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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青山给自己换好鞋子,

却仍没有起来,还半跪在自己的面前。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得逞后满足的笑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滚烫,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吞下去。

宫雪心中就是一慌……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而他,就是那只正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她徒劳挣扎的蜘蛛。

他的温柔,就是那最粘稠、最致命的蛛丝,将她一层一层地包裹,让她无法呼吸,更无法逃离。

这时,

刘青山又缓缓地伸出手,那只刚刚才在她脚踝上“作恶”的大手,带着让她心悸的余温,似乎是想去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然而,

就是这个简单的即将到来的触碰,却像一根点燃了引信的火柴,瞬间引爆了宫雪心中那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弦!

‘不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凄厉的警报,在她那早已被情欲和感动冲得七荤八素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意志薄弱的瘾君子,而他,就是那个最致命的、她无论如何也戒不掉的毒药。

再这样下去……

再让他这样触碰下去……她来燕京之前所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会彻底崩塌!

她猛地推开刘青山伸过来的手,同时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她的动作是如茨突然,如茨慌乱,以至于那双刚刚才穿上的棉拖鞋都差点被甩掉!

“我……我看看你的房子!”

话音未落,

她就从刘青山旁边跑了过去。

那姿态,与其是“参观”,不如是一场……仓皇的逃窜。

刘青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一愣,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优美而又狼狈的背影,随即,他脸上的错愕,便化为了一抹充满了玩味与了然更深的笑意。

‘这丫头……’

‘这是……害羞得受不了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喜欢看她这副明明已经动情,却又拼命想要维持矜持的模样。

太可爱了。

可爱到……让他想把她弄哭。

宫雪一口气跑到客厅中央那面巨大的窗户前,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双手撑在冰冷的玻璃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用窗外那片开阔的冬日景象,来强行平复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可她的脑海里,

却根本装不下任何风景。

那里,反反复复,如同烙印般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牵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她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崭新的“家”上。

她真的开始认真地“参观”起来。

但那不是欣赏,那是一场无声的充满了猜忌与心碎的“勘察”。

她走到那套米白色的布艺沙发旁,伸出手,看似在感受那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面料,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雷达,飞快地扫过沙发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刘青山跟了上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心中,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喜欢吗?这套是最新的款式。”他试图用话语,来引导她的注意力。

宫雪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便径直走向了那个摆放着黑白电视机的花梨木电视柜。

她伸出纤纤玉指,看似在赞叹那光滑的散发着木漆清香的柜面,眼角的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着柜子上,是否摆放着什么……属于女性的物件。

“这些家具都是买房子的时候带的,这个区的设计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些家具的颜色、造型都很心潮。”刘青山笑着道。

宫雪依旧没有搭话,她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向了厨房。

刘青山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厨房!’

‘坏了!’

他看到宫雪径直走到了橱柜前,拉开了那扇装着碗碟的柜门。

他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

‘于曼妮……她……她是不是买过一套印着碎花的碗?她吃饭的时候看着心情好……我……我好像没扔……’

“不过也没什么,一套餐具而已,就是这房子带的不就好了。”

刘青山心里暗自道,他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橱柜的另一扇门前,脸上挤出一个无比自然的笑容,“你饿不饿,晚上想吃点什么?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宫雪扫了一眼橱柜里那套崭新的样式统一的餐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柜门,摇了摇头,“我还不饿,晚饭等会儿再吧。”

“行!”

刘青山刚答应,宫雪就出去了厨房,朝着卫生间走去。

刘青山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但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阻拦!

一拦,就全完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抢先一步,走到卫生间门口,然后,用一种无比大方、甚至带着炫耀的姿态,亲手为她拉开了门!

“来看看卫生间,这个我最满意!”

表面得坦然无比,但暗地里心却是早已经提了起来,还暗自祈祷:‘老保佑!老保佑!可千万不要发现什么啊……我记得于曼妮好像是没留下什么洗漱化妆用品的……’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但他脸上的笑容,却灿烂无比。

宫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了进去。

“你看这浴缸!”

刘青山立刻跟了进去,指着那个洁白的浴缸,笑呵呵地:“非常宽敞,别一个人,就算是躺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嘿嘿……热水还很足,晚上你可以在这里,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他一边着,一边飞快地用眼角的余光,如同扫描仪一般,扫过洗手台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口红!

