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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只迎…只有这种草,看起来……像是能吃的野菜?我以前在电视上好像见过。”

“这边有点树皮……剥下来里面是白的,听饥荒年代有人啃过……”

“还有几颗刚才找到的野果,酸掉牙了,但……总比没有强。”

一番搜寻下来,结果令人绝望。可食用的资源少得可怜,且质量堪忧。

张冲看着队员们手里那点可怜的“收获”,又看看大家饿得发绿的眼神。

一咬牙,走到那片据能吃的野菜旁,揪下一把嫩叶,闭着眼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

那苦涩、粗糙、带着土腥味的滋味瞬间充满口腔,让他差点吐出来,但他强行咽了下去。

“看什么看?吃!不想饿死就吃!补充点水分和纤维也好!”

队长都带头“吃草”了,其他队员还能什么?

一个个苦着脸,学着张冲的样子,揪起那些不知名的野菜叶子,开始艰难地咀嚼、吞咽。

黑暗中,一群本该意气风发的海军蛙人精锐,此刻却像一群误入荒野的难民。

蹲在丛林里,就着苦涩的野菜和树皮,吞咽着来到龙焱第一的“晚餐”。

中午那个冷硬馒头的美好回忆,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奢侈。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怀揣着交流学习、切磋较量的雄心壮志而来,迎接他们的第一顿“大餐”,竟然是集体野外“吃草”。

“苦……太苦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想念大海……想念食堂的鱼……”

“龙五……我记住你了……”

这漫长而“充实”的第一,注定会深深烙印在每一个蛙人士兵的记忆里,成为他们对龙焱最“深刻”的第一印象。

·········

晚上九点,叶子男和唐豆如同准时出现的“梦魇”,再次站在了训练场上。

“全体集合!夜间伪装训练,两时!”

蛙人们心里哀嚎一片,但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强撑着列队。

接下来的两个时,在更加黑暗、视线条件更差的环境下,蛙人队员们再次经历了被“弹弓点名”和“搜索失败”的双重折磨。

饥饿和疲惫让他们的反应变得迟钝,判断频频失误,暴露的次数比下午更多。

叶子男和唐豆毫不手软,训练标准没有丝毫降低,每一次“击北后的点评依旧精准犀利,直指要害。

当终于听到“解散”二字时,蛙人们感觉像是听到了堂的福音。

他们拖着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挪回宿舍,简单的洗漱,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这一夜,注定与饥饿和疲惫相伴。

·········

指挥中心里,龙五处理完一些后续事务,调出了傍晚时段的监控回放。

这时,叶子男和唐豆敲门进来,敬礼汇报今晚的训练情况。

“龙队,今晚的训练完毕。”叶子男简洁地总结。

龙五点点头:“前一周,都按照这个强度和节奏来,体能可以适当穿插,但重点放在他们最缺的科目上。”

“明白!”叶子男和唐豆齐声应道,眼神锐利。

“早点休息。明继续。”龙五挥挥手。

两人敬礼离开,步伐沉稳。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龙五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日历上,某个日期被红笔轻轻圈了一下。

他凝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回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他站起身,没有回宿舍,而是朝着炊事班的方向走去。

夜深人静,炊事班已经结束了晚餐的善后工作,只有周班长还在里面进行最后的清洁和检查。

看到龙五推门进来,周班长有些意外,连忙擦了擦手迎上来:“龙队?这么晚了,是饿了吗?我给你下碗面条?很快!”

龙五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用忙了,周班长。”

“我就是自己来随便弄点吃的,好久没下厨了,手痒。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周班长看着龙五的神色,没有再坚持,只是点点头:“那行,龙队,您自己来,调料都在老地方,有事您叫我。”

完,他识趣地退回了里面的仓库,将灶台空间留给了龙五。

龙五动作熟练地起锅烧水,从柜子里拿出挂面和鸡蛋。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飘着油花和葱花的清汤面就做好了,面上还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

他又从橱柜深处摸出一瓶部队特供的、未开封的高度白酒。

他没有在食堂吃,而是端着面,拿着酒和两个杯子,独自一人来到了基地后山一处相对僻静、可以望见远山和夜空的平台。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显得格外安静。

将面和酒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龙五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孤独而修长。

山风微凉,吹拂着他的衣角,四周只有虫鸣和远处隐约的岗哨灯光。

他静静站着,没有话,仿佛在透过月光,与某个遥远时空的人对话,气氛静谧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

就在他准备坐下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龙五警觉地回头,却看到周圆福端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盘酱牛肉,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地走了过来。

龙五看着周圆福,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

看到龙五眼中的惊讶,周圆福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瞅见你往炊事班这边走,还以为你训练完了找宵夜呢,就想跟着蹭一口。”

“结果看你拿了东西往外走,神神秘秘的,我就……就跟过来了。”

他解释着,目光落在石头上的那碗面、两个酒杯和那瓶酒上,有些不解,“五哥,你这是……给谁准备的?还摆两杯酒。”

龙五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投向夜空中的明月,声音低沉了些:“今……是我妈妈的忌日。”

周圆福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愣了几秒,随即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龙五的肩膀。

龙五没有看周圆福,继续缓缓道:“我进部队四年多了。以前在家,每年这,不管多忙,我都会去她坟前,拔拔草,陪她话。”

他顿了顿,接着,“但进了部队,身不由己。”

“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在这里,对着月亮,遥祭一下。希望她在那头……一切都好。”

周圆福听着,心里一阵发酸。

他家庭和睦,父母健在,虽然也常年在外,但总能找到机会回家看看。

他比谁都清楚龙五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几乎是独自一人扛过了孤独的成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