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宁的新律法保障了双方权益,更大程度上保证了被领养饶安全,叶和中这下也不出反对的话了。
但他打心眼里反对许砚宁的所有话,哪怕这话是真正的无法反驳。
于是叶和中把希望寄托在路知澜身上,想让路知澜治她个藐视皇帝的罪。
但他发现路知澜的眼睛跟长在许砚宁身上了一样,眨眼都不眨眼了。
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只能心中暗骂许砚宁不守妇道四处勾搭男人。
路知澜无异议,于是新律法很快就这样敲定,一直默不作声的路平铮抬头看了看许砚宁,心中有些怪异。
鬼医进入朝堂,是为了权势来的吧?
遣散众人后,御书房内只剩下路知澜和许砚宁。
许砚宁喝着茶,路知澜的手不安分地捏住了她的发尾,发丝在指尖旋转,路知澜忽地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砚宁脸上。
许砚宁这才放下茶杯看向路知澜,问道:“做什么?”
“那个宋云淮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语气带着醋意,他不满,像是丈夫不满妻子身边桃花太多。
许砚宁也注意到了,宋云淮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江知衡看她的眼神一样,有些腻得发慌。
“所以呢?”
路知澜的表情垮了下来,“你离他远点。”
许砚宁挑眉:“为什么?”
路知澜俯身越凑越近,他已经能清晰地闻到许砚宁身上的药香味,以及微不可察的幽情香的味道。
路知澜想,她应该是断了幽情香,不然味道不能这么淡。
可她当时是为了谁在自己身上用幽情香?路修远吗?
为什么在他面前就不用了?心里生了气,看着许砚宁的眼中带着幽怨。
许砚宁惊讶于路知澜的表情变化,并不知道路知澜心中想法。
“陛下倒是适合唱戏。”许砚宁后仰着身子想拉开与路知澜的距离。
路知澜却一手抱住了许砚宁的腰身,迫使她坐直了身子,另一只手将许砚宁的面具揭了下来。
她今日没戴人皮面具,所以映入眼帘的是许砚宁本身的脸。
路知澜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许砚宁皱眉想要推开,路知澜却忽然闭眼吻了上来,两相碰撞时,路知澜像是压抑不了野性的野兽。
唇齿相撞时,伴随着路知澜的闷哼声,他声音低沉嘶哑:“我就不该把你指给路修远。”
许砚宁心中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抚上路知澜的脸颊,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得到了回应,路知澜抱住许砚宁腰身的手不觉收了力,心中野兽咆哮怒吼,仿佛只要这样,许砚宁就会愿意在他身边留下。
半晌后,路知澜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眼中满是旖旎,搂着许砚宁腰身的手一用力就将人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仰头看着许砚宁,语气里带着委屈:“我要御驾亲征了。”
许砚宁神色淡淡:“嗯。”
路知澜皱眉不满:“你就这反应?”
许砚宁想了想,然后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路知澜被许砚宁拙劣的演技气笑了,“你好像并不是很想我回来。”
路知澜不明白许砚宁假死离开路修远又以一个新的身份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能看出许砚宁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权利。
权利,就像钓鱼的鱼饵,丢在湖中就会有数不清的鱼上钩。
所以当他知道许砚宁想要权利时心中并无异样,甚至有些庆幸。
幸好,她要的是权利,幸好,他有的是权利。
许砚宁眨了眨眼,“御驾亲征是你自己决定的?”
世家对皇权和权利的渴求是众所皆知的,所以当路知澜要御驾亲征时,许砚宁是意外的。
哪个皇帝不惜命?
离开了皇宫,就会有数不清的杀手和刺客,许砚宁摸不清路知澜的武功,可就算路知澜武功高强,那也无法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
路知澜点头“嗯”了一声,随即挑眉看着许砚宁,“你不想我去?”
许砚宁冷漠否认:“并没樱”
按照现在的局势,路知澜死了,她又手握兵权,完全可以自己上位,这是最快的办法。
但同样,世家会造反,因为她是一个女子,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女子登基称帝。
失望一闪而过,路知澜将脸埋在许砚宁的脖颈处,细细地嗅着她的药香,仿佛这样才能心安。
半晌,路知澜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我会活着回来的。”
“但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夺回陕城。”
“我要拿下应国。”
许砚宁并不意外,路知澜的野心一直是一统下,起来,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但初心不是。
“我预测过了,至少要半年,但我会尽快回来。”
“朝中所有武将会与我一同前去,兵权就在你手里,那些老不死的如果想造反,你可以反击。”
像是临上场的丈夫嘱托遗言一样,许砚宁心中默默腹诽着。
“许砚宁。”路知澜从脖颈处抬起头,那双多情眼中难得的带着严肃。
“嗯。”
“你离开路修远,是为了保护他吗?”
许砚宁一愣,“为什么这么?”
为什么会是保护路修远?还是成王妃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想杀她吧?
“你在刻意引导他远离朝堂,对吗?”
按照路知澜的设想,路修远本来应该在今年因为蚀骨散死去,但路修远不仅没死,腿还好了。
路修远知道事情原委后就不再见他,路知澜一直知道路修远对他是有恨意的,所以路知澜一直认为,路修远在腿疾好了之后会想着夺权。
甚至是逼宫造反。
可现在呢?路修远居然跟他要找到许砚宁的尸体。
到现在这么久也不见路修远有丝毫夺权的征兆,路知澜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做的准备是多余的。
可仔细一想,路修远一直在被许砚宁牵着鼻子走。
她假死,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路修远却心甘情愿放弃所有,甚至是放弃了为自己报仇。
许砚宁没想到在路知澜眼中,自己居然一直在保护路修远的安危。
“许砚宁,”搂着许砚宁腰身的手紧了紧,语气沉了下来:“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