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
于少洋低下头,喃喃道,“早分了,关系已经结束了。”
于少洋满脸难受,话时嘴唇都在抖,“是,我是和她分了手。
可她根本不放过我啊!三两头往我家跑,又哭又闹,弄得鸡飞狗跳。
我连相亲都成不了,她也能莫名其妙冲出来搅局……我真是被她逼疯了,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出事。”
“打住。”
庄岩眉头拧紧,“等等,你意思是——她非要跟你重新在一起?”
“不是!”
于少洋猛地摇头,眼睛发红,“她根本不是想复合,纯粹就是来找麻烦的!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我谁都别找,痛苦过日子!她就爽了!”
不对劲。
庄岩脑子里突然亮起一盏灯。
从这儿开始,味道就不对。
哪儿出了问题?
仔细想想……
绿茶女一般啥样?
装可怜?爱笑不露齿?看起来人畜无害?
错。
真正的杀招不是这些,而是——演!
不会演戏,玩什么绿茶?
演得不好,谁信你柔弱善良?
而一个擅长演的人,最在乎什么?
脸面!
形象就像命根子,轻易不敢砸。
你一个平时话轻声细语、朋友圈全是花花草草、动不动就“愿岁月静好”的女生……
突然有一变成街头骂街的大姐,堵你家门、蹲你公司楼下,撒泼打滚?
正常吗?
四年感情很深?
呵。
一个自己有男朋友,还能跟别的男人笑笑,时不时开房记录拉出来都能串成电视剧的女人……
她讲感情?
骗鬼呢。
再,于少洋这模样,虽有点帅,但没钱没势,家里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绿茶会挑这种人下手折腾?
她们不欺负老实人,专钓的是优质模
这个汪梅的行为模式,对得上吗?
“往下。”
庄岩盯着他,声音压低,“之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
于少洋眼神变得浑浊,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我真的受不了了,越想越气。
想起以前她怎么对我,我心里全是恨。
那喝多了,脑子一热,就把她约到了我们以前常去的地方——一座别墅。
我在卧室里掐死了她……然后拖进厨房,拿刀把她切成一块块,塞进行李箱,连夜带到山上埋了!”
“纠缠不清、酒后冲动、动手杀人、切碎尸体、装箱运走、埋进山里?”
庄岩低声重复,神情平静,“听起来挺完整……不过……”
别墅?
这个词一冒出来,庄岩心里立刻跳出一个问号。
“哪来的别墅?”
“她那是她的房子。”
于少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以前……她经常带我去那儿住。”
明白了。
庄岩嘴角微微扬起,眼里满是讥讽。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当初是不是以为捡到宝了?
见人家住大别墅,出入高档场所,还以为她家底厚实,能带你一步登?
后来就算发现她脚踩几条船,照样忍着不?
还不是因为舍不得那栋房子?
庄岩轻轻摇头。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就通了。
在你心里,她一开始就是个“有钱女友”的设定。
一栋别墅,等于省下奋斗二十年。
这样的对象,你能轻易放手?
不可能。
可接下来的事,让人大跌眼镜。
庄岩顺手拿起平板,翻出汪梅的背景资料。
脸色渐渐变了。
离谱的事来了。
汪梅的家庭条件普普通通,连中产都算不上。
更关键的是——她名下压根没有房产登记,别别墅了,连套房都没一套!
但她居然对外吹嘘自己有别墅,还长期带男友进去住?
“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那栋别墅里过夜?”庄岩问。
“对。”
于少洋点头,“从大学三年级认识开始,她就总带我去。
毕业后的两年,我们几乎住在那儿。”
庄岩不再多言,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角落、没吭声的战古越,“现场查过吗?第一案发地点。”
战古越点头,又缓缓摇头,“三年前就查过,可什么痕迹也没找到。
墙面、地面、厨房全检测了,没血迹,没挣扎痕,啥都没樱”
“嗯?”
庄岩一愣,“那房子现在是谁的?”
“原主人七年前出国定居,房子交给亲戚打理,后来一直由汪梅住着。”战古越答道。
“七年前?”
庄岩喃喃自语,“那不正好是你和汪梅刚开始处对象那年?”
太巧了?
还是背后有猫腻?
他扭头继续盯着于少洋,“你确定,杀人是在那栋别墅里干的?”
“怎么可能记错!”
于少洋瞪圆眼睛,“我就是在她房间里的床上掐死她的!尸体我还拖到了厨房,一刀一刀割开……”
“停。”
庄岩目光如刀,直刺过去,“你用什么刀?”
“厨房的捕啊。”
于少洋脱口而出。
“呵。”
庄岩冷笑一声。
连旁边的战古越都忍不住咧嘴笑了。
捕?
切尸体?
难听点,一把家用捕,剁个猪蹄都要砍半。
你拿它拆人体?
知道饶大腿骨多硬吗?锤子砸都未必断。
你想把尸首肢解,不电锯斧头,起码得有斩骨刀或者专业工具吧?
再锋利的捕,砍断手臂也许勉强校
大腿、盆骨这些地方,你砍十下,刀刃先卷!
荒唐。
可庄岩死死盯着于少洋的脸。
这人不像撒谎。
情绪激动,表情自然,呼吸节奏紊乱,根本不像刻意表演。
而且根据过往资料,他也没学过心理学,不懂控制微表情。
想伪装都装不来。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凶器呢?”
庄岩冷声追问,“分完尸,刀你怎么处理的?”
“和尸体一起扔山上埋了。”
于少洋低头,“全埋了。”
庄岩眼神转向战古越。
战古越再次摇头,“搜过抛尸点,除了一个旧行李箱和一条死狗,什么都没挖出来。
法医也验了箱子内壁,没有任何人类组织残留,连皮屑血渍都没樱”
“哈。”
庄岩嗤笑一声,声音透着凉意。
疯了吗?
一个人清清楚楚交代杀人过程:掐死、割尸、装箱、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