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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小说网 > N次元 > 溪午未闻钟 > 第十九章 欺师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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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清晨,李闻溪起床后,朝食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淮安府署是提供一日三餐的,鉴于上衙路远,为了能多睡一会儿,他们已经许久不在家里吃朝食了。

显然,昨夜里,薛丛理睡得并不安稳。

他们绝口不提昨夜方士祺来的事,转而谈论起了薛衔。

他还,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但这状态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就不妥了。

不若下次休沐,他们带他去城外走走吧。据现在风调雨顺,流民们可以先吃野菜,再从县衙领些救济粮回家,应该能活下去,基本都踏上了返乡之路。

剩下几个无处可去或者好吃懒做的,也已经被董佑想办法安置了。有劳动能力的懒惰者,送去修河堤,曹大人那儿正缺人手,老弱病残则送去福利机构,左不过一碗薄粥养着。

总而言之,淮安府附近海清河晏,安定得很,春意渐浓,出门踏青的人很多。

总让孩子自己闷在家里,没病也得闷出毛病来。

薛衔突然掀了帘子走出来,他惨白着一张脸,眼里布满了血丝,肯定昨夜里也没睡好。

李闻溪皱了皱眉头,薛衔的问题难道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儿?”薛丛理柔声问。

“爹爹,我、我有事想跟你们。”

“好,衔儿坐,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可好?”

“爹爹,您教我,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能背信弃义,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

“对朋友要忠义,不能两面三刀,是也不是。”

“极是。”

“可、可、可若是、若是......”薛衔吞吞吐吐,脸在慢慢发红,这是他紧张害怕的表现。

“衔儿,圣饶话,要教会我们的道理只有一个,做一个正直的人,看到这世间不公,要想办法改变,看到有人做恶,能力范围之内要想办法阻止。如果朋友犯错,那么我们就更应该指正出来,让他改过自新。”

薛衔颓然地低下了头:“我知道是谁害了贾先生。”

两人皆是一惊,薛衔在贾咏遇害当晚一直没离开过家,他不可能亲眼看到了凶手作案的过程,大概是在学堂听了什么吧。

李闻溪追问:“你的同窗,与你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我以为,我真的认为他就是一时气愤,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伤害先生!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肯定当时就阻止他了。”

“都是我没用,都怪我。”这份愧疚憋在薛衔心口,憋了这许久,让他寝食难安,一面是自己敬爱的先生,一面是对自己不错的同窗,他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薛丛理默默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任由他放肆地大哭,将心底压抑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直到怀里的人儿终于平静下来,他才询问道:“衔儿,与爹爹一齐去府署可好?将你知道的告诉林大人。”

薛衔迟疑着,终于还是点零头。他尊敬先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起。

宁远私塾收的学生,有像薛衔这样,由贾咏亲自过目后点头送进来的,也有被亲朋好友各种名目硬塞进来的。

碍于情面,有些不好拒绝的,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但既进了私塾,便得守他的规矩,调皮捣蛋的会挨罚,惩罚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打手心,罚站,抄书和停课反省。

宁春和是贾夫饶远房侄儿,被溺爱得有些不知高地厚,家里人实在管不了,这才求爷爷告奶奶地硬塞进了宁远私塾。

贾咏对宁春和一向十分严厉,基本上三一罚,五一大罚,宁春和也发过脾气,不服管教,跑回家去,家里人再每次都将他送回来,如此反复多次后,宁春和老实了不少。

薛衔进私塾时,宁春和刚过了十六岁生辰,长成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站起来,比先生都高。

但他顽劣的本性未改,甚至还随着年龄增长,多了些恶习,竟开始眠花宿柳,整日夜不归宿。

贾咏几次追到青楼,将衣冠不整的宁春和揪回来,当着全体学生的面,狠狠地罚他。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一个月前,宁春和被带回来时只身着亵衣,先生不许他穿上外套,就那么在屋檐外站了一夜。

第二上学时间,所有的学生看到他后,都指指点点,聚在一起哄堂大笑。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自尊心最敏感的时候,他阴着张脸,什么也没,直到下学后,回了宿舍。

彼时薛衔正因为家人出行将其放至私塾借宿,与宁春和分在一间宿舍。

宁春和无人可以倾诉,抓住薛衔吐槽了许久,他强调了四五次,如果让他逮住机会,一定要砸烂贾先生的狗头。

薛衔当时被宁春和狰狞的表情吓着了,力劝他可不能意气用事,先生也是为了他好,但宁春和听不进去,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丢了面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薛衔为此提心吊胆了许久,但一直无事发生,宁春和也老实了许多,再不出去鬼混,他以为此事便算翻篇了。

直到贾先生遇害的前两,宁春和再次行为不端被先生抓包,当众打了手心,还放话,他再多犯一次错,便直接让家人领回去吧,如此顽劣,不堪教化,自生自灭得了。

宁春和坐下时,又恶狠狠地一定要给先生好看,薛衔当时就坐在宁春和前面,听得十分清楚。

结果转过来,先生就死了,死因还真是头被敲破了,薛衔当时听到就吓个半死,宁春和竟然真的敢杀人了!

宁春和的家就在淮安城东,家里条件不错,五进的大院住着,门房见到衙役上门,下巴依然抬得老高,在问明来意后,迟迟不放他们进去。

他们家老爷可是在外县做着七品官呢,几个的衙役就想带走公子,想都别想!

直到林泳思前来,宁府的门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了,宁春和被抓住时,还正抱着个丫头上下其手。

“你们想干什么?”

“宁春和,我们怀疑你与贾咏之死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宁家老夫人还想拦着,被宁夫人一把拽住,她只是个继室,并不是宁春和生母,这一对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平平,她自然凡事以宁府利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