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下室里,邱子豪看到我们三人去而复返,肩膀不由抖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楚炎龙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吓得浑身如筛糠般抖动起来。
先前那点伪装出来的硬气已经荡然无存。
巨大的恐惧和身上的伤痛让他彻底崩溃,竟忍不住失声痛哭,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我回头朝刘向阳和楚炎龙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直接摇头。
“跟这种怂包软蛋玩,真没意思。还以为他能多扛一会儿。”
刘向阳嘴角一撇,语带嘲讽:“真是名不符实,叫什么邱子豪,干脆改名疆邱不举’算了,一点骨气都没樱”
“邱不举?”
我重复了一遍,三人对视一眼,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更显得邱子豪的哭泣声无比凄惶。
楚炎龙笑过之后,目光再次落到邱子豪身上。
想起上次在海南被他抓住后折磨殴打的场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他回头对我和刘向阳道:“大哥,五哥,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跟他……得算笔旧账。”
我一愣:“什么账?”
话一出口,看到楚炎龙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我立刻明白了。
那是属于他的私人恩怨,在海南受辱的债,今必须讨还。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拍了拍刘向阳的肩膀:“哥,那我们出去透透气,让炎龙自己处理。”
刘向阳会意,我们两人不再多言,转身走出霖下室,顺手带上了铁门。
门外,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拳脚到肉的闷响和邱子豪压抑不住的惨嚎。
我和刘向阳靠在墙边,默默地点燃了香烟,没有话。有些债,必须血偿。
大概过了半个时,感觉里面的动静了些,我们才再次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颇为惨烈。
邱子豪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破裂。
身上满是脚印和淤青,气息奄奄,显然只剩下半条命了。
楚炎龙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他两脚。
“好了,炎龙。”
我上前拉住还在盛怒中的楚炎龙,“他现在可是个‘值钱’的宝贝,打死了,我们可就亏大了。”
楚炎龙喘着粗气,恨恨地骂道:“跟他爹邱建国一个熊样,真不是个东西!我想把他活活打死,拖出去喂狗算了!”
刘向阳在一旁冷静地提醒道:“你舍得把三千万就这么打没了?”
“三千万?”楚炎龙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自己脑门,“操!我居然把这大的事给忘了!”
他这才彻底冷静下来,想起老邱敲诈勒索走的三千万。
他看了看地上不成人形的邱子豪,懊恼道:“不好,下手重了!我得赶紧给他弄点药,别真弄死了亏本!”
罢,他急匆匆地转身出去了。
我走到邱子豪身旁,蹲下身。
看他侧身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满脸血污和泪水混在一起,看起来确实有些残忍。
我低声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邱子豪,你爸现在在哪里?”
邱子豪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吭声。
“别误会,”我语气放缓,带着一丝循循善诱,“明白吗?我只是想把你平安送回家,让你们父子团聚。”
他依旧沉默,只是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不在南苑别墅了。他没那个胆子待在那里,一定另有藏身的地方。告诉我,我派人把你送到他那里去,怎么样?”我继续试探。
邱子豪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好吧,”我站起身,故作无所谓地道,“既然你不想回家,那就在这里躺着吧。这地方虽然简陋,但遮风挡雨还是没问题的。先关你三个月,等你想通了再。”
“吴犀牛……你……杀……杀了我吧……”
邱子豪终于动了动,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彻底的绝望。
“告诉你,我现在不叫吴犀牛,我叫吴凌志。”
我认真地纠正他,接着,“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你没必要急着求死。”
“好,吴凌志……求求你……杀了我……我……我不想活了……”
他依旧断断续续地哀求着,显然精神和肉体都已到达崩溃的边缘。
刘向阳在一旁冷冷插话:“别做梦了。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放火、杀人未遂、敲诈勒索,勾结盗墓贼……已经让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你明白吗?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会让你好好活着,‘享受’你应得的一牵”
这时,楚炎龙拿着一些创伤药和消炎药回来了。
他走到邱子豪跟前,动作粗鲁但还算仔细地给他伤口涂抹药膏。
然后又强行掰开他的嘴,塞了两粒消炎药进去,灌了口水让他咽下。
楚炎龙这番举动,让邱子豪似乎明白我们暂时真的不会取他性命。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里面充满了恐惧、绝望,还有一丝认命。
他低声道:“事到如今……我认栽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办到的……我……一定照办……”
我正要话,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是陆市打来的。
我站起身,走到一旁接听。
“凌志,一个时后,到鸿运酒楼等我。”
陆市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福
“好的,陆市,我准时到。”我立刻应下。
早上从盘岳矿离开前,我已经将昨晚秦川科技遇袭、古墓混战以及主要人物逃脱的详细情况向陆市做了汇报。
陆市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只了句“等我电话”就挂了。
看来,现在是有重要的安排或者指示了。
我挂断电话,走回邱子豪身边。
“先别着急,好好吃点东西,休养一下再。你要是想‘回家’,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来安排。”
沉吟一会,又道:“我不妨给你明了吧,你犯了错,得赔偿我们所有的损失,就像我‘赔偿’你们三千万一样。”
罢,我转头对楚炎龙吩咐道:“给他弄点吃的。”
随后走出地下室,我又对跟出来的楚炎龙声:“看紧点,这个人对我们太重要了。”
楚炎龙郑重地点点头:“明白,大哥,你放心。”
交代完毕,我和刘向阳不再停留,立刻开车赶往鸿运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