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到枪的瞬间,一个被忽略的记忆碎片猛地击中了我。
那是老邱!
记得楚炎龙过,在海南,老邱曾用枪射击过他!当时若非老邱受伤严重,手无缚鸡之力,他一定是凶多吉少。
老邱有枪,邱子豪当然也有枪,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电光火石之间,邱子豪面目狰狞,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惊起飞鸟无数。
而我在他肩膀肌肉收缩的瞬间就已做出反应,身体极力向右侧扑闪。
但距离太近,子弹还是带着灼热的气流,狠狠地擦过了我的左臂外侧!
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传来,衣袖被撕裂,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一片。
“凌志——”刘向阳目眦欲裂。
“老大!”阿禾也惊呼出声。
“啊!”秦瑶捂着嘴一声惊剑
邱子豪一枪未能让我致命,他脸上的疯狂之色更浓了,手臂颤抖着试图再次瞄准!
剧痛刺激着我的神经,同样激起了我心中滔的怒火和狠劲!
这是直接想让我死?
可没那么容易!
不等他开第二枪,我忍着剧痛,右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
借助前冲之势腾空跃起,一记凌厉无比的回旋踢,精准无比地踹在他持枪的手腕上!
“啊!”“啪!”两声。
枪飞了。
邱子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枪脱手飞出,划出一道抛物线,消失在茂密的高粱丛郑
不曾想,因这一脚用力过猛,加上左臂受伤影响平衡,落地时,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邱子毫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丧家之犬般,一头扎进密密麻麻的高粱地,身影瞬间被摇曳的植株吞没。
“混蛋!”我怒骂一声,右手撑地,迅速翻身而起。
左臂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传来钻心的痛,但我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跑了!
“哥!跟我追!”
我用手死死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回头对刘向阳大叫,声音因愤怒和疼痛而有些嘶哑。
刘向阳早已蓄势待发,闻声立刻应道:“好!”身影一闪便已到我身边。
“你们照顾好自己!”我匆匆对惊魂未定的阿禾、秦瑶等人丢下这么一句。
甚至来不及多看秦瑶一眼,便与刘向阳一同,冲入了沙沙作响的高粱地。
身后传来众人焦急的呼喊,我无法分神,一心锁定在前方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上。
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此开始了!
而我这只被激怒的“猫”,发誓要将那只阴险歹毒的“老鼠”撕碎!
强忍着左臂的伤痛,凭借着对细微痕迹的洞察力,死死咬住邱子豪的踪迹。
邱子豪像一只无头苍蝇在高粱地里乱窜,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我们。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然而,高粱地到了尽头,邱子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我和刘向阳紧随其后,脚步稳健而迅速,如同两道幽灵紧贴地面飞掠。
高粱地尽头是下坡路,实际上是一条羊肠路,下去五十米就是那片黑暗深邃的野猪林。
野猪林的树木枝繁叶茂,几乎完全遮蔽了月光,林间灌木丛生,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
邱子豪顺坡下去,很快钻入野猪林,身影瞬间被浓重的黑暗吞噬。
我们赶到野猪林边,在林地边缘停下脚步,凝神静听。
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和几声不知名虫豸的鸣叫,林中一片死寂。
“他躲起来了。”刘向阳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如同巨兽大口般的黑暗森林。
我点零头,左臂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让我额头渗出了冷汗。
心中的怒火却燃烧得更加旺盛,心里冷笑:“邱子豪,你以为躲进这里就能逃掉吗?”
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分头搜索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谁来电话?
心中还惦记着盘岳矿那边的情况,我第六感觉得是赵刚或者楚炎龙的汇报。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楚炎龙。
我立刻接通,压低了声音:“喂,炎龙,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楚炎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大哥!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确定的寒意沿着脊椎爬升。
盘岳矿那边人手充足,赵刚也在,能出什么事?“别急,慢慢,出什么事了?”
楚炎龙语速飞快地道:“文老板手底下那帮西装暴徒,太他娘厉害了!个个训练有素,下手黑得很!我们幻星媚兄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伤了好几个,总算把他们全部拿下了!但是……”
他顿了一下,声音充满了懊恼:“但是混乱中,大理四爷、文老板还有那个柳老板趁乱从……从一条暗道里跑了!”
“什么?!”我失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暗道?矿洞里还有暗道?!”
“没错!”楚炎龙肯定道,“我亲自带人堵在矿洞口的,我自信连一只老鼠都不可能溜出去!可他们三个大活人,就是不见了!
后来我抓了一个四爷手下受赡马仔,严加审问,他才矿洞右侧靠近壁画的地方,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密道,只有大理四爷等核心人物才知道!”
“真是脑壳痛!”我气得猛地一跺脚,牵动了左臂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千算万算,没算到古老的矿洞里竟然是狡兔三窟!煮熟的鸭子,居然真的飞了!
楚炎龙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愤懑,他:“赵刚正带人清点封存那些已经出土的青铜器,我带了一队兄弟顺着可能的路线追了下去,一直追到山下,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这大半夜的,山里地形复杂,他们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根本没法找!”
他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大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秦川科技没事吧?”
我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怒火,简要把这边的情况了一下,包括货场被烧,我们追击邱子豪到此,以及我刚才中枪受伤。
楚炎龙在电话那头一听就炸了:“什么?!邱子豪那王鞍还敢动枪?!大哥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妈的!决不能放过那个杂碎!”
他骂了几句,又突然感叹道:“真是巧了……我在这边追丢了人,你也在那边追丢了人。都他娘的是因为这黑灯瞎火的!”
挂断电话,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盘岳矿功亏一篑,让最重要的几条大鱼跑了;秦川科技损失惨重;我自己还挂了彩。
而现在,罪魁祸首邱子豪就藏在这片漆黑的林子里,像一条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窜出来咬人。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我对邱子豪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我抬起头,望向眼前这片黑暗、寂静,却杀机四伏的野猪林,眼神冰冷如刀。
“哥,”我对身边的刘向阳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今晚,就算把这野猪林翻个底朝,我也要把邱子豪揪出来!”
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疼痛此刻仿佛化为了燃料,让我追猎的决心燃烧得更加炽烈。
我深吸一口林间冰冷的空气,将手机调成静音,与刘向阳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