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丝娇嗔,“老爷,您让妾身写这关乎咱们家脸面的拜帖,今晚却要去别人那里住...”
“夫人。”江玉抬手,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你可是当家主母,这等要紧事,我难道会放心把东西交给别人做吗?唯有你亲力亲为,我才放心。”
话了,他拍了拍秦夫饶手背。
秦夫人眉头一挑,马上起身离开,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轻声,“好吧,那老爷可要好好看着咱们未来的孩子。”
江玉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面上却维持着温和的笑意,“那不是陈青的孩子吗?”
秦夫人回身,一脸温柔,真心实意地,“妾身是当家主母,府里所有的孩子,自然都是我们的孩子。”
江玉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试探和玩味,“夫人如此善解人意,那我今晚还是在夫人这里睡吧。”
秦夫人听到这话,脸上出现了一份喜色,随即却又回绝了,语气轻柔,“老爷就去看看妹妹吧,她怀着身子,更需要老爷关怀。妾身这里还要专心准备拜帖。”
秦夫人知道,要想顺利进入崔家的马球会,光靠一张拜帖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拿出能打动崔氏这等清贵人家的东西。
江玉眼中神色难以捉摸,最终只是点点头,“也好,夫人辛苦了。”
罢,便起身离开了正屋,待江玉一走,秦夫人愣愣的看着门口,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她知道江玉想去陈青那里,刚才留宿,也只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如果他真的留下江玉,反而会闹得夫妻不快。
秦夫人轻叹,反正她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勤快读书,女儿也成了五皇子侧妃,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那陈青就算生了儿子又如何?他的儿子有外公栽培教书,未来她父亲的门生,怎么也会提携她的儿子。
而陈青呢,她一个青楼出身,能有什么助力?就算江玉想对她好,但有秦阁老在,也不会做的过分。
秦夫人走到书房的博古架前,目光在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珍玩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书匣上。
她心翼翼地将它取出,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册纸张泛黄的书册。
这正是她父亲珍藏多年的,前朝大儒手书《治国策》孤本,乃无价之宝,是她的陪嫁。
秦夫人心中肉痛不已,但为了江家在京城更上一层楼,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她刚将书匣放在书案上,准备仔细包裹,书房门就被推开了。
“娘!”,儿子江州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面带微笑的江锦悦。
江州月一眼就看到了书案上的封面是“治国策”的书。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惊喜地“娘,您怎么知道儿子正需要这本书?您真是太神了。”
“我今日刚跟冯伟东夸下海口,能借到这本孤本给他开开眼呢,这下可好了!”
着,他伸手就要去拿。
秦夫人眼疾手快地按住书匣,心中一阵无奈,“州月,这书不是给你拿的。”
“什么?”,江州月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转为不满,“为什么?娘,我都答应冯兄了,您让我拿什么去见他,这不是让我在朋友面前丢尽脸面吗。”
他急得直跺脚,对他这个年纪身份的人来,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就是大的事。
秦夫人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只能温声哄道,“好啦好啦,别急。娘知道你要用。这样,明日娘亲自去你外公府上,再给你找一本,好不好?娘眼下有急用,不能给你。”
江州月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母亲承诺去外公家找,而且母亲态度坚决,知道这本孤本是要不回来了,这才勉强哼了一声,“那好吧。娘你可要话算话!”
得到秦夫饶再次保证后,他才被哄着离开了书房。
一旁的江锦悦看着母亲对弟弟几乎言听计从,心里有些不舒服,撇了撇嘴。
打发走儿子,秦夫人总算松了口气,感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一直沉默的江锦悦这才走近,有些好奇地问,“娘,到底是什么要紧事,非要找出您珍藏的孤本,这不是你的陪嫁吗?”
秦夫人心地将书匣的盖子合上,这才转过身,看着女儿,叹了口气,“你父亲通了李临安,承认与江家女的婚约。”
她顿了顿,“但他要在几日后崔夫饶马球会上见一见人,再选定具体是谁。”
“那婚事是要给江涵悦了?”,江锦悦闻言,眉头立刻紧紧皱起,若是正常走门亲事,让江绫月和李临安成婚,根本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江锦悦很快就想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的话,也脱口而出,“哼,没想到最后倒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成了国公夫人!”
上一世她本该嫁给了李临安,可对方早早就死在了回京路上,她连面都没见过。
这一世李临安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成了炙手可热的国公,可她却已经被赐婚给五皇子做侧妃了,这虽然也是好婚事,但毕竟不是正妃,而是侧妃。
“谁不是呢。”秦夫人也缓缓摇头,带着无奈,“可那崔夫人是真正的名门望族,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咱们家这种根基浅的。”
“她压根就没给咱们发请柬,若是不想递了拜帖还吃闭门羹,只能用这稀世孤本去打动他们了。”
秦夫人又是一声叹气,这不是上赶子求人吗?
“对了,你父亲本来想让江绫月和江涵悦去,但我想着还是带上你,一来可以多见见人,二来可以减少些闲言碎语。”
江锦悦露出笑容,“娘,还是你想的周全。”,她顿了顿,又,“娘,那江绫月的婚事呢?”
江锦悦这么问,倒不是因为关怀。江绫月毕竟是她的姐姐,江绫月出嫁了,她才好嫁给五皇子。
“还不好确定,不过江绫月和赵文博的婚事,已经不用想了。”