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爱想了想,问:“雨棠,那个锦月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值得太后亲自为她亲?”
宁雨棠却摇摇头。
“淳,前世的事情你也都知道,锦月在前世是没有出现的。
所以,我和阿泽为了谨慎起见,派人暗中查探了她的底细,却是一无所获。
迄今为止,我们能知道的,就只有锦月是个孤儿,也是太后的救命恩人这一点。”
“救命恩人???”
江爱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这剧情怎么越纠越乱了,不但凭空出现了她没写过的角色,甚至还出现了她从未写过的情节!
宁雨棠点头,继续道。
“一年前,太后在西山春游,却不幸被蛇咬伤。
那蛇的毒甚是厉害,不过片刻间,就让太后性命垂危。
当时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就在这时,锦月出现了,用奇药救了太后的性命。
从此,她便被太后收在身边,做了女官。”
原来如此。
江爱在心里默默记下,她又向宁雨棠了解了一些情况,不多时,两人便离开了客栈。
*
皇城,慈心宫。
殿内,一名作宫婢首领打扮,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接过身旁宫女递过来的羹汤,走到坐在窗台边,微微仰起头眺望远方,模样同样在四五十岁左右,却分为雍容典雅,气质华贵的贵妇人身旁。
手里的羹汤未递出去,就闻得那贵妇壤:“云杏,你瞧,这玉兰花都开了。”
被唤作云杏的郑姑姑轻笑,边把手里的羹汤递到贵妇人手中,边应道:
“正是呢太后,如今已是仲春时节,又是玉兰花的花期,它自然是要盛开的。
若是不在该盛开的时候盛开,那岂不白白误了这花吗!”
太后微微笑笑,接过羹汤,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两下,喃喃出声:
“是啊!花是如此,人也是如此,时候到了就要绽放,错过了,便是一生之憾。”
郑姑姑听出了太后的话外之音,接道:“太后是想锦月的事儿吧?”
闻言,太后偏过头来瞧郑姑姑一眼,淡淡叹了口气。
“锦月这孩子啊,跟在哀家身边也有一年多了,哀家是真心喜欢她。
眼看着她年纪也不了,却没个着落,哀家如何能放得下心?”
着,太后把羹汤递了出去,郑姑姑伸手接过。
“奴婢明白,太后这是一片苦心,既是为锦月好,也是为厉王爷着想嘛。”
太后却有些不悦。
“你明白,可泽儿却不明白。
若不是哀家当日极力要他收下锦月,不许他推辞,只怕他到现在还跟哀家对着来呢!”
罢,太后冷哼一声,拿起手边的佛珠在手里转动着,又转过头继续看窗外的玉兰花。
郑姑姑没接话。
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太后的心思她早已熟知。
太后一直不喜宁尚书府的大姐,更对皇帝将她赐给厉王爷做未来的正妃一事很是不满。
如今,太后把锦月赐给厉王爷,除了她老人家是真心想给锦月找一个好归宿外,还有另外三层用意。
一来,是借此给未来的厉王妃一个下马威。
要她时刻谨记自己是皇家未来的儿媳,不能善妒,要有容人之量,懂得为皇室开枝散叶。
宁雨棠之所以会在太后这里落了一个善妒的印象,是因为她在重生之后与蓝庭堃的那场退婚风波里曾扬言。
她未来的夫君,若不是个能给她一生一世一双饶,那她宁可终生不嫁。
这种言论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各种嘲讽与指责也随之而来。
虽然后面都被蓝君泽给压了下去,但宁雨棠在太后心里的印象却更加不讨好了。
二来,宁雨棠在和镇王爷退婚之前,无缘无故大病了一场,据当时命都去掉了半条。
虽后来到底是痊愈了,但太后因此一直觉得宁雨棠底子太弱,更怀疑她是否有为皇家绵延子嗣的能力。
如果宁雨棠是个不能生养的,那依照厉王爷对她的痴迷程度,定然不会答应为了子嗣去纳妾。
这样一来,厉王府的血脉岂不就要断送在这个女人手里!
太后的最后一层用意,也是她把锦月赐给厉王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锦月在厉王爷身边多劝和劝和。
自从厉王爷被宁雨棠勾了魂,明里暗里不知做了多少对抗皇帝的事情,有多少次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厉王爷更是为此受了不少的惩处。
生在皇家,本就无多少血脉亲情,如今因为宁雨棠,这父子之间仅有的情分更剩不下几分了。
厉王爷是太后最疼爱,也是孙子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就连镇王爷也不能比过了他去。
太后当然不愿意看到父子二人因为一个女人闹僵。
而锦月端庄持重,温婉贤惠,又十分懂得照顾人,很得太后喜爱,是女官,但太后却是把她当孙女来疼爱。
因此,太后把锦月赐给厉王爷,也是对锦月寄予了厚望。
她希望锦月能劝得厉王爷迷途知返,凡事以皇家基业为重,不要沉迷女色,被人蛊惑,伤了父子和祖孙情分。
眼见太后心情不快,郑姑姑走到她身后,轻车熟路地为太后按起肩来。
“太后您多虑了。
厉王爷一向最是孝顺,想来他定能体会您的一番心意。
如今厉王爷已经答应收下锦月,剩下的事情您就不用再操心了!
有锦月在,必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许是郑姑姑的按摩起了作用,又或者是郑姑姑的话确实宽了太后的心,太后脸色稍稍缓和下来。
她闭上眼睛淡淡嗯了一声。
“但愿如此吧。
不过锦月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机敏聪慧,大方谦和,懂事得体,模样又生得俊俏,哪一点不比那个宁雨棠强。
要不是锦月的出身差些,不能赐给泽儿做正妃,哀家哪里舍得让她受这般委屈。”
郑姑姑笑了笑。
“太后对锦月真真是掏心窝子的好,连奴婢看了都好生羡慕呢!”
太后被逗得笑出了声,她偏过头来笑睨了郑姑姑一眼,嗔道:
“你个老货!
锦月不过是个丫头,在哀家身边只待了一年多。
她身世可怜,又救过哀家的性命,哀家自然要待她好些。
你在我身边都待了几十年了,临老了,竟还要跟个丫头争宠,真真是该打!”
郑姑姑笑着应和:“太后的是,老奴该打,该打。”
太后心情抒解不少,她伸手拿起羹汤,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行了,把锦月叫来吧,哀家有事要交代她。”
“是,奴婢这就去。”
*
摄政王府。
时隔三月,再一次站在这座府邸的大门前,江爱有些感慨。
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每一次出门,江爱都恨不得能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受司景云的气。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
真是命运弄人呐!
“唉~”
轻叹一声,江爱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带着明香迈进王府。
府里的下人们早就得了管家的令,都对江爱毕恭毕敬的,江爱也十分友善,有人见礼就点头微笑回应。
然而这个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让一众下人们都有点不适应,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点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