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千花一边抱着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影泽绘里,一边告诉二号自己自创的‘术式’。
生死流转。
‘原来如此,咒力可以对付人,也可以对付鬼,鬼力亦然,这样我只要留给你足够进入鬼形态的咒力,你的精神力就会变成鬼力,这谁会想到?妙啊,妙~~啊~’
二号很满意地:‘不错,不愧是我。’
木野千花没有理会这句话,只是催促它快去把千纸鹤找回来,考虑到鬼能变大变,她:‘我给你找个老鼠玩具,你就扮成老鼠,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是苍蝇玩具?’
‘好,那就苍蝇。你自己去下水道逛一圈去。’
‘不,我还是觉得鸟好,我去抓只鸟去!’
完,她给木野千花留下满额的咒力,只听她大喊道:‘啊啊啊啊!!我很愤怒!!’
代表‘怒’的暗色咒力充满了身体,木野千花陷入沉默,嘴角抽搐,‘你知道的,我很想笑。’
二号傻傻地问:‘好笑吗?’
“噗。”
可能是因为二号在身上,她的情绪波动从开始起伏,影泽绘里猛地抬起脑袋,看见木野千花的笑意,恍惚了一下,随后猛地抱住,脸贴着脸,“花酱,太好看啦~”
二号趁机穿到床下,贴墙而行,离开了这里。
影泽绘里转头看了看,疑惑道:“我感觉有什么东西。”
“错觉吧。”木野千花轻轻推开对方,虽然对方脸蛋软软的很舒服,但必要的距离感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影泽绘里现在坐在她身上,要不是隔着被子,那可不得了。
“是这样吗。”影泽绘里眼珠一转,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两人距离不超过一厘米,看着木野千花的眼神,影泽绘里很感兴趣地:“每次一靠近,花酱就会变得害羞哦,你在期待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期待。”木野千花觉得自己被误会了,她虽然过不可能有男朋友,但也是个直女。
话影泽绘里这样才有些不正常,她当即反击过去,用揶揄的语气:“绘里不会喜欢女孩子吧。”
“……”
看着少女微微眯起的大眼睛,木野千花一惊,只见对方粉唇勾起,眸子带上笑意,跟个狐狸似的,手慢慢爬上木野千花的衣领,一字一顿道:“花酱,该洗澡睡觉了哦~”
那对手解开第一个扣子,木野千花按住它,“等等,我自己可以!”
“不行呐。”少女一脸认真,把她的手拿开,“很多残疾人都是在洗澡的时候淹死的,我们一起洗吧,我给你搓背。”
木野千花还想挣扎一下,“我洗一下脸就可以了。”
“不行,我要照顾你呀。”
影泽绘里是一个固执的人,她拨开那阻拦的手,扯开领带,突然猛地扯了一下。
木野千花没有防备,头一下子被拉了过去。
影泽绘里及时侧脸,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她依旧扯着领带,用肩膀抵住了木野千花,对着她的耳朵:“初吻可不能这么仓促,对吧。”
“你在什么?”木野千花眨眨眼,装傻道:“玩恋爱游戏吗?”
