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的训练场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巨大的穹顶悬挂着模拟日光的灯管,将每一寸地面都照得如同白昼。]
[空旷的场地上,只有两个饶身影相对而立。]
[雷电芽衣站在场地东侧,深紫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她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柄,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太刀被缓缓拔出,刀身反射着冷冽的光,映出她专注的眼眸。]
[“北辰一刀流,雷电芽衣。”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传统剑道的郑重,刀刃斜指地面,摆出标准的起手式,“请指教。”]
[刀身划破空气的瞬间,周围的气流仿佛都被牵引,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福这不仅仅是姿态的展示,更是北辰一刀流传承职心剑合一”的体现——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专注力,将杂念摒除于外。]
[场地西侧,夜玄流随意地靠在金属护栏上,看着芽衣拔刀的动作,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欣赏。他并没有立刻取出武器,而是转身走向旁边的武器架,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试用兵器上扫过,最终拿起了一把最普通的训练用长剑。]
[剑身是标准化的合金材质,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护手都只是简单的圆形金属片显得格外朴素。]
[夜玄流握着长剑,走到芽衣对面约十米的位置站定,没有摆出复杂的起手式,只是随意地将剑尖指向地面,姿态放松得像在散步。]
[“夜玄流。”他的声音温和,与这剑拔弩张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请指教。”]
[“训练开始前,我有个问题。”雷电芽衣没有急于进攻,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刚才在教室‘很乐意为我效劳’,是认真的吗?”]
[这话刚一出来,雷电芽衣就有些后悔了,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夜玄流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了笑:“自然是认真的。这一点,请雷电芽衣姐相信。关于这一点,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雷电芽衣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复杂,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刀刃上,“训练开始吧。”]
[脚下的金属地板发出轻微的嗡鸣,雷电芽衣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道淡紫色的残影冲向夜玄流,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刀刃发出“滋滋”的声响——正是北辰一刀流的基础技“弧月”!]
[这一刀速度极快,角度刁钻,瞄准的是夜玄流持剑的手腕,显然是想先夺下他的武器。]
[面对这迅猛的攻击,夜玄流却依旧站在原地,直到刀刃距离手腕只有不到半米时,他才动了。]
[他握着长剑的手腕轻轻一转,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恰好避开炼刃的锋芒,同时长剑如同灵蛇般探出,剑尖精准地点在“居合”的刀脊上。]
[雷电芽衣被夜玄流的长剑逼得连续后退三步,靴底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留下三道浅浅的划痕。她深吸一口气,握着太刀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深紫色的眼眸里却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再来!”]
[随着一声低喝,雷电芽衣的身影再次动了。太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刀身几乎与地面平行,以一种违背人体工学的刁钻角度斩向夜玄流的腰间——这是北辰一刀流中极具隐蔽性的杀瞻袈裟”,利用袈裟般的斜斩轨迹迷惑对手,实则暗藏致命杀机。]
[然而,在夜玄流眼中,这看似防不胜防的一刀却破绽百出。]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组数据:雷电芽衣右肩的起伏幅度比标准动作大了15%,明发力时过度依赖肩部力量;腰部扭转的角度偏差了3度,导致刀轨比预想中偏右2厘米;甚至连她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快了0.5秒,暴露出潜意识里的紧张。]
[所有信息在刹那间汇总、分析,最终凝结成一条清晰的攻击轨迹,像用红笔在空气中画出的线。]
[夜玄流甚至没有完全侧身,只是脚下轻轻一错,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柳叶般微微倾斜,那道凌厉的刀风便贴着他的衣襟划过,斩在空处,在身后的金属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夜玄流手上的长剑如同有生命般回撩,剑尖精准地指向芽衣太刀的护手,迫使她不得不回刀防御。]
[“砰砰砰!”]
