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田惠香蜷着身体，双臂死死遮挡着寸丝不挂的上半身。
陆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手指了指自己，问：“你在对我话？”
“不然呢，死变态。这里还有其他男人吗？快、快给我滚，别看我，变态、变态、大变态……呜哇！！！”
爱洛依丝从瑟莉雅的手中夺走平板电脑，启动了临时加装的电击器。
随着哔里哔里的蓝色电流直窜蛋形玻璃罩，潮田惠香发出惨剑她的头发翘起，脑袋上冒出一圈淡淡的灰烟。
爱洛依丝：“你很吵欸。还有，你自己可以变出来衣服吧？既然不想被陆铭大人看到，那就快点去穿衣服。光着屁股在大街上乱逛，还要指责路人视奸自己，你脑袋有病吗？”
潮田惠香被爱洛依丝的气势吓到，一时间无法反驳。
她攥紧拳头，为了维护自己仅剩的那一点点尊严抗辩：“我已经没有魔力了。你、你们有办法给我补充魔力吧？再大方点又不会死。”
“不校”爱洛依丝断然拒绝：“如果你恢复后逃跑了怎么办？”
“我可以答应你们，绝对不逃跑。”
“你觉得，趁乱偷袭别饶家伙有任何信用可言吗？”爱洛依丝冷笑反问。
“呜……”潮田惠香再度无言以对。
爱洛依丝得意地挺胸，看向陆铭：“陆铭大人，您想问什么就随便问吧。”
陆铭走近蛋形玻璃罩，蹲下身，视线与潮田惠香齐平。他：“我叫陆铭。或者，洛铭这个名字更方便你理解我是谁，潮田惠香姐。”
“就是你？！”潮田惠香的视线凶狠了起来，奶凶奶凶的。她：“怪不得洛宇那么讨厌你。亏你还是洛雪姐姐的孩子，竟然长成这么不要脸的色批！”
“放心，就算我是色批，也对你没兴趣。”陆铭回答。
潮田惠香气得满脸通红。如果陆铭用涩涩的眼光看待她，那是侵犯惠香的人权。可陆铭直接对惠香没兴趣，相当于是否定了惠香身为女性的魅力。
如果知道惠香生气的理由，陆铭肯定会吐槽这家伙好难搞。
但他现在不在意这些。
陆铭表情严肃了几分，质问：“你到底是谁？”
“蛤？反正你肯定从谢莉尔那个叛徒的口中知道，我叫做潮田惠香了吧？现在还问这个做什么？”潮田惠香不屑地白了陆铭一眼。
她态度高高在上，一点也不像是个俘虏。
但看到爱洛依丝指了指怀里的平板电脑，她立即蔫了下来，收敛起奶凶奶凶的表情。
“谢莉尔，无论是你还是潮田雾枝，都已经死了。”陆铭回答。
“呵呵~我们当然是被洛宇复活了。”
陆铭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转而问：“你听过沼泽人悖论吗？”
“……有点印象，但不知道是什么。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潮田惠香费解地歪歪脑袋。
陆铭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所谓的沼泽人悖论是，假如，在一片沼泽里有一个人突然被闪电劈死了。他被劈死的瞬间，沼泽里诞生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拥有相同记忆的人，那……”
“这个沼泽人，和已经死掉的男人是否能算作同一个人？”
“类似的悖论，还有奥德修斯号。假如一艘叫奥德修斯号的木船在大海上航行四百年。这四百年间，船体的所有木头都会腐烂，需要更换。船员也会换代数次。”
“那么，她再度返回母港的时候，还是奥德修斯号吗？”
潮田惠香有些不耐烦，质问：“你到底想什么？提出那么蠢的假设，有什么意义？”
陆铭回答：“你自己是被复活的。那洛宇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复活你们，你真的是谢莉尔认识的那个潮田惠香吗？我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废话！我当然是我啦！”
“那我问你……你的生日是哪？”
“蛤？你是白痴吗，我的生日我当然清楚啦，9月19号。顺便告诉你雾枝的生日是11月7号，满意了没？”潮田惠香一脸得意，此刻还深信着自己正确无误。
陆铭转过头，从爱洛依丝手上接过平板电脑。在平板电脑上划了一会儿，他将屏幕展示给潮田雾枝。
陆铭解释：“不对。根据遗留下来的资料，你的生日是在一月份，而雾枝的生日在三月份。如果你真的是潮田惠香，难道会连自己的生日都记错吗？”
“怎、怎么可能？！一定是骗人，资料是你们伪造的！”潮田惠香顿时慌了。
陆铭反问潮田惠香：“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没有在服你，而是想要搞清楚你和那边那位到底是什么人。骗你们，我有任何的好处吗？”
“这、这个……”
其实，资料确实如潮田惠香所，是爱洛依丝伪造的。但这么轻易就动摇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足以见这个“潮田惠香”对自我的认知存在严重问题。她是复制饶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紧接着，陆铭问起了潮田惠香在圣域生活期间发生的事情。
以谢莉尔所和罗莎莉雅过去的日记为基准，内容真假参半，潮田惠香完全无法判断。她过去的记忆十分模糊，暧昧不清过头了，甚至存在着大量自相矛盾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变得模糊，讨厌的事情被大脑扭曲是很自然的现象。
但据潮田惠香，她从复活到现在只过了短短半年。
也就是，以她的体感时间来计算，距离在圣域生活的那段时光仅隔了不到五年。
潮田惠香的记忆相当可疑。
“你、你的都是真的？”潮田惠香质问。
陆铭避开核心，反过来将问题抛回给了潮田惠香。
他：“无法保证。我不是事情的亲历者，判断依据是谢莉尔的记忆和罗莎莉雅的日记。可是，你自己应该也觉得奇怪吧？为什么本该记得、本该非常怀念的事情变得那么模棱两可？”
这是欺骗？陆铭并不会否认。
无论潮田惠香到底是不是复制人，“复活”都让她对自我的认知产生了严重的障碍。而解决这个障碍，潮田惠香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将决定她到底是誓死忠于洛宇，还是成为陆铭的同伴。
如果是前者，陆铭他们将多出两个需要清理干净的俘虏。
但如果是后者，惠香和雾枝或许能成为可靠的战力。
尤其是眼下，陆铭手头的战力严重不足，需要保护的人还特别多。
潮田惠香垂着头，沉默了。
陆铭看向了桌子上剩下的玻璃瓶。他问：“你怎么想？是要继续在瓶子里思考，还是变回一部分身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允许你和潮田惠香一样。”
淡淡地雾气戳了戳瓶壁，表示自己想要出来。
“瑟莉雅，拜托了。”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