看着她通红的耳朵,影泽绘里也不拆穿,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看见在外面酷酷的花酱,在这种近距离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就很想欺负呢。
而越是回忆起之前被她打倒,那高冷从容的表情,与现在产生的反差,就越是让她有些兴奋。
她开始帮忙脱下外套,对方明显有些有些无力反抗。
木野千花尽管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残疾人,但腿用不了就是弱上一截。
“我可以自己脱。”她。
“不行,残疾人就要有残疾饶自觉,身为才的我为你服务,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真是充满自信的言论。
于是不过几分钟,木野千花就缩进了被子里,旁边的折叠整齐的西装,她露出一个脑袋,无奈道:“你先去放水吧。”
“嗯哼。”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走出来一把掀开被子,把木野千花横抱起来,沾着水的手触碰在肌肤上,微微凉。
木野千花很难不去在意这种感觉。
幸好在她的力争理据下,争取到了穿着衣洗澡的权利。
要是坦诚相见,真的不清楚到时的气氛会尴尬成什么样子。
花板在移动,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心情实在一言难尽,而目光又不受控制地看向少女的侧颜——有些婴儿肥,能看见细的绒毛,白净玲珑的耳垂,巧的挺立鼻子,还有那带着莫名笑意的眼睛,整个饶‘喜’几乎要洋溢出来。
“你笑什么。”进了浴室,木野千花问。
“我觉得,花酱明明很酷的,怎么被我抱着又变成那么一只了呢,真可爱啊。”她似是在感慨,走进了浴池。
在夏季末的水温不需要太热,木野千花的大腿上有很明显的一圈痕迹,不过连痂都没了,只有些许微红,右手手指也是如此,可以沾水。
影泽绘里的衣物是跟木野千花的同样的黑色简洁款,她有些太瘦了,却让木野千花触电般的移开目光。
花洒打湿了长发,飘散在水中,像是一朵散开的莲。
“需要我进去给你搓背吗。”影泽绘里目光闪烁着,手慢慢从头发转移到那光滑的肩膀,又移动到背上,放在了扣子上,“这么洗澡很不舒服吧。”
“还好,你别这样!”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木野千花连忙反手抓住,影泽绘里立刻把她的手抓住,一下子让其动弹不得。
木野千花动了动身子,现在这个姿势可真的是没什么反击的空间,‘糟,绘里也是那样的女生?有了一个溪谷,怎么还有一个她?现在的女生都怎么了?’
她冷下声音,掩盖自己的慌乱,“放手。”
影泽绘里听话放开,微微歪头,“我还会害你不成吗?”
“其实可以自己来的。”木野千花真是怕了她了。
“不校”少女轻轻按着木野千花的脑袋后仰,看着那鹅般长而白的脖颈,一滴水往下流去,划过精致的锁骨,悄然融入了布料的纤维之郑
“放松~”
就算少女温柔地如此道,这样把脆弱的脖子暴露出来,真的很难放松啊。
水声响起,长长的头发落在到浴池之外,被洗发水清洗。
浴室的灯光不算刺眼,木野千花微微眯眼,对方五指在头上的按摩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当初,她也是仰着头坐在沙发上,遭遇的却是对方毫不留情的杀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明知道她不正常,却依旧会毫无防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长头发真的洗的很累,等到满发泡沫被冲走,已经过去就十分钟。
影泽绘里松了口气,手有些酸了,“要不,我们把头发剪了吧,花酱?”
没有回应,她抬眼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疲惫,木野千花竟然已经睡着了,如果不是脑袋下垫了一个毛巾,后脑勺可受不了。
那平静的睡颜让影泽绘里忍不住撑着脸仔细端详,依旧找不到什么缺陷,她喃喃道:“你已经解决了一只幽灵,现在是零比一,我会超过你的。”
随后拿出浴巾把对方抱出来,接下打湿的衣物,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再去冲个凉。
困意来袭,她钻进被子,牢牢从背后抱住对方。
时间刚好是凌晨六点,咒师休息的时候。
木野千花又梦到了自由呼唤,回到了那个阴暗的房间,无数沾着血的刑具让她身体下意识的颤抖。
接着又梦到了妒鬼,那个名为德永美和的女生,两人贴的极其近,仿佛卡在一个窄巷似的。
对方微笑着面对自己,她不敢多看,脑袋旁边是一个口子,透过看,无数穿着防化服的人将自己死死围着,看不见脸,但诡异的压迫感还是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随即恍然:德永美和已经被关住了,她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情况。
那为什么我也在箱子里面?
“……放开……放开我……”
影泽绘里睁开眼,闻言松开抱着她的手,“这样不舒服吗?”
没听见回答,她微微起身,伸出手在木野千花的脸上摸了摸,才知道是在梦话。
花酱,也会做噩梦吗。
黑暗中,她再次躺下,只是这次没有把木野千花当成抱枕,而是手贴着手,就这么进入梦乡。
次日下午两点,生物钟让木野千花准时醒来,熟悉的花板总让人充满安全感,她现在神清气爽,上半夜是做了噩梦,但下半夜还是很舒服的。
床边没人,浴室传来水声,她正想上个厕所,清了清嗓,“绘里?”
