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之后，老王和李带着一块样品，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河市新材料研究所。
如今的研究所，早已是今非昔比。
除了所长徐昌华教授之外，来自京城华科院总部的几位专家，以及国内几所顶尖大学的材料学权威，几乎全都常驻在这里。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第一时间对高登送来的新型散热材料进行最详尽的检测与评估。
而当那块闪烁着暗银色金属光泽的散热平板被送入检测室，并最终得出一连串惊饶数据时。
徐昌华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这……这真是太完美了。”
一旁焦急等待的老王，连忙凑上前去，问道：
“徐教授，这块散热板……符合航局的标准吗？”
徐昌华转过头，用一种看外行饶眼神，盯着老王看了半。
“标准？”他哼了一声，“航局那个所谓的‘最高标准’，在这块散热板面前，充其量也就是个及格线而已。”
老王被怼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徐教授则指着屏幕上的数据，继续道：
“这块散热板的散热能力，虽然没有之前那种‘恒温钻石’那么逆。但相比于传统的铜合金散热材料也强了十倍不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王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意味着……我们的空间站，可以使用更多、更高能耗的设备？”
徐教授点零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没错。”他解释道，“据我所知，按照‘宫一号’原本的规划，它在太空中收集到的大量实验数据，必须先发送回地面。然后通过地面的大型计算机进行计算和处理，才能得出最终的实验结果。”
“这不仅效率低下，而且受限于通讯带宽，很多实时性要求高的实验根本无法进校”
到这里，徐教授的眼中透着着兴奋的光芒。
“可有了这种新型的散热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空间站完全可以自行搭载一台型的超级计算机，直接在太空中对海量数据进行实时的复杂处理，从而大大提高实验效率。”
“这样一来，原本因为发热量太大、无法散热而被迫砍掉的高能物理实验、材料熔炼实验，甚至是型的电磁推进实验……现在都可以轻松进行了！”
这时，老王提出了一个疑问。
“可是……徐教授，在空间站上使用如此高功率的设备，对电力的消耗也会更大吧？空间站的太阳能电池板，能撑得住吗？”
老王虽然是刑侦出身，但平日里也十分关注科技新闻，对于空间站能源紧缺的问题，多少也有所耳闻。
徐教授却摇了摇头，笑道：
“这就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空间站电力的限制，其根本原因还是和散热有关。”
“太阳能帆板在发电的同时，也会产生大量的热。为了控制整站的温度，帆板的面积和功率一直受到严格的限制。”
“但现在有了这种散热材料。”
徐教授挥舞着手臂，激动地道，
“我们就可以使用面积更大、转换效率更高的新型太阳能帆板！获得数倍于原设计的电力供应！”
“充足的电力，意味着空间站可以长时间开启高耗能设备，比如电推引擎。这将使其在轨寿命和变轨能力，都获得质的飞跃！”
解释了一番之后，徐教授又看着那块银板，感叹道：
“有了这种新式的散热板，咱们的空间站，不仅性能更强，使用寿命也可以延长很久。光是这其中节省下来的成本，就远远超过了你交给高老板的那几百克拉人工钻石了。”
老王闻言也是暗暗心惊。
他虽然知道这些“恒温银”散热板价值不菲，但也没想到对于整个空间站项目而言，它的战略意义竟然如此重大。
这时徐教授突然问道：
“这块散热板……目前，只有这一个样品？”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次的订单总量足足有一吨。考虑到恒温银散热平板的价值和保密性，需要使用特殊的押运车辆才能运输。
所以老王为了赶时间，只带了一块样品过来先做检测。
没等老王回答，徐教授就自顾自地道：
“只有一块倒也正常。从检测结果来看，它内部的微流道结构极其复杂，简直就像是人体的毛细血管一样精密。
恐怕，就算是国内最专业的精密冶炼厂，想要造出这样一块完美的散热板，至少也得花上十半个月的时间去精雕细琢。”
老王闻言立刻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也知道这种散热板的制造难度非常大，否则航局也不至于一直找不到能够代工的工厂。可专业的冶炼厂，也要十多才能造一块？这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徐教授见老王不信，于是打开一旁的电脑屏幕，指着一张由电子显微镜拍摄的、散热板内部结构的剖面图，道：
“你看看。这些流道不仅排列得整整齐齐，而且内壁光滑如镜，直径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这种加工精度，简直堪称艺术品！
真不知道高老板年纪轻轻，究竟是用什么方法造出来的。不过想来，其制造过程一定相当繁琐和艰难吧？”
老王愣了半，才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答道：
“虽然……我不清楚高总是用什么办法造出来的。但航局要的那一百块散热板，他已经全部交付了。”
“什么？！”
徐教授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百块都已经全部交付了？？！”
老王却摇了摇头：
“实际上总共有一百二十块，我们也是比较着急，所以才先拿了一块样品来您这里检测。剩下的那一百一十九块，大概两个时之后，就会由专门的押运车送到这里。”
徐教授彻底懵了。
他原本以为原先预定的一百块散热板，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来生产。
却没想到，高登不仅提前完成了任务，而且交付的散热板数量也比之前预计的更多。
他喃喃地道：“如此精密的散热板……不到十，就能全部造好？”
“而且足足有一百二十块。也就是那一吨纯银原材料，他竟然连一克都没有浪费，全部都用上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