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沈清云的回答坚定无比，未有一丝迟疑，白颜心中的微弱火花顿时熄灭。
他苦笑：“是我逾矩了。”人心果然贪婪，一旦拥有便渴望更多。
“清清，我所求不过是在你身侧光明正大。”
闻此言，沈清云眉头微蹙，“我又何曾让你暗中相随？”
“此刻你不正立于我旁？”
我既未令你屈膝，亦未掩你容颜，我二人不正是坦荡荡地“游历”？虽非世俗之约，却也是堂堂正正行走于世，怎在你口中倒似我二人日日行苟且之事？
“清清，你视我为何人？或以为我俩何关系？”白颜凝视她，终是问出了心中最切之语。
他知沈清云淡漠情感，亦知她口中难出温言，更自知在沈清云心中地位卑微，然“你没颖三字一出，终是按捺不住。
见其眼中认真，沈清云亦不由肃然。
她沉思良久，道出了心中至诚之答，“你是我的道侣。”且是尚未完全拥有的道侣。
沈清云对白颜之情颇为复杂，谈不上多喜，却贪其绝色，尤其在上官颜臣、楚慕、南翊等人映衬下，更显其超凡脱俗。
故而，纵心中多有猜疑，仍不吝给予特别。
但若他越界，动了不该动之心，沈清云心想，收回那份特别，勿怪她无情...
“道侣？”白颜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道侣之称，在现世或含轻蔑之意，但沈清云心中所想，他却不明。
毕竟她非现世人，或不解此意，修真界风气开放，露水情缘寻常，以道侣代恋人者众。
无疑，此言表明二人关系亲密。
然而，白颜更愿闻“男友”二字。
然，沈清云这古人或许不惯“男友”之称？
白颜思绪纷飞，瞬息间脑补无数。
见沈清云面色渐冷，他心翼翼问道：“何时能晋升为男友？”
哎，终于问出了口！
“男友？”沈清云皱眉，毫不掩饰嫌弃，“我倒觉道侣更悦耳。”
白颜见状，顿时笑逐颜开。
果然不惯此称！
他顺水推舟：“嗯，我也觉此名不雅。”道侣之音，似有粉红泡泡溢出，男友二字太过生硬！
沈清云所思，与白颜异曲同工，却又更深一层。
身为地道现代人，怎会不惯男友之称？
男女朋友之，立时将二人置于平等，沈清云心想，她本就优势压顶，何需自贬？
白颜乃其道侣，而她，便是他的金主！
沈清云与白颜的对话，不觉间由道高深转至道侣金主之趣，仙气褪去，满是尘世烟火。
且愈发偏颇。
沈清云随白颜缓行林间径，心中反复咀嚼白颜之言，每念及，疑心愈甚。
“白颜，你当真心悦于我？”
沈清云面皮厚若城墙，谈及情爱从不羞赧，反倒是白颜不自觉面泛红晕，声若蚊蚋：“我心悦你已久，多年未改。”
观其绯红脸颊，沈清云不由以指轻触其颊肉。
白颜身形瘦削，下巴尖细，成人多年，早脱稚气，脸颊却仍留几分婴儿肥的柔嫩。
触之，手感意外舒适。
白颜言毕，似恐沈清云不信，紧盯着她双眼，认真且专注：“清清，我为汝而生。”
“吾感激涕零！”
沈清云强忍翻白眼之欲，白颜屡次表忠心，她从未质疑其心意。
但言为她而生，实有过之。
沈清云记得，此人异常，魂魄与肉身不符，本质或仅是道操控之傀儡。
亦或是道刻意安排于她身边，意图干扰。
沈清云惯以最大恶意揣度他人，她能从白颜眼中读出欢愉深情，亦能从其举止心绪察觉偶尔的僵硬。
故，沈清云认为，真正心悦她的，是这副身躯，非其灵魂。
白颜察觉沈清云的漫不经心，从其夸张语气中感受到敷衍。
正欲言语，沈清云之手忽搭上他肩头。
白颜体态消瘦，锁骨深陷，别有一番精致韵味。
沈清云之手不自觉下滑，指尖轻轻摩挲那精致锁骨。
冬已至，白颜衣衫单薄，修士自备护体，一道足矣，沈清云亦仅添一薄外套于长裙之外。
然，沈清云之指温热，白颜之锁骨冰凉。
冷热交锋，加之沈清云的轻抚，那点温热透过肌肤，引燃白颜全身。
他伸手捉住沈清云在他身上作祟的手，宽大手掌将其包裹。
沈清云低喃：“好凉...”
白颜闻言，握紧的手一顿，解释道：“或因散功，修为尽失，抗寒力亦减。”
“宁舍暖而求风度？”沈清云望其挡风无力之风衣，穿与不穿无异。
心中暗想，这身躯或不如表面那般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