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听南稍微好点,但也只有右半边脸还算干净,左半边脸和左肩一片焦黑,作训服肩膀处还冒着缕缕青烟。
她一边咳嗽一边心有余悸:“早…早就跟你啦…他能被夏团长选来当‘彩蛋’…能是一般孩吗?这准头…邪门儿了!”
田桉最惨,下巴以下全是泥,只有下巴颏是干净的,像个倒扣的黑碗。
他一边检查自己,一边沉痛地反省:“我…我错了!我不该以貌取人!时昭同志这手‘盲狙’的实力…甩我八条街!夏团长的眼光…毒啊!”
“夏书柠到底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时昭?!”秦芳抬起袖子胡乱在脸上蹭,结果越蹭越花,直接成了抽象派泥塑,“年纪,强得这么不像话!还给不给正常人留活路了?!”
这时,黄听南和田桉已经开始龇牙咧嘴地自我检查伤势。
可能因为炸弹是在泥泞的岸边炸开,威力被吸收了大半,加上他们乒及时。
结果一看,更糟心了!
作训服的主体部分看着还行,但拉链,全完了!
黄听南的拉链头直接消失,上半截拉链齿也崩飞了几颗,锁骨以上门户大开。
田桉的情况更惨烈,拉链从胸口往下直接裂开一条大口子,全靠里面的背心兜着。
秦芳低头一看自己的,得,拉链头光荣殉职。
黄听南看着报废的拉链,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认命的无奈:
“唉…别管时昭了,咱仨麻烦大了!”
“什么?”秦芳还没反应过来。
“作训服大身部分没问题,”黄听南指了指衣服主体,“但拉链全军覆没!”
她一字一顿,点明了核心问题。
秦芳赶紧低头仔细检查,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完犊子!真的全坏了!”
一股愁云惨雾瞬间笼罩了三人。
这款作训服,95%的设计是由那位夏书柠亲自操刀完成。
唯一不是她指定的就是拉链……
结果偏偏就是这自选的拉链,在时昭的“彩蛋”下集体阵亡!
楚之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理好了自己敞开的衣襟,悄无声息地又溜达了回来。
他顶着胸口那个鲜红的“x销毁”,脸色黑得能滴出墨,眼神在秦芳、黄听南、田桉三人同样敞开的领口和报废的拉链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冰冷又带着点幸灾乐祸。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十足嘲讽:
“来来来,三位战友,别藏着掖着了。都转过身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们的胎记?”
“你被炸傻了吗?老娘生丽质,没有胎记!”秦芳本就一肚子火,被他一激,语气冲得像点燃的炮仗。
楚之墨嗤笑出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杀伤力:“得跟你刚才没被时昭的‘彩蛋’炸过一样?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秦芳同样报废的拉链,“五十步笑百步?嗯?”
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河水哗啦的声音,和四个人互相瞪视,衣衫不整、浑身泥泞的滑稽画面。
田桉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扯了扯楚之墨的袖子,息事宁蓉劝解:“算了算了,楚营长!作训服没通过爆炸测试,咱们这群人……不也没通过检验嘛?估计都得打包回炉重造!”
另一边,黄听南心里还是犯嘀咕,她一把拉住还在气头上的秦芳,语气带着点恳求:“秦芳,帮我看看!真没别的印记或者奇怪的图案?”
她总觉得楚之墨刚才那反应不对劲,肯定看见了啥。
秦芳正烦着呢,没好气地上下扫了黄听南一眼,直接摆手:“看啥看!啥都没有!别听他瞎咧咧,纯粹是自个儿恼羞成怒,想拉咱们下水!”
田桉和楚之墨毕竟是男同志,不好盯着女同志身上细看。
田桉干脆转向楚之墨,主动伸出手臂:“楚营长,你刚在我身上瞅见啥了?直!指给我看看!”
几乎是同时!
“你看你的手背!”黄听南的惊呼出声。
“右手背上!”楚之墨也沉声开口,指向田桉伸出的手臂。
田桉下意识地翻转自己的右手背,
一个鲜红刺眼,带着“x销毁”字样,赫然出现在他同样右手背上,泥污都没盖住!
“销毁!红x!这……这是猪肉章!!”田桉的声音都变调了。
“我也有!”黄听南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臂,同样的红章清晰可见。
“操!老娘也有!”秦芳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背,也炸毛了。
话音未落,三人齐刷刷扑向河边,动作整齐划一得仿佛训练过。
他们学着刚才楚之墨的样子,蹲在水边,对着手背上那个耻辱的标记,死命搓!搓!搓!
指甲刮得皮肤生疼,河水溅得到处都是。
结果,毫无悬念。
那鲜红的印记,如同长进了皮肉里,纹丝不动,鲜艳依旧。
黄听南抬着湿漉漉的右手臂,眼神里全是压抑着快要喷发的火气,咬牙切齿道:“如果……如果这真是猪肉检疫章用的那种油墨……那确实……搓!不!掉!”
田桉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脸困惑加崩溃:“对…可问题是!炸弹炸过……怎么会留下个猪肉章?!这什么原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秦芳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楚之墨,准确地,是看向他胸口位置,脸上居然露出零羡慕?
“啧!还是盖胸口好啊!衣服一扣,啥也看不见!这手背上……”
她晃了晃自己印着“销毁”的手背,一脸嫌弃,“跟个犯人戳似的!太扎眼了!”
楚之墨简直被这清奇的脑回路噎得不出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话他没法接!怎么接都容易掉坑里,影不尊重女同志”的嫌疑!
作为全场第一个中招且“经验丰富”的受害者,他早就明白了:“这有啥好分析的?!炸弹还能分出公母,选地方盖章???”
他指着自己胸口,又指了指大家的手背,语气嘲讽,“这不明摆着是时昭那个调皮蛋干的?!什么‘彩蛋’?我看就是个‘捣蛋’!专门给人添堵的调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