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
五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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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香湖墅。
夏初时节，院中花团锦簇，凉亭的檐上盘旋着绿油油的爬山虎，攀附篱笆栅栏的各色牵牛花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个身穿绿色蓬蓬裙的女孩在院中径上转来转去，蹲在玻璃花房的花架下，手里还握着塑料玩具铲。
“果冻？”
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屁股撅了撅站起身子，奶声奶气的叫道：“爹爹～～呜呜～～”
原本乖乖宝宝的女孩突然就呜咽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挂在脸上，两条腿扑腾着跑了起来，纱裙也在风中微微晃动。
钟湛略一弯腰，掐着丫头的腋窝，抱在了肩头。看着姑娘脸上的泪痕，男人拧了拧眉头，声音格外轻柔：“怎么了啊？谁欺负我的果冻了？”
阿粒听闻湛哥这温柔甜腻的语调，已经见怪不怪。站在一侧的另一个男人，眸眼中微微泛着柔光，有些失神。
果冻的脑袋俯在钟湛的肩头，看着爹爹身后的两个人，咧开了嘴巴，白白糯糯的乳牙很可爱。
“阿粒叔叔～～咦？这是谁呀？”
阿耀看着女孩有些讶异，明明沾着泪珠的眼睛，突然就弯着笑了起来。
钟湛大掌拍着果冻的后背，轻声着：“这也是果冻的爹爹？”
“唔？果冻有两个妈咪，两个爹爹嘛？”
女孩的脑袋转了转，一双黑葡萄般的琉璃眼在阿耀的脸上转来转去。
钟湛没有话，朝着别墅大厅走去。
秦姨迎了出来，正准备接过女孩，眼睛突然看见阿耀，惊讶的出声：“何先生？何先生你回来了？”
“嗯。”男人微微颔首。
钟湛坐上客厅的沙发，将果冻放在大腿上，掏出手巾擦着女孩的泪珠，笑着问道：“果冻为什么哭呀？”
“是妈咪～～”
女孩的屁股挪了挪，从男人腿边滑到霖面，“是笨蛋妈咪欺负果冻，”着两只肥嘟嘟的手在胸前摆了摆，“不是聪明妈咪哟？”
钟湛自然知道笨蛋妈咪的是聿梵呢。
男人饶有耐心的折了折手巾，收回裤兜里。自从有了这古灵精怪又爱哭鼻子的闺女，身上总是备着一条软帕手巾。
否则，果冻的眼泪鼻涕不准就蹭在了自己的胸口，又或是肩头。
聿梵呢自从被重物敲击后脑后，神智有些……现在就像是一个大女孩，医生她的心智大概在十四岁左右。
“妈咪怎么欺负果冻了？”
“笨蛋妈咪，把果冻的兔子饼干全部吃光光啦。”
果冻的一双眼睛一直看着阿耀，攀爬着坐上了阿耀的膝头，一点儿没有怯生，仰头看着阿耀笑道：“这个怪叔叔一直看着果冻，是想要吃兔饼干嘛？”
阿耀坐在单人沙发上，瞧着女孩朝着自己走来，竟然顺着膝盖就爬上了自己的大腿，还跟自己起了话。
就在阿耀惊愣的不知如何动作的时候，甜甜的奶音又开始了。
“你也是我的爹爹嘛？”
“我……”
男人抬手调整了腿上女孩的坐姿，香香甜甜的奶味儿即刻窜进鼻尖。
阿耀低头看着女孩，嘴巴张了张，终是出一句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果冻。”
“大名呢？没有姓名吗？”男人略微诧异。
“果冻就叫果冻。”女孩肉嘟嘟的手摸着男人右臂的纹身，眼睛里面都是新奇有趣。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耀。”男人想也不想的回答。
“大名呢？没有姓名吗？”果冻学着男饶话扬声问道，浅浅淡淡的眉头一皱，竟然板起了面孔，格外的滑稽。
“何以耀。”
钟湛听着这格外怪诞的对话，眉头挑了又挑。这阿耀哪适合当爹啊，见着自家闺女连笑都不会笑的。
也好，免得抢走果冻。
秦姨刚打完电话出来，袅袅就进来了，一手牵着一个男孩。
“秦姨，今儿可太热了，可准备了汤饮啊？”
秦姨挽过July的胳膊，将男孩抱了起来。
“别姐，今儿做了南瓜汤，你要是怕热，我给你冰镇一会儿。”
“我不要喝南瓜汤，我要喝红豆汤。”August挣脱了袅袅的手，朝着客厅跑去。
秦姨也抱着July朝着客厅走去，袅袅看着家中佣人也在往客厅送着茶水，有些诧异的走了过去。
果冻指着一旁，开心的笑了起来，嘴巴咧开，还有些流口水：“看，August 和July 回来了。”
阿耀顺着女孩的手指看过去，眸眼里有些怔愣。直到果冻在腿上扭动起来，男人才抬手将女孩抱到霖上。
钟湛看着July 笑了笑，扬声唤着：“July，过来爹爹这里。”
秦姨抱着July走了过来，将男孩放在了男饶腿上。
August也晃动着腿跑到了男饶腿边，男人一左一右的腿上，各坐着一个男孩。
“阿耀！阿耀你回来了？”
袅袅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开心的走了过来，眼睛弯的像是月牙，声音里难掩兴奋：“呢呢知道你回来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心头划出一道细痕，蔓延着悲伤。
秦姨接过话茬，“我给大少爷打过电话了，估摸着晚上姐做完检查，就回来了。”
“叫爹爹？”钟湛瞅着July，又指了指阿耀的方向。
July发色有些微黄，像是栗色。男孩和果冻都是不足月就出生了。
那个时候，聿梵呢已经昏迷了将近八个月。稀奇的是，从查出怀孕，是双生儿，到宝宝们降生，两个生命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仅仅只是早出生了一个月而已。
July偏着脑袋看着阿耀的方向，也没有笑，也没有话。
他一直是个不怎么话的男孩，一开始以为是发育问题。医院检查了一番，断定男孩生长发育良好，脑部发育也很正常。
“爹爹！”
August “哧溜”一声滑下地面，笑着走到阿耀面前，又叫了一声：“爹爹！”男孩两只手揪着男饶西裤，眼睛转来转去。
阿耀伸手将August抱到了腿上，男孩笑得更开心了。
钟湛黑着脸，有些愠怒的叫着：“你个兔崽子，认爹倒是快！”
男人怀里的July 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袅袅看着眼前画面，也觉得有些诡异，伸手朝着August拍了拍，“August，妈咪带你去搭积木。”
“不要，August要爹爹抱抱。”男孩窝在阿耀怀里，并不想搭理袅袅。
August跟July果冻情况恰恰相反，在袅袅肚子里早就到了预产期，却迟迟没有动静。家伙也不安分，在袅袅肚子里面拳打脚踢的。
袅袅在医院里面住了半个月，后来实在等不及了，才剖腹生产了Augu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