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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绩置之一笑,正要迈步去延福坊,忽见监门卫校来报,开远门外,有一匹驿马惊厥。

“驿马惊厥?”他吃了一惊,忙道,“去请医工救治,勿要怠慢!”

“是!”

望着校远去背影,薛绩陷入沉思,这些时日,西北边陲加急文书越来越多,也不知发生何事?

莫非西突厥、吐谷浑,吐蕃,又起大战?

不过,事关军情,他无权知晓,自有狄侍郎处置。

斜阳西坠,暮色四合,已然到了戌时。

县廨后衙,油灯下,薛绩仍在奋笔疾书。

常安坊上报,寡妇陈氏申请授田二十亩。

他翻看鱼鳞册,在文书上批复一列字:再加十亩,即日起授予。

依照周律,老及笃疾、废疾者,人三十亩,寡妻、妾二十亩。

这本是一项仁政,奈何,前朝施行时,总有人从中克扣。无论申请三十亩,还是二十亩,最多得一半。

大王知晓后,特意各加十亩,让老及笃疾、废疾者,人四十亩,寡妻、妾三十亩。

又让有司监察,务必足亩授予。若有中饱私囊之人,严惩不贷。

“大道之行也,下为公,使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薛绩赞叹不已。

“大王仁德爱民,必能再造太平盛世!”

处理完此事,他又拿起一纸文书,浏览片刻,却不禁冷笑。

胡商们一刻也不消停,竟建言取缔宵禁,开放夜剩

他忍不住提笔蘸墨,驳斥道:异想开!

长安是京城,大王所居,百官聚集,又有民众数十万,乃秦国腹心,必以安全为第一要事,怎能纵容商贾横行?

“大王对这些胡商太过宽仁,几乎不做限制,长此以往不利于治安。”

“待大王凯旋,我定要参奏一本,陈利害。”

放下状纸,薛绩拿起一张文书。

这是户房所呈,长安县上月,收容逃户三百七十六,附籍者一百五十九,大多从山南东道而来。

“看来,楚国颇不太平。”

“不过,这些人大半是青壮,对长安城来,多多益善。”

不知为何,大王对人口增长似乎有种执念,屡次下发敕令,命诸州、县检括隐户,旬日奏报。

今岁已是第三次括户,光京畿道便增长数万人,记录户籍。

“沈侍郎曾上书,我秦国户口不及周朝十分之一,着实骇人听闻。”

乱世中,灾人祸频繁,战乱死伤者众多,以致十室九空,更有诸多大族私蓄甲士、奴仆,屡禁不止。

此番括户,不知释放多少“隐人”,均授予良田耕种,成为大秦农户。

从前,给役者兄去弟还,道路相继,嚎哭声不绝。如今,再无慈惨状。

??,????!不知不觉,竟已至三更时分。

墙外,两名更夫再度持梆、敲锣,一声慢,两声快,喊声传遍整个长寿坊。

“平安无事,好生歇息!”

床榻上,薛绩和衣而卧,枕头下押着《秦律》,听着梆子声、喊声,忽然想起《官箴》所言。

“当官之法,惟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

为了这一句平安无事,不知多少刺史、县令、兵卒、吏,乃至升斗民,兢兢业业,忙忙碌碌。

只盼大王早日终结乱世,再开太平!

……

都畿道,洛阳城。

高楷戴幞头,穿一身圆领袍,束蹀躞带,踏六合靴,仿若寻常人家郎君,在街、坊之间游玩。

“洛阳城比我来时,似乎繁华、热闹许多。”

“这是当然!”封长卿郑重道,“洛阳百姓迎来大王,如久旱逢甘霖。”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高楷淡笑,“王玄肃、赵德操、窦至德,这些人接连统治洛阳。”

“如今,纳入秦国治下,和从前相比,有无新气象?”

夏侯敬德瓮声道:“他们三人,怎能和大王媲美?”

封长卿附和:“一眼望去,高下立牛”

高楷摇头失笑,经定鼎门大街,过五善坊,来到南剩

纵观洛阳三市,以南市最为繁华,可与长安西市相比。

行走在市内,人群熙熙攘攘,操着各色乡音,不光有洛阳话、长安官话,也有吴侬软语。更有奇装异服者,令人目不暇接。

封长卿察言观色,笑道:“洛阳居下之中,官道四通八达,又坐拥运河,汇聚八方来客。”

“不光有京畿道、剑南道之人,也有河东、河北、河南三道之人,更有江南诸道之人,云集于此。”

洛阳为东都,数朝京城,名声传遍四海,自然吸引众人前来。

甚至,西域诸国、突厥、吐谷浑、竺、波斯、高句丽、倭国、琉球,也有人慕名而来,多半为经商,少数为游历。

高楷若有所思,洛阳城钱粮不缺,只要恢复太平,秩序稳定,人口自然而然地增长,欣欣向荣。

封长卿不动声色道:“如今,神州以北即将一统,只剩江南诸道,百姓皆盼着安居乐业。”

“尤其洛阳民众,久无真龙子坐镇,皆翘首以盼。”

他是洛阳人,土生土长,自然为洛阳考虑,不遗余力地建言迁都。

高楷淡声道:“一转眼,佑十六年将至,神州大地乱了这么多年,也该一统了。”

“洛阳为东都,财赋重地,富庶繁华不下于长安。两都并重,并无高低之分。”

“是!”封长卿神色一凛。

夏侯敬德大大咧咧:“大王,洛阳虽好,但这富贵温柔乡待久了,难免让人筋骨松软,壮志消磨。”

“倒不如我们陇西,杀敌饮酒,纵马驰骋,何等痛快!”

自从奉命镇守洛阳以来,他无仗可打,每日案牍劳形,纠缠于庶务,实在烦不胜烦。

高楷笑骂:“多少人想在洛阳享福,而不可得,你倒只想打打杀杀。”

夏侯敬德嘿嘿一笑:“末将久不上阵厮杀,身子骨就痒痒。”

“大王,来日攻打楚国和吴国,您可不能抛下末将。”

高楷没好气道:“下尚未平定,除却楚国、吴国,还有突厥、吐谷浑、高句丽等,外敌众多。”

“还愁没有用武之地么?”

夏侯敬德目光一亮:“大王只需一声令下,末将愿为先锋,兴师灭国!”

“急什么?”高楷横他一眼,“想要立功,有的是机会。”

封长卿暗自纳罕,大王威势与日俱增,让人忍不住敬畏。

夏侯将军却恍若不觉,依旧如从前一般。

大王也丝毫不怪,嬉笑怒骂间尽显真性情,可见,对夏侯将军信重依旧,诸将之中无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