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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猛地一沉。

那晚表演时,那种从观众身上吸收“东西”的诡异感觉……难道……

她不敢深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心脏却狂跳起来。

另一个社员,负责音效的李明,这两也抱怨耳鸣,总觉得耳朵里有很细很细的、像是丝绸摩擦的“沙沙”声,时有时无,去医院检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苏夜也,自己这两总是做奇怪的梦,梦里有很多闪光的丝线缠着自己,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醒来后浑身酸痛,比没睡还累。

变化是缓慢的,细微的,每个人都有各自合理的解释,压力大、没休息好、换季身体不适。没有人将这些事联系起来,除了沈清歌。

她越来越沉默,脸色也越来越差,苍白中透着一股青灰气。

她开始避免长时间直视“牡丹”,尤其是它的眼睛。

排练时,她尽量站在离其他人远一点的地方,仿佛自己身上带着什么不洁的、会传染的东西。

这深夜,沈清歌又一次独自留在排练室加练到很晚。

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努力后,她颓然坐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不远处蒙着白布的“牡丹”,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咽喉。

艺术节就在后。

以她现在的状态,上台只能是灾难。

到时候,不但保不住社团,还会成为所有饶笑话,让赵主任他们彻底失望。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再次落在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那道细的伤痕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比周围皮肤颜色稍深的印记。

血……

祖父手札上那些癫狂的字句再次闪现。

“……以血为媒,可通幽冥……”

“……饲之以精血,偶可生灵……”

“……然此法凶险,偶噬主之念不绝,慎之!慎之!”

最后那两个猩红的“慎之”,像是用血写就,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不能……不能再试了……那声音,那感觉,太可怕了……

可是……艺术节……爷爷的愿望……大家的希望……

挣扎和恐惧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排练室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风声。

惨白的日光灯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也照亮“牡丹”身上白布起伏的轮廓,那轮廓……此刻看起来,竟像是有了微弱的呼吸。

她像是被蛊惑了,慢慢地、颤抖地伸出手,从笔袋里摸出一把削铅笔用的、薄薄的美工刀片。

刀片很新,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她盯着自己无名指指腹,那里皮肤很薄,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

一下……只要一下……一点点就好……

就像那在舞台上一样,意外而已……

她握着刀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哆嗦了一下。

刀锋抵住皮肤,微微凹陷下去,传来清晰的刺痛。

就在她闭着眼,准备用力划下去的刹那

“喵嗷——!!!”

一声凄厉尖锐到极点的猫叫,猛地从窗外炸响!紧接着是“砰”地一声重物撞击玻璃的闷响!

“啊!”沈清歌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刀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惊骇地扭头看向窗户。

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刚才那声猫叫,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警告,绝不寻常。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过了好几秒,她才敢慢慢挪到窗边,贴着玻璃往外看。

楼下路灯昏暗的光线中,空无一物。只有远处灌木丛的影子在风中摇晃。

是野猫吗?还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

刚才那股破釜沉舟的疯狂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彻底打散了,只剩下后怕和更深重的寒意。

她低头看看掉在地上的刀片,又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

她踉跄着后退,离窗户,离“牡丹”,离那把刀片远远的。

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抱住头,无声地颤抖起来。

不能……绝对不能……

那个声音,会吞掉她的……

不知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直到手脚都麻木了,沈清歌才勉强撑着站起来。

她看也不敢再看“牡丹”和地上的刀片,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几乎是逃跑一般冲出了排练室,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落锁。

走廊空旷,声控灯随着她慌乱的脚步声亮起。

她一路跑回宿舍楼,冲进寝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

室友们早已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依然没有散去。右手无名指上,那道旧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那冰冷的、渴望鲜血的童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她将脸埋进枕头,眼泪终于失控地涌了出来,无声地浸湿了布料。

她被困住了。

被一个用爷爷的执念、自己的鲜血和恐惧编织成的无形牢笼,死死地困住了。

而艺术节的舞台,正在变成这个牢笼公开处刑她的刑场。

就在沈清歌在恐惧与绝望中辗转难眠的同时。

女生宿舍楼的另一层,王菲菲的寝室里,一片漆黑寂静。

王菲菲睡得很沉,但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正陷入糟糕的梦境。

她的嘴唇微微动着,似乎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在她书桌上方墙壁的挂钩上,挂着一个“牡丹”的q版周边钥匙扣是演出成功后,沈清歌送给每个社员的“纪念品”。

粗糙的塑料材质,涂着廉价的、颜色俗艳的油彩,笑脸画得歪歪扭扭。

就在这绝对的黑暗和寂静郑

钥匙扣上,那张粗糙的、咧开的笑脸,忽然极其轻微地、向一侧歪斜了一下。

然后,一丝比头发还要纤细百倍、肉眼绝对无法察觉的暗红色“丝线”,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缕凝聚的、污浊的雾气,从钥匙扣背后那劣质塑料的缝隙中,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它在冰冷的空气中蜿蜒,如同拥有生命和嗅觉的毒蛇,精准地探向床上熟睡的王菲菲,朝着她微微张开喘息的嘴唇,和她裸露在被子外、苍白纤细的脖颈飘去。

雾气接触到皮肤的刹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仿佛水渗入沙子,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

睡梦中的王菲菲,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痛苦的“呃”声。

她的脸色在透过窗帘缝隙的惨淡月光下,似乎又透明了一分,脸颊上那点少女健康的红晕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瓷器般的、死气沉沉的白。

钥匙扣上,那张歪扭的笑脸,在黑暗中,仿佛咧得更开了,形成一个近乎狞笑的表情。

“不够……还要更多……”

一个只有最纯粹的“恶念”与“虚无”才能接收到的、无声的意念,在房间里冰冷地回荡。

“给姐姐……最好的声音……”

“你们……都要给……”

暗红的雾气,丝丝缕缕,从钥匙扣的缝隙中,持续不断地、贪婪地飘散出来,弥漫向房间的各个角落,寻找着下一个熟睡的、毫无防备的“养料”。

而这样的钥匙扣,同样的“纪念品”,正悬挂在戏剧社其他几个核心成员的书包上,寝室的床头,或者书桌的笔筒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