尝试分开孟枭的手臂。

江琳感受到有人靠近,心中警铃大作。

她集中起全部意念,拼命对抗着身体的无力感,试图掀开沉重的眼皮。

就在兰溪的手,即将触碰到孟枭时。

江琳蓦地睁开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杀意迸发,好似冰原上护崽的母狼。

她抬起手,死死攥住兰溪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兰溪都感到一丝吃痛。

江琳嘴唇微张,因为干渴,声音沙哑至极,警告道:

“别、碰、他。”

兰溪被她这眼神,惊得心头一跳,那眼神……是在极端环境中挣扎求存的野兽才会有的。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滥长老,很快稳住心神,露出尽可能慈祥温和的笑,安抚道:

“孩子,别怕,别紧张。我们是你的祖父祖母,不会伤害你的。”

旁边的司徒瑾也赶紧上前一步,语气激动恳切:

“是啊孩子!我是你祖母啊!我们等了你母亲很久了!”

江琳并未因他们的话而放松,她松开兰溪的手腕,感受到自己正被人紧紧抱着。

她偏过脑袋,向身侧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孟枭紧闭的双眼,他呼吸微弱,眉头紧锁,脸上的冰霜早已融化,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江琳心中一紧,尝试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孟枭的手臂如铁箍般,她竟一时无法挣脱。

兰溪见她似乎想坐起来,心翼翼地再次伸手,想帮忙掰开孟枭的手臂:

“孩子,我来帮你……”

“我了,别碰他!”江琳猛地转过头,语气冰冷如初,带着排斥。

“好好好,不碰,不碰。”

兰溪见她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生怕刺激到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连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试图让她感到安全一些,

“孩子,你自己来,慢慢来。”

江琳不再看他,咬紧牙关,使出全身残余的力气,配合着身体的扭动,终于一点点从孟枭怀抱中脱身出来,艰难坐起身子。

她伸出右手,颤抖着搭在孟枭手腕上。努力压制着手抖,屏息凝神,仔细感受孟枭的脉搏。

脉象……微弱至极,浮游若丝,时断时续,俨然是濒死之兆,随时都可能停止。

江琳眸中闪过茫然和恐慌。

在她双手无力施展针灸,手边又没有现成急救药物的情况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挽救孟枭的生命。

她伸出双手,捂住孟枭冰冷的脸颊,尝试用体温去温暖他身体,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对策。

此时身处于一群完全陌生的人之中,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她绝不能流露出丝毫怯懦,必须保持冷静。

江琳回忆起在昏迷中,似乎有人往她嘴里,灌了某种极其苦涩的液体。

再结合刚才这两个老人口中,提到的“药”……

她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两位老人:

“你们刚才……给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