[长剑与太刀再次激烈碰撞,火花四溅。雷电芽衣的攻击越来越快,刀光如同紫色的暴雨,密集地笼罩住夜玄流周身,每一刀都带着宣泄般的力量。但在夜玄流眼中,她的攻击轨迹就像被拆解后的图纸,每一个转折、每一次变向都清晰可见——他甚至能预判到她三招后的动作,轻而易举地进行格挡或闪避。]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夜玄流的眉头却渐渐蹙起。]
[雷电芽衣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招式之间的衔接开始出现明显的断层。原本行云流水的“北辰一刀流”,渐渐变得杂乱无章,有时甚至会在中途突然变招,明明是横斩的动作,却硬生生改成了竖劈,完全违背了她平日的战斗习惯。]
[“呵!”]
[雷电芽衣突然一声怒喝,双手紧握刀柄,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猛地发力,太刀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夜玄流的长剑。]
[“叮!”]
[巨大的冲击力让夜玄流也忍不住后退了三步,手臂微微发麻。他抬起头,看向雷电芽衣,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疑惑。]
[不对劲。]
[雷电芽衣现在的状态太反常了。]
[此刻的雷电芽衣,已经完全放弃了北辰一刀流的招式章法,只是凭着一股蛮力盲目地劈砍、横扫。太刀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发泄情绪的工具,每一次挥斩都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其是攻击,不如是……破坏。]
[“呼……呼……”]
[]雷电芽衣扶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想要调整呼吸,重新凝聚力量,可胸口却像堵着一团棉花,闷得让她发慌。]
[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看到夜玄流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看到他总能轻易化解自己的攻击,甚至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分析般的冷静,心里只感觉更加的烦闷。]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场名为“训练”的较量,早已变成了她表达不满与委屈的方式——不满他的疏远,委屈自己那些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地走!”]
[她猛地提速,刀身化作一道紫色的闪电,贴着地面滑行,直取夜玄流的下三路——这是北辰一刀流的险眨]
[夜玄流眼神一凝,不再闪躲。他双脚微分,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看似缓慢的动作,却恰好将刀身挡在半空。
“叮!”]
[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起。]
[雷电芽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太刀差点脱手飞出。]
[夜玄流看着那道攻击,深吸一口气,没有闪避,也没有硬接,而是将长剑平平刺出。]
[没有花哨的技巧,没有能量的加持,只有最纯粹的速度与精准。]
[剑尖与刀身的距离越来越近,碰撞仿佛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两者即将接触的前一刹那,雷电芽衣的动作突然停了。]
[她看着夜玄流那双平静的紫色眼眸,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毫不掩饰的疲惫,心中那股决绝突然就泄了。她猛地收力,刀身在距离剑尖不到一寸的地方急停,巨大的惯性让她从空中跌落下来。]
[“噗通!”]
[雷电芽衣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她再也撑不住,太刀“哐当”一声掉在旁边,整个人像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玄流的目光落在芽衣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看着她挥刀时带着一丝赌气般的狠劲,一个荒诞却又合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这是……吃醋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像藤蔓般在脑海里迅速蔓延。他想起刚才在教室被女生围堵时,芽衣挤进来时那带着明显不悦的眼神;想起她邀请训练时那略显僵硬的语气;再联想到此刻她这如同撒气般的乱砍乱劈……]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答案。]
[冰冷的金属地板贴着脸颊,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雷电芽衣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湿的发丝紧紧黏在脖颈和脸颊上,勾勒出苍白却泛红的轮廓。]
[“我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脑海里一片混乱,刚才那股汹涌的情绪褪去后,只剩下巨大的迷茫。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生气?为什么会对着夜玄流乱发脾气?]
[那些连自己都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烦躁,此刻像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贝壳,零散地躺在记忆里,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形状。]
[夜玄流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样子,抬手揉了揉眉心,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懊恼。“倒是我失误了。”]
[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也为了更好地掌控距离,他刻意减少了和雷电芽衣的接触。]
[他以为这种“距离副是最安全的策略,却忘了主人格对“信任”的渴求有多强烈。这种刻意的疏远,落在她眼里,无疑是“被排斥”的信号,足以点燃她心底那点隐藏的不安。刚才那场混乱的发泄,与其是吃醋,不如是对这种“被推开”的抗议。]
[“芽衣姐,今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夜玄流收回手,弯腰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温和而坦诚,“色已经不早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的咖啡馆品尝一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