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苏情，杨剑回到二楼的餐厅，陆怀远与毕凤琴还没谈完，杨剑便主动与梁霖聊会儿。
“辛苦梁主任了。”杨剑递去一支香烟。
梁霖接过香烟，反手想为杨剑点燃，杨剑推脱几下未果，那就只能互相点烟了。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梁霖关心道。
杨剑微笑着摇摇头，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见状，梁霖也不多问，他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有需要就打给我，帮不上大忙，还可以跑跑腿么。”
“谢谢梁主任。”杨剑微笑着感谢，随后就故意岔开话题，“我听，驻京办想要换个地方？”
“嗯，确实有这方面的规划。”梁霖先点头，再摇头：“可胡常务一直压着不批啊！”
杨剑就是过来试探梁霖与胡铁明之间的关系的，便顺势反问句：“为什么呢？规划不合理？”
可梁霖却不太敢当着杨剑的面，控诉常务副省长胡铁明，他只能委婉地讲出：“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方案不够完美吧，领导有疑虑倒也正常。”
稍作停顿，梁霖再道：“所以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再汇报一遍，争取能够服领导。”
话聊到这里，该的，不该的，基本都了，杨剑也听出了梁霖的怨气。
但是，梁霖是胡铁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杨剑不会轻易相信他，万一被他当枪使呢？
于是乎，杨剑微微点头：“嗯，最好当面汇报，我相信只要是对咱们省的发展有好处，领导们都会同意的。”
杨剑这番辞，不算是和稀泥，倒像是打太极，把梁霖弄得云里雾里。
以至于他摸不清杨剑的脉络，到底是支持呢？还是不支持呢？又为什么会出，‘领导们都会同意的’呢？
还是，只要是对奉省有利的事情，即使常务副省长胡铁明不同意，没准省委书记陆怀远会开口支持呢？
思来想去，梁霖决定再试一试杨剑的意思，“杨处长，实不相瞒，这个主任，我早就干够了。”
“哦？”杨剑佯装出诧异地神情，又岂会看不出这是‘以退为进’。
梁霖大吐苦水道：“外人都以为我们很风光，每迎来送往，上传下达，看似八面玲珑，实则如履薄冰。”
“我给你举个例子，就拿前几的事情来讲。”梁霖压低声音，再道：“文联吩咐我们带点礼物去慰问正在彩排奉省民间艺术团。”
“我们也按照各级领导的指示前去慰问了，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杨剑秒懂是去慰问老根。
“闭门羹！人家压根就没出来见我！你知道当时有多丢人吗？我堂堂奉省驻京办主任，竟然连家乡人都见不着，传回去都没脸见人啊！”
闻言，杨剑深表同情：“确实怠慢了，他们不应该这样。”
“可不是么！亏我还视他们为贵宾，每次到我这里都用心招待！”
“所以啊，这驻京办啊，干的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啊，我真是干够了啊！”
梁霖的‘苦水’，就是故意吐给杨剑听的，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提及老根的目中无人。
但是，杨剑仍旧不会轻易相信梁霖，他继续试探道：“你想回去了？”
眼见杨剑依旧不肯相信自己，梁霖只能如实地坦白：“实话，舍不得！可又干不出成绩，这不愧对了省委、省政府的信任嘛。”
梁霖刻意咬了“信任”二字一下，就差没有明：‘请杨处长相信我吧！’
可杨剑就是不信，但也没有把话死，而是微笑着句：“还有备份吗？我可以帮你呈给陆书记看一看。”
“有！我这就去拿给你。”梁霖立即起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呈给陆书记。
望着梁霖背影，杨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本想建议省委、省政府换个驻京办主任，可却突然觉得梁霖可以争取，至少他不仅知己，他还知彼呢。
如果帮梁霖顺利通过驻京办的改造计划，那么常务副省长胡铁明的面子又该往哪挂呢？
杨剑临时起意，就用梁霖来打胡铁明的脸，谁叫胡铁明要跟老根等人‘沆瀣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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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十二点左右，陆怀远与毕凤琴之间的叙旧终于结束。
杨剑走上前问陆怀远，是住在这里，还是回家，陆怀远选择住在驻京办。
于是乎，杨剑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房卡，陪同陆怀远走进位于顶层的大套房。
服侍陆怀远洗漱的时候，陆怀远突然句：“杨剑，以后再也不要辜负毕大姐一家，你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杨剑郑重应下，可却猜不透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与梁家饶事情，大姐都帮你摆平了，明专心去拜访范闲同志吧，最好能动他，如果不动，那就算了吧，咱们自己想办法。”
“嗯，明白。”杨剑倍感惊讶，自己与梁家饶恩怨，这么快就摆平了？还得是我妈啊！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板，晚安。”杨剑退出陆怀远的卧室，并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轻声敲响毕凤琴的房门。
看见杨剑的身影，毕凤琴意外道：“你怎么还不睡呢？”
“妈，我想跟你点心里话。”杨剑是来感谢的，当然还有检讨。
可毕凤琴并不稀罕杨剑的感谢，她只稀罕杨剑的为人，便提醒杨剑：“都过去了，回去早点睡吧，明还要工作呢。”
“妈，谢谢你。”杨剑深鞠一躬，发誓再也不会辜负苏伯达、毕凤琴、苏情。
见状，毕凤琴扶起杨剑，“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妈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妈——”杨剑感动到想哭。
“过去的就过去吧，咱们才是一家人嘛。”
为了杨剑、为了陆怀远，毕凤琴用那仅存的亲情，换来最后一份人情。
从此以后，她与毕家人，再也不是真正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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