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书房。
皇帝阖着眼,滴漏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彭双余沉默跪在下首。
皇帝缓缓睁开狭长的眸子,眼眸深邃而锐利:“你亲自跑一趟庆阳府,带上李雁风,你们两人再带些人手,应该够了。”
李雁风是锦衣卫同知,和彭双余是同境界的武道宗师。
“卑职遵命。”
等彭双余退下后,御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皇帝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这次又麻烦你了。”
御书房内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我这把老骨头,你也麻烦不了多久了。”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悄无声息出现在御书房内,她身着宽大长袍,白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一脸慈祥地看着皇帝。
她温和道:“有我在,那人不敢离开京城,但你也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朱雀卫的继任者你培养的如何了?”
皇帝凝眉:“还需要时间,苏姨,你多保重身体,朕还需要你。”
苏姨“嗳”了一声,脸上都皱纹似乎都带着笑意:“我时时刻刻都在保重身体呐,我还想当个老妖婆呢。”
“倒是皇帝你,一直埋头于政事,都没时间习武强身,你更需要保重身体啊,那鸠占鹊巢之人尚未解决,大雍还需要你啊。”
皇帝冷哼:“朕早就掌握那贼人混淆皇室血脉的证据,若不是怕她失了正统后,破罐子摔破,直接造反,到时引得生灵涂炭,朕早就将这事公之于众了。”
“皇帝心善。”
苏姨叹息一声,“只是苦了那孩子,听她年纪已经至化劲境,若不是出了这事,从培养,定是朱雀卫最好的继任人选。”
皇帝也跟着叹息。
苏姨犹豫了一会,还是道:“皇帝,你只派彭指挥使和李指挥同知两人,怕是不够。”
皇帝面露为难:“苏姨,朕和那贼人不同,她可以肆无忌惮派遣人手,朕却掌管下,处处受限,各处都需要人手,各处也都离不得人。以锦衣卫这两饶境界,护住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苏姨一怔,听明白皇帝话中意思,这是只能保一个人:“……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给那孩子下暗香?”
皇帝不语。
“你当时已经料到今日之事?与其今日失去更多血脉后代,让那孩子伤心,不如直接掐断源头?”
“苏姨……朕也是个母亲,朕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朕甚至没和那孩子见过面,苏姨,那是朕的长女啊……”
苏姨面露悲戚。
皇帝缓缓道:“朕没法事事在握,朕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苏姨沉默,如此,那孩子的亲人和夫郎们怕是……
皇帝消化掉情绪后,突然唤道:“魏莲英!魏莲英!”
魏莲英是皇帝的内侍官,是执了宫刑的女子,她听到传唤,连忙进来:“奴婢在。”
皇帝看着她:“你去叫谢玉安进宫一趟。”
苏姨恍然:“皇帝思虑周全。”
……
京城专门饲养的信鸽迅疾地掠过空,飞向庆阳。
庆阳府府城。
贡院院门大开,唐云随着人流走出考棚。
如今的唐云可是名人,她头顶有上一次学院交流赛的魁首、诗才、谢玉静之徒等光环,是此次乡试解元的热门人选,许多人都围着她,向她讨教这次乡试的题目。
虽然气已经转凉,气味不易散发,但众人都九九夜没洗头没洗澡,一大波腌入味的馊气发散体朝唐云走来……
嗅觉超灵敏的唐云:“……”
等等,怎么还夹杂着一股微妙的气味?是考棚分在茅房附近的倒霉蛋吧?
她屏住呼吸,一把抓住旁边絮絮叨叨的赵镜和:“清煦……”
赵镜和:“?”
只见唐云眉尖一蹙,眼白一翻,华丽丽地晕倒了。
赵镜和:“!”
赵镜和:“霁之!霁之!你怎么了霁之!”
她一把扶住唐云,大喊着“都让开”,一边大踏步往外跑。
人群外,踮起脚的吉祥和黄巧,瞧见这一幕后赶紧朝里跑,刚迈开腿跑了几步,就感觉一道人影从她们身边飞速掠过。
等她们再一眨眼,赵镜和手中的唐云已经不见了踪影。
吉祥:“?”
黄巧:“?”
赵镜和:“?”
三人同时眨眼,再睁开,还是没樱
吉祥啊了一声,和黄巧一起跑过来,对着赵镜和比划了一下手势,不是,等等,我们那么大一个主子呢?
赵镜和手臂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对啊,她夹在这里那么大一个唐云呢?
三人六目相对,三脸懵逼。
赵镜和冷静了一会:“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飞过。”
吉祥:“什么东西?”
黄巧:“什么东西?”
赵镜和挠头:“应该不是东西。”
另一边,风声猎猎作响,唐云睁开眼,看向扛着她的某个不是东西。
唐云:“。”
唐云:“彭……”
一张嘴,就是满嘴风,唐云闭上嘴,用单音字来表达她的疑惑:“嗯?”
几个人影朝两人快速奔来,腰间配着长刀,手里牵着几匹马。
彭弗将唐云头朝下身体倒挂在马背上,紧跟着翻身上马,缰绳一拉,就快速朝城门口跑去。
身后其他几人也骑马跟在身后。
一行人在闹市中疾行而过,行人纷纷退让,发出阵阵惊呼。
远远的,城门的守兵发出示警,彭弗拉缰绳的手不停,为首的校尉见状,比了个手势,所有守兵立刻拔出刀剑。
彭弗身后一人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