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桉虽然是个北方旱鸭子,但反应不慢!
他早就注意到这“球”在乱飞,预判了轨迹!
眼看黑球飞来,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学着楚之墨的样子,挥起手掌,一个标准的“扣杀”动作!
“啪!”炸弹被他结结实实地一掌拍回,目标直指水蛇的要害,七寸!
接下来,场面彻底失控,演变成了一场荒诞绝伦的“水下炸弹足球赛”:
秦芳刚冒出头换气,就看到炸弹被田桉拍向蛇七寸。
水蛇惊恐扭身躲避,炸弹又朝她飞来!
她吓得怪叫一声,也顾不上姿势了,闭着眼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个狼狈的“鱼跃冲顶”,其实是狗刨式蹬腿,用额头把炸弹顶向了黄听南的方向!
黄听南脸都绿了!
眼看炸弹飞来,她可没秦芳那么莽,一个灵巧的“水中芭蕾式”侧身旋踢。
虽然水的阻力让动作变形,险之又险地用脚背把炸弹垫给了不远处还在护裆的楚之墨!
楚之墨刚挡开一次,这破玩意儿又回来了!
他骂骂咧咧,但手上不含糊,这次换了个“拦网”姿势,双手并拢用力一推,“走你!”
岸上的时昭看得目瞪口呆,嘴张成了o型:“不……不是炸弹吗?
这都当球踢八百回了,咋还不炸?!”
他当然不会怀疑夏老大给错东西,只能挠挠头,由衷赞叹:“嘶……这炸弹的防水防震性能……真他娘的好啊!我家夏老大咋这么牛逼呢!”
水里的几人,从一开始对这不明飞行物的极度忌惮,到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回合的“传球”后,心态也渐渐变了。
这玩意儿除了硬点重点,飞来飞去,好像……也没啥危险?
紧张感不知不觉消失了。
当炸弹再一次被楚之墨稳稳“接住”,用肚子缓冲了一下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嘿!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之墨着,手指已经去抠那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包边缘。
“别拆!那是炸……”岸上的时昭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尖叫示警!
可惜,太迟了。
就在楚之墨的手指抠开油布包最后一角,试图看清里面是什么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猛地在水面炸开!
楚之墨手里那玩意儿,瞬间爆出一大团黑烟!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像破麻袋一样炸飞出去!
楚之墨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被翻滚的黑烟吞噬了!
“楚之墨!!”水中的秦芳、黄听南、田桉瞬间魂飞魄散!
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水蛇,什么危险,全忘了!
只剩下撕心裂肺!
三人顾不上一切,拼命朝着爆炸点,也就是黑烟最浓的地方游去!
岸上的时昭也吓傻了,脸煞白,以为楚之墨被自己害死了。
他想都没想就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拼命朝黑烟方向游。
那条大水蛇更是被这惊动地的动静吓得魂飞外,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内心狂骂:“卧槽!阴险的两脚兽!居然搞水下爆破?!这是要炸鱼……啊不,炸蛇啊!!”
它也顾不上“守卫家园”了,尾巴一摆,像道黑色利箭,嗖地一下朝着下游没命地逃窜,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水流郑
色本就昏暗,加上爆炸产生的滚滚黑烟弥漫在水面上,能见度几乎为零!
秦芳、黄听南、田桉、时昭四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黑烟笼罩的冰冷河水里乱摸乱撞,焦急地呼喊着楚之墨的名字,心沉到了谷底。
河水冰冷刺骨,却比不上他们心底的寒意。
“这边!这边没有!”
“楚之墨!你应一声啊!”
“呜呜……楚营长……你在哪儿啊……”
绝望在蔓延。
还是时昭最先冷静下来。
他想起夏书柠给的防水背包,手忙脚乱地从里面掏出一支防水手电筒。
“啪嗒!”
一道光柱刺破了浓烟和昏暗的河水,像探照灯一样在翻滚着黑烟的水面上扫射。
找啊找……扫过破碎的芦苇……扫过漂浮的枯枝……扫过惊慌的鱼……
终于!
在手电光柱扫过下游几十米开外的河面时,一个漂浮的“物体”被照亮了。
只见楚之墨仰面朝,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最显眼的是他作训服被炸开了,露出了里面……呃……一大片白花花的肚皮!
随着水波微微荡漾,那姿势,那神态,活脱脱就像一条刚翻了肚皮的……大白鱼!
“在那边!!”秦芳的嘶喊划破了河面。
呛饶硝烟味还没散尽,浑浊的泥水还在荡漾。
不幸中的万幸,楚之墨四肢俱全,没缺胳膊少腿,连点血丝儿都没见着,就是整个人像刚从煤窑里捞出来。
“楚之墨!”秦芳大喊。
几个人扑腾到他身边,水花四溅。
田桉和黄听南七手八脚地把他往浅滩拖。
秦芳则毫不客气地“啪啪啪”拍着他那糊满黑灰的脸颊,力道大得能拍死蚊子:“醒醒!醒醒啊楚之墨!”
黄听南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沉声道:“脸都炸成锅底了!这都没流血,那肯定是内伤!会不会是内脏出血啊?!”
“夏团长!夏书柠!救命啊!”
她双手比了个喇叭,扯着嗓子大喊,尾音在空旷的水域回荡,带着绝望的颤音。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几条好奇凑近又被惊走的水鸟。
时昭混在人堆里,眼神贼溜溜地扫过紧张兮兮的同伴,又瞄了眼毫无动静的林子深处。
他心里门儿清:夏老大肯定猫在附近哪个犄角旮旯看着呢,没出来?
那明楚之墨这点“皮外伤” ,死不了人!
正是他盖猪肉章的好机会!
秦芳二话不,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楚之墨的人中穴,使出了十二分吃奶的劲儿,狠狠一掐!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