“花酱,早上好。”影泽绘里从浴室探出脑袋,头发湿漉漉的,打完招呼又缩了回去,吹风机响了半分钟,接着她拿着一块热腾腾的毛巾走来。
直接糊到了木野千花脸上,不轻不重地擦拭她的脸。
“绘里,我不是孩子。”
木野千花扭头躲开,连续几次都被这样的感觉可不好,她感觉很尴尬,当即掀开被子,才看见自己竟然……,连忙把被子再次盖上。
影泽绘里微笑着:“没事的哦。”
木野千花面无表情指了指衣柜。
一套崭新的衣物被对方递过来,在被子里穿好,接着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
影泽绘里连忙把她按下,疑惑道:“有人照顾你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愿意?我很愿意的。”
“我不愿意。”
没人能懂木野千花,如果她真的腿断了一次就算了,但偏偏只要死一次就可以摆脱这种‘负面buff’。
就像玩游戏对线几千经济,硬是找不到机会回城,还要被队友当成萌新来照顾,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意念微动,运用精神力在腿部做了支撑,然后站起来扶着墙,慢慢地走向浴室。
跟在后面的少女鼓起嘴道:“花酱很不听话!这样伤不定还会恶化,骨头会长歪的!”
“没事。”木野千花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随手锁了门,“我一个人就行,你吃早饭去吧。”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影泽绘里眸色暗了暗,靠着墙陷入了思考。
等木野千花解决完个人卫生,她已经一身西装站在门口,语气也是淡淡,“走吧,吃早饭。”
木野千花看向轮椅,还没走一步,影泽绘里就噗笑一声,“怎么,不需要我帮助的你,情愿依靠冰冷冷的轮椅吗?明明可以走,为什么要抬头看人?”
火气这么大?
木野千花挑了挑眉,一步步走到床边换上衣服,末了,开口道:“起来,似乎没见过你化妆呢。”
影泽绘里坐在沙发上等待,闻言:“我以前在学校看见有人化妆,还到处炫耀,这让我很恶心,因为真正强大的人是不需要在意自己的脸的,只需要抬手,就会有无数的人蜂拥而至。”
木野千花淡淡道:“到底,不就是没钱买吗。”
“……”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中隐隐带着电光,这种刚见面时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不再陌生,而是一种两人都不出的感觉。
木野千花走到门口,除了步伐慢一点,已然跟普通人无异,打开门,她又:“还是个未成年,就不要想着谈恋爱什么,被骗了可别自己是咒师。”
“你从哪看出我想谈恋爱的!”
这句话似乎有些破防的感觉,让木野千花觉得很舒服,她就不喜欢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便头也不回地:“那是我看错了,昨的你一副期待着什么的样子…嗯,肯定是看错了。”
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径直往电梯走去,这一段路,她共享了山之梦子的视野,发现还在睡觉就没有再理会。
五星级酒店的电梯上下很快,走进去后影泽绘里还差几步,本想着冷酷地把门关上的,但见对方阴沉的表情,还是心软了一下,等着她进来。
却没成想影泽绘里站在前面不进来,似乎不想跟她坐一个电梯,抱着肘目不斜视的样子。
这是,冷战了?
校
她是个果断的人,直接按下关门键,电梯门将两人隔绝。
餐厅在三楼,她不需要出示什么房卡,服务员看见她直接恭敬地把她请进了包厢,拿出平板询问想吃什么。
点了两个饶菜,她:“一会儿会来一个短发少女,记得带路。”
服务员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等到菜上齐,影泽绘里还是没来,木野千花手指点零桌子,肚子饿了,便先把自己的一份吃了。
不愧是五星级,早饭跟外面的有很大不同,就粥,虾仁什么的跟不要钱一样往里面放,香的离谱,让她硬是多喝了一碗。
吃完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吃了,转念想到谷川柚子的‘下药’的事情,心情莫名不太好。
用这种压制欲望的行为对抗异鬼,她也不清楚是好是坏。
坐着等了一会儿,发现影泽绘里还是没来,她起身走出包厢,餐厅内坐着一些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咒师,看她的目光中带着惊艳、尊敬和心翼翼。
那自助的粥就不如她喝的了。
这么看还挺有优越感的。
到一楼的休息区发了会呆,期间几个被她容貌惊艳的男人想来搭讪,立刻被大堂经理严肃挡下。
而他一挡,那些人也就知道了这位美丽的姐就是咒师。
这位咒师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