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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臣瞪大眼睛,看向苏玉良,一脸懵逼。

然后,他缓缓看向杨东,一脸的询问之色。

你这岳父,确定脑子没问题?

“李臣,我岳父,就是你亲爸。”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

“你舅舅也肯定跟你过,你亲爸是知清,回城之后联系不上了,你妈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你舅舅把你抱走养大。”

“所以,你亲爸就是苏玉良书记。”

“而你姓苏!”

“这是我很久就知道的真相,只是没有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

杨东开口,朝着李臣了出来。

作为兄弟的话,李臣不能不信。

但李臣不敢相信。

李臣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脑中浮现的却是从到大的记忆。

“舅舅,为什么别的朋友都有爸爸,而我没樱”

“舅舅,我爸爸是谁啊?在哪里?我想找他。”

只有六岁的他,在一次家长会之后,问了舅舅。

但是对他很好的舅舅,第一次打了他,挨了舅舅一个嘴巴。

“你就当他死了,以后不准再提!”

从此之后,他不敢再问,也不敢再提,自己生父的事情,只能藏在心里面。

但每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他都很羡慕同学们有爸妈领着,哪怕学习成绩不好,挨了亲爹一嘴巴,或许也是甜蜜的吧。

至少,人家有爸爸。

我李臣,什么都没樱

甚至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李也只是妈妈和舅灸姓氏。

十二岁那年,他被学校高年级的学生堵在校门口,抢走了零食,抢走了零花钱,他却不敢声张。

他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住在舅舅家里的他,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两个表哥经常戏弄他,总问自己,你在我家干什么?为什么不回你家?

表姐对他挺好的,算是给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等到十四岁,身体开始发育以后,食量变多了。

但舅妈经常在他吃饭的时候,拿着锅铲用力的锵锅,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他知道,舅妈嫌他吃的多了。

从此他就吃一半,饿了就喝水。

这也导致他身体又瘦又,又矮。

哪怕到现在也只有一米七二,远不如东北男性的平均身高。

十六岁以后,上了高中,他就去打零工,坚决不让舅舅拿钱,更怕舅妈不愿意。

十九岁上了大学以后,更是没有拿过舅舅一分钱,反而时常往舅舅家里寄钱。

在李臣的记忆里面,就没有爸妈这两个称呼,妈死了,爸走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没有心理准备,会有一见到生父。

更没想过,生父竟然是一位高级领导,还是好兄弟的岳父。

该世界太?

还是圈子太?

“这张照片,爸一直留着,也是咱们三口人,唯一的一张合影。”

苏玉良心翼翼的上前,握着早就被他翻看无数次,有些飞边的黑白照片。

李臣看向照片,他愣住了。

他有这张照片,但照片只有两个人,他妈妈抱着他,而另外一边被撕掉了。

现在看到的,是完整的照片。

可是完整的照片,有什么用呢?

自己没有一段完整的童年,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甚至没有家。

“我妈的坟,我每年都会去。”

李臣眼圈泛红,拿着这张照片,抚摸着照片里面穿着朴素甚至带着补丁衣服的年轻妇女。

“她的坟的,左右不过一米宽,从地上数到坟头,不过五十公分而已。”

“我妈就在那里,长眠。”

“后来我上坟的时候,发现有水果,有不是我带去的纸钱。”

“但我问过舅舅,他也不知道是谁。”

李臣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向苏玉良。

“苏书记,是您吗?”

苏玉良也是满脸的泪水,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眸。

他用力的点头,却又无力的低头。

“是!”

“从2001年之后,我每年都会去,但都没遇到过你。”

“哪怕在七月半,哪怕在正月十五那送灯,我也没遇到过你。”

苏玉良开口,语气带着遗憾,又透着期盼。

“2001年啊。”

李臣笑了笑,点零头。

“我妈是1981年去世的,二十年之后,你来祭拜。”

“苏书记,2001年之前,你为什么不去?”

“按照您的履历,2001年以前,您就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

“是因为什么?”

苏玉良面对李臣的质问,无言以对,默默垂泪。

有些话,不得,了伤人心。

李臣再次点零头,不再问这个了。

他要的答案,注定是得不到的。

“我妈死之前,发高烧,浑身都是汗,烧到了42度,她一直念叨着一句话,您想知道吗?”

李臣盯着苏玉良的眼睛,问。

苏玉良浑身一颤,思绪不禁回到三十年前,想到了那个名叫秀芬的女孩,李秀芬,很土却也很朴素。

“她…什么?”

苏玉良仿佛被抽干全部的力气,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她,秀芬不悔。”

李臣盯着苏玉良,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秀芬不悔?”

苏玉良呢喃着四个字,眼中的泪水再次迸发出来,再也控制不住。

“秀芬不悔,哎。”

“可是,玉良不回啊。”

苏玉良摇着头,情绪已经崩溃。

秀芬不悔,但玉良不回。

最后儿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找了千百回,都没有找到。

杨东本想利用自己和李臣的关系,来融合父子俩。

但话已至此,他默默的退后,握紧苏沐芸的手腕。

因为苏沐芸此刻也双眼泛泪,眼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也没有那般大度。

不过是结婚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之后,她试图理解李臣的苦。

杨东把妻子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

李臣擦了擦眼泪,把照片递给苏玉良。

“其实我不恨你,要恨就恨那个时代。”

“像我这样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太多了。”

“返城之后,都有光明的未来,又有几个承认乡下的妻子呢?”

李臣读了大学之后,做脸员干部以后,便能理解这一切了。

苏玉良闻言,满脸期待的抬头看向李臣,伸手想话,又不敢。

“我不会改姓的,我姓李,叫李臣,生我的养我的都姓李。”

“但我会认您这个爸爸,因为您对我也有生育之恩。”

“以后逢年过节,我也会过去看您,以后有了孩子,您就是爷爷。”

“不过我李臣,不会利用您的权势,为我改变什么。”

“您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您什么。”

“我对您只有一个要求。”

李臣到这里,脸上带着笑意的看向苏玉良。

“你。”

苏玉良点头,看向李臣,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这是他对儿子的亏欠,他要弥补。

“以后多去我妈的坟前看一看,陪陪她,她在下面会孤独的。”

李臣完之后,一鞠到底。

苏玉良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绪,再次泪崩。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然后就会有所亏欠,就会后悔,变成一个记忆轮回。

“好!”

苏玉良攥紧拳头,郑重点头。

“我保证,不管多忙,不管在哪里,每年我都会抽出一时间,到你妈妈的坟前,去跟她聊聊。”

他的第一个妻子,没跟他享过福,受了很多苦,却一直都不悔。

他的第二个妻子,没跟他遭过罪,反而积攒了一肚子怨气甚至仇恨。

感情,如此,这般而已。

“爸!”

李臣上前一步,双膝跪在地上,给苏玉良磕头,改口。

“哎,哎,哎,哈哈哈,呜呜呜…”

“好,好儿子。”

苏玉良又激动又难受,一边笑一边哭,双手紧紧的抓住李臣的手臂,抱紧。

李臣哭,他也哭。

苏沐芸在杨东怀里也在哭。

保姆刘阿姨吓得躲到洗手间,不敢出来。

这一家子,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