没有香水瓶!

没迎…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他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那份发自内心的狂喜,让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诚了几分。

宫雪在卫生间里环视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女性用品,她心中那份猜疑,又消散了一些。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

便转过身,走向了那最后的也是最私密的“禁区”——主卧室。

刘青山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刚刚才从卫生间的危机中脱离,瞬间又坠入了卧室的深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宫雪,推开了那扇门。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卧室里,很整洁。

一张铺着崭新的浅蓝色床单的大床,床上放着一个叠放整齐的花格子被子,另一侧是一个原木色的衣柜,一个床头柜。房间里的空气也很清新,没有什么异味。

整个房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宫雪走了进去。

她先是走到了床边,伸出手,摸了摸那柔软的枕头。

她的目光,在枕头上,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扫过。

没有长发。

刘青山的心,稍稍落下了一点。

然后,她又走到了衣柜前。

刘青山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大脑,在零点零一秒内,如同最快的放映机,疯狂地闪过了无数个与这个衣柜相关的画面!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衣柜里除了他自己的几件衣服,理论上,应该什么都没樱

但他怕!

他怕的是万一衣柜里残留什么气味?

他记得于曼妮之前来的时候,就把衣服放到这柜子里了,她可是用的有香水。

万一衣柜的隔板上,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

只要宫雪打开柜门。

只要宫雪没有感冒鼻塞。

那还是很有可能闻到的!

要知道,衣柜的柜门可是长时间关闭的,里面是密闭空间!

于曼妮身上那股带着馥郁甜香的法国香水味,很独特,与宫雪身上这种清冽如梅的冷香截然不同,极具辨识度!

刘青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大脑里,疯狂地组织语言,思考着等一下当那扇门被拉开,万一……万一那股不该有的香气,真的从里面飘散出来时,自己该如何解释?

是自己有喷香水的习惯?

还是,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男性朋友,上次来串门时,他女朋友留下的?

不!

不行!

这种解释在宫雪面前,都只会显得更加可笑和苍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宫雪,看着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已经轻轻地、缓缓地,落在了那扇深色原木的衣柜门把手上。

那冰凉的金属门把手,与她温润如玉的指尖,形成了一种鲜明对比。

可此刻,

刘青山却根本没有什么心思欣赏。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沉闷的鼓点,在耳膜上一下一下地重重敲击。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冷汗,又冒出了一层,黏腻而又冰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他看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在安静的卧室里,缓缓响起。

那扇决定他生死的门,被缓缓地,拉开了。

一股混杂着崭新木料清香和干净衣物上淡淡皂角味道的气息,从那片黑暗密闭的空间里,无声地涌出。

刘青山屏住了呼吸。

他的目光,死死地、一寸不移地,锁定在宫雪的脸上,试图从她任何一丝一毫的微表情变化中,去预判自己即将到来的审牛

宫雪的表情,很平静。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在那片只挂着寥寥几件男士衬衫和外套的空旷的衣柜里,一点点缓缓扫过。

她看得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仔细。

然后,她动了。

她微微地、几乎微不可察地,向前探了探身子,那张绝美的脸,离那洞开的衣柜门口,又近了几分。

她的鼻翼,几不可闻地,轻轻翕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是如茨细微,如茨下意识。

但落在刘青山的眼中,却不亚于一场最恐怖的、无声的爆炸!

‘完了!’

‘她闻了!’

‘她肯定闻到了!’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凝固了!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她接下来的那足以将他彻底撕碎、冰冷的质问!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宫雪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那双清丽的美眸微微眨了眨。

随即,她便直起了身子。

她伸出手,轻轻地将那扇门重新关上。

“咔哒。”

一声轻微的门锁落定声响。

在此刻的刘青山听来,却不亚于……最动听的。

他那颗早已悬到嗓子眼的心,在这一瞬间,才终于“咚”的一声,带着巨大的狂喜,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

‘……没有?’

‘竟然……没有味道?’

‘是时间太久,散掉了?还是……’

‘太好了!’

他来不及细想,一股巨大的因为神经从极度紧绷到瞬间松弛而带来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悄悄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长长松了一口气。

而宫雪,则是转过身,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