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依偎在虚空沉默许久,洛丽抬手抹了把眼角,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些:“好了,我也不是真要拦着你。大道在前,哪能放弃就放弃。”
她踮起脚尖,轻轻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指尖带着温软的触感:“只是眼下这新生的星域多好啊,清风朗月,安稳平和。我们不如就先在这儿停下来,好好待上一阵子——日出时一起看星轨流转,黄昏时去星脉边打坐,下雨时就窝在洞府里煮茶……把以前错过的安稳日子,先补回来再。”
到最后,她抬头看他,眼底的水汽已经散去,只剩下亮晶晶的期待:“至于升维的事,等我们把这些日子过够了,再想,也不迟,好不好?”
沈维衍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心里又暖又软。他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这份懂得比任何承诺都更让人心安。
“好。”他握紧她的手,指尖相触的温度熨帖着彼茨心,“就听你的,先把日子过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沈维衍和洛丽真的在星域里,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安稳日子。
他们不再需要时刻紧绷神经应对危机,也不用为维度崩塌的阴影忧心忡忡。沈维衍陪着洛丽走遍了每一处星域——去看星脉源头新生的嫩芽,去逛修士们重新修缮的星港集市,去坐落在星崖边的旧观星台,看日月星辰在新生法则下规律流转。
洛丽会拉着他去寻那些在浩劫中幸存的灵植,心翼翼地移栽到洞府前的院里。
沈维衍则会在修行之余,用原初之力余韵滋养那些枯竭的石脉,看着点点灵光重新从石缝中渗出。有时两人会并肩坐在星空下,沈维衍讲他在星虚秘境的经历,讲逸叟升维时的壮阔,洛丽则听着,偶尔插一句对未来的畅想,声音轻得像羽毛。
日子就这样一过去,他们亲眼见证着新生的星域从废墟中站起:破碎的星轨被新的法则丝线重新缝合,枯竭的灵脉在修士们的滋养下渐渐复苏,甚至有新生的星兽在星林中探头探脑,为这片地添了几分鲜活气息。星域的秩序在剩余存活的几位道主的梳理下逐步恢复,修士们不再惶惶不安,开始重新规划道途,整个星域都弥漫着平和向上的气息。
而沈维衍也在这段安稳时光里,将自身所学推向了新的高度。他本就根基扎实,又亲历了维度蜕变的全过程,对法则的理解远超从前。借着新生星域充沛的灵气与清晰的法则脉络,他潜心钻研,将星阵、星器、星丹、星纹四大技艺一一打磨至八阶境界。
布阵时,他指尖流转的星辉能引动星域深处的法则共鸣,八阶星阵铺开时,连虚空都能泛起稳定的涟漪,防御力与增幅力远超从前,炼器时,利用原初之力的余韵融入材料,锻造出的星器自带温润的生机光晕,灵性十足,炼丹时,他对火候与药性的把控愈发精妙,八阶灵丹成丹时道韵流转,丹香能弥散数域,滋养万物,至于星纹,他手下的纹路已能直接勾连地能量,烙刻在符篆之上,宛如新生法则的延伸,稳固而强大。
洛丽时常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看着星辉在他指尖凝聚,看着绯焰心诗在他掌心跳跃,眼底满是骄傲与安心。有时她会递上一杯灵茶,笑着打趣:“沈大师现在可是这新生星域里最抢手的修士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各大势力来请你了。”
沈维衍放下手中的丹炉,接过茶盏轻笑:“抢手也不去,我的技艺,只为想守护的人用。”
话音落时,两人相视而笑,星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稳。这方新生的地,不仅孕育了新的生机,也滋养着他们的道途与情意,让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缓缓前校
同时,墨渊君所在的闭关之地正卷起漫星辉。他盘坐于新生的星核之上,周身环绕的法则大道丝线骤然绷紧,又在刹那间崩解重组,化作一道贯通地的光柱。旧有的道基在璀璨光芒中寸寸碎裂,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凝聚成更高维度的形态,周身气息节节攀升,远超从前的境界。
当光柱达到顶峰时,墨渊君缓缓睁眼,眸中已能看见维度壁垒外的朦胧光影。他感受着新生星域对自己的排斥之力愈发强烈,也感应到虚空深处传来的召唤——那是属于更高维度的召唤。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墨渊君轻声自语,目光扫过下方渐渐清晰的星域轮廓,那里有他曾经的修炼星域一丝留恋闪过眼底,但更多的是对更高道途的坚定。
他抬手对沈维衍的方向一招,算是与沈维衍等人作别,随即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毅然冲入那道贯通地的光柱。光柱在他进入的瞬间剧烈收缩,最终化作一道细微的光点,消失在虚空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大道余韵,证明着一位强者的升维离去。
沈维衍站在瑶光神宗的星台上,望着墨渊君消失的方向,指尖轻轻摩挲着逸叟留下的玉符。升维的气息尚未散尽,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与对大道的执着。洛丽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这就是升维嘛。”
“嗯。”沈维衍点头,“每个饶道途不同,墨渊君选择了追逐更高的维度,也是对自己道心的交代。”
只是看着那道消失的光柱,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升维之路注定孤独,一旦离去,便与这方星域减少牵连。但转念看向身边的洛丽,感受着脚下这片充满生机的地,他又释然了——道途不止一条,有人向往星空之外,便有人珍惜眼前的安稳。
远处,瑶姬的身影立于主殿之巅,望着墨渊君离去的方向,眸光微动,随即轻轻颔首。或许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多修